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喧嚣吵闹,好一番景象。
几人的目的地温氏成衣却是一片安静祥和。
三人下了马车就看见和街上其他铺面不一样的景象。
“这铺子看着真安静!”杨枝望着里面走走停停的丫鬟小厮,嘴上的动作能看出他们是在交谈。
就是不知道是在谈什么?
“走吧,咱们也去瞧瞧。”杨枝提着裙摆最先走上台阶,身后跟着李防沫和杨念。
刚一踏入门里,迎面走来一位女子,做夫人打扮,身上穿的不就是这温氏成衣的招牌——里云裳。
杨枝还在打量着,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
“几位小姐公子好,快快里面请。”
杨枝四下望去空着座位也没剩几个,就挑了个相近的位置。
几人还没落座就有小厮来奉茶。
“几位贵人,这是铺子里的成衣图册,你们先好好看。”那妇人将一本约一指厚的图册放在桌上。
封面设计优美,让人第一眼就有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杨枝暗忖自己到这家铺子是来对了。
“姑姑,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上面画的好多,不过我觉得都没有你画的几张好看。”杨念一脸骄傲的说道,只是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低低的。
这鬼机灵好在记得这是人家的地盘,贬低的话说得那么低。
杨枝打开浏览起来,看着看着,手上翻页的速度不觉得就加快起来。
这动作在别人眼里就是些买不起的人来浑水摸鱼,图个眼瘾。
“哼,又是一个买不起的乡巴佬。”隔杨枝几人两三个桌子摆放的距离,三位靓丽的姑娘中,正对着杨枝几人的那位姑娘讽刺道。
杨枝这耳力是时好时不好的,刚好就把这句话给听着了。
手下一用力就将图册合上,端正坐好。
李防沫看得正起劲,就被书本合上那砰的一声给吓着了。
“怎么了?我这还没看完了。”
连四下张望的杨念都回了头望着杨枝。
“姑姑,怎么了?”
杨枝笑着摇了摇头,朝着柜台望去,正好那妇人抬头,察觉到杨枝的表情搁下毛笔便过来了。
“不知几位可是选好了?”
“您可是掌柜的?”
那妇人笑了笑:“这个小姐好眼力啊,小妇人就是这铺子的管事。”
杨枝将图册往桌边一推,摇了摇头。
那妇人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拿上图册问了几句,“几位可是有不满意?”
“挺好的,只是不合我眼罢了。”杨枝说完便淡定的喝着茶,不去管那妇人是何表情。
温管事拿着图册心里一阵好笑,她接管这个铺子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期间也遇上过买不起衣服找借口的人。
开始怎么的怎么的不好,隔了几天就来将那衣服买了回去。
所以此刻对于杨枝这番话,温管事也没恼怒,只是说着惯用的那几句话:“这册子上没有合姑娘的,咱们铺子的师傅也在不时更新款式,隔几日想来就会有的。”
杨枝放下茶杯,“我想这位管事是会错意了,我说的不合眼,可不是你理解的不合眼。”
杨念人小可没有大人的顾虑,他心中记着杨枝的叮嘱,她们说什么都没有插话。
可是瞧见温管事那不上心的模样,杨念就不舒服了。
“我姑姑说的自是有道理的,我就看过比这好看的衣服款式。”杨念说着说着声音就大起来。
本来这铺子就十分安静,此刻杨念的话就是个靶子,引得周围连连注目。
杨枝本想出口叫杨念坐下,耳边就有一声很是嚣张的女声。
“温管事,我看你们就是脾气太好了,什么人都接待,你这铺子里的款式是整个皇都里的时兴样,怎么可能会有比你这还好的。”
听这话音不过十多岁,哪想说的话甚是不好听。
杨枝只当杨念小孩脾性,没想到这孩子还是个暴脾气。
此刻站在桌子上的杨念,双手叉腰,“不许你说我姑姑。”
杨枝望了望脚边四分五裂的杯子,想到刚刚杨念那麻利扫落桌上的东西样,定是在家里做惯了的。
这人小,说完话激动的还站不稳,杨枝赶忙去把人给抱了下来。
这桌角全是碎瓷片,这要是不小心被割伤留疤就不好了。
“我都还没激动,你激动什么?”杨枝扒开白嫩的小胖手一看,白白嫩嫩的,除了那点红印子没有伤口便放下心来。
“人念儿护着你,你还说他,真是不知道好歹。”李防沫刚刚也是被这小人给吓了一跳。
谁能料到这人敢爬桌子上去,还把茶盏都给扫落了。
“我说的不是实话嘛,你要是买得起又怎么会说这样的托词,不就是个穷鬼嘛,还死要面子。”
这下杨枝是看清说话的是何人了,穿着倒是小家碧玉的,长得也不丑,就是这人讲话着实难听了。
“看姑娘的打扮,还没及笄吧,说话着实难听,就不怕婚事难寻。”杨枝不想与这人有过多的纠缠,快刀斩乱麻的说道。
这话可是杀人不见血,气得那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人脸色苍白,要哭不哭的看着很是可怜。
跟着一起的也是几位姑娘,杨枝还以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哪想还是有人识大体。
“这位小姐,刚刚是舍妹不对,她只是词不达意,并没有看不起几位的意思。”墨锦鲤微微福了一礼,道着歉。
“姐姐,我......”
墨锦鲤望了要说话人一眼,叫她闭了嘴。
温氏成衣的名头在这皇都谁人不知不晓,能来这的想来也是富贵人家。
周围听着的人不说大半,至少一半都是官户家的丫鬟小厮。
这要回府一禀,尖酸刻薄的名头是逃不掉了。
真要传出不好的,不出两日整个皇都都会知晓,到时恐累及合府名声。
杨枝见人道歉,也不好真叫人亲事难寻,摆摆手道:“那看来是我久不出来,听岔这个小姐的意思了。”
墨锦鲤此刻也没有看衣服的心思,带着几人离开了温氏成衣。
杨枝问那温管事,“那位姑娘,你可识得?”
“识得,是墨府的姑娘。”温管事赶忙回道,不管这人当下买不买,都不能得罪。
这是做生意人的一条准则。
“墨府?!”
异口同声的两人相望。
“你不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
杨枝想着那姑娘,和墨风长得也没有一丝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