早上六点五十。
小野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手上还揣着瓶牛奶，匆匆忙忙地拉开车门。
“小秦司机，你开快点啊。我要迟到了。”
她刚要钻进车里，就看见贺平生又双叒叕出现在车后座上，正在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前面的小秦司机笑眯眯地转头看她
小野睁着狐疑的眼睛：“哥哥的司机生病，生到现在还没好？”
贺平生从屏幕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他好了。”
小野：“那哥哥你怎么又来蹭车？”
贺平生表情平淡地阐述：“喔，司机辞职不干了。”
小野：“......”
她真想转头指别墅给贺平生看，再怒斥他：你住着这么大的别墅，名下有那么多财产，就不能多请一个司机吗？！
不能吗？！
她张了几次口，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只好沉默地钻进车里，吩咐小秦司机：“真的要开快一点，我们班主任很凶的，我可不敢迟到。”
小秦司机灿烂地笑了，发动车子：“得令！”
说完这一句，小野的背就不由自主地靠上软软的后座，上下眼皮直打架。
都怪贺平生，害她昨晚睡不着。
现在坐在位子上，开始疯狂犯困。
车里有点冷，小野把书包背到身前，下意识抱肘，挽留一点暖意。
小秦司机看着前路，欢乐地吹起口哨。
小野睡着睡着，眉头紧蹙。
贺平生冷声道：“别吹了。”
小秦司机立刻闭嘴，安静地像只鹌鹑。
贺平生合上电脑，目光停留在旁边的人身边。
眼眸犹如一湾深潭。
他沉静地坐着，腰背扳直，心思却跑歪。
——小姑娘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玩，呆呆的，想炸毛，又炸不动。
想避开他，昨晚跟董阿姨说她要五点起床去上学，结果起也起不来，睡到了刚刚。
又菜又可爱。
这会居然还能睡，难怪脸上这么肉，睡的吧。
贺平生看了好几眼小姑娘丰盈的脸颊。
哎。
想掐一把。
看看是不是很软乎。
理智制止了他这个大胆的念头。
贺平生小时候被爷爷教导过一段时间，老人家是搞学术的，又严谨又古板，连带着把贺平生也养得很克制守礼。
不喜欢的女孩子要远远地保持距离，不要给人家希望。
喜欢的，要放在心上，珍而重之。
至于年纪太小的，不好意思，爷爷没教，爷爷只说了，不能早恋，早恋打断腿。
所以这事得凭贺平生自己的意思来。
他的意思嘛。
好好养着呗，养成漂亮的珍珠，放在人群里，闪闪发亮那种。
车里冷，贺平生没让司机调高空调温度，而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小野身上。
衣服连人漂亮的下半张脸也罩住了，只露出精致小巧的鼻尖，还有拥有长翘睫毛的眼睛。
唔，贺平生不太满意。他又将外套拽高了点，连鼻子也遮住，又在小野的书包里放了样东西，这才满意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跟小野一样，他把眼睛闭上，放轻呼吸，养神。
十来分钟后。
小秦司机小声地喊醒小野。
“小野，快到学校了，醒醒。”
她睡得浅，被人喊了名字，立刻就清醒了，只是目光还有些涣散。
“到了？”
“是啊。”
车窗外，天光大亮，熟悉的街景画面映入眼帘。
小野一只手去打开车门，刚要起身走出去，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有件西装外套。
做工精细，材质昂贵，造价不菲。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她愣怔了一瞬，好一会才回过神，想到快迟到了，小野赶紧把外套扒拉下来，她想递给贺平生，却发现他也睡着了。
侧脸陷在窗外打进来的光中。
熠熠生辉。
西装外套上残余热意，小野拿着衣服的手调了个方向。
她最后像贺平生一样，把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只不过贺平生的动作又柔又轻，小野则是粗暴一扔。
避免着凉，头都给你罩住。
堂堂老板，突然滑稽。
小秦司机坐在驾驶座，忽然笑出声。
等小野走远了，司机笑声还没停。
贺平生在黑暗中睁开眼，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将西装外套从身上拽下来，露出一张冷厉的脸。
“很好笑吗？”
小秦司机脸上笑意凝滞。
怎么会这样呢，老板你不是睡着了吗。
好尴尬。
救命。
嘲笑老板会怎么样？
会被辞退吗......
小秦司机内心：嘤。
小野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仅仅比科任老师快了几步。
她刚坐好，老师就抱着书走进来。
“你差点迟到了。”梁云淑说。
小野干笑两声。
“起晚了所以就......”
“其他老师就算了，别被班主任看到。”梁云淑善意提醒一句。
小野小小声说：“谢谢。”
这节课是英语，小野连忙从书包里拿出书，匆忙间，一个东西被拽出来、掉到地上。
——一个崭新的口罩。
小野：“......”
本来没有的，突然出现了。是谁放进去的，不言而喻。
呵。
小野捡起来，拍拍灰，然后又塞回去。
算了，看在他早上还给她盖外套的份上。
一系列动作做完，小野把目光投向黑板。
还好，这次被家教补了课，总算不是一头雾水了。八壹中文網
比如说，她就认识。
这个是小a，那个是小b。
至于组合在一起是什么，不好意思，太高深了。
在下不懂。
*
下课后。
小野疑惑：“住宿是吗？”
梁云淑手上拿着住宿申请表，“是，我想着住宿后能多一点时间学习，每天早上也可以晚起一点，多睡一会。你要一起吗？”
自打上次小野顺口告诉梁云淑，她打得郑敏落荒而逃的事情之后。梁云淑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改之前的冷淡，而且时不时还会跟她聊聊天。
小野受宠若惊地接受了。
听着她的提议，说实话，小野有点心动。
冬天快要到了，蛇需要冬眠，修炼有成的蛇妖不用，但本能会让她们贪睡一点。
住校的话，每天可以多出二十分钟睡觉，这个条件简直诱人。
小野最终拿了一张住宿申请表回家，想看看贺平生怎么说。
她现在住在他家里，这种大事还是得沟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