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桑琪看到眼前的那个人，实在没有办法和网上那个雷厉风行五官精致的南楚联系在一起。
套着破掉的拖鞋衣不蔽体，脚上还拴着铁链，就这样蹲在院子里的土地上吃饭。桑琪丝毫感受不到张北辰说的‘幸福’，反倒觉得背后有一丝寒意。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张北辰瞬间收起自己的笑脸：“我是个私生子，能走到今天全凭自己没有人性。够聪明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难道我不说，你会把我变成第二个南楚吗？”
“你可以试试。”
“不可能，你不能只手遮天！”
“我当然不能只手遮天，但能遮住你头上那片天就够了。我最后问你一次，张芮姝把你送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死？昨天酒店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张芮姝干的？”
……
桑琪低下自己的头，回想起昨天自己和张芮姝的那通电话，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张北辰还没有找到你吗？”
“没有，你这么希望他来找我？”
“还不是你做了给陈路遥送寿衣的蠢事情？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你找的那个假快递员早就把你给卖了！你最好长脑子做事，别再破坏我的计划。”
“你这样说，就不怕我把你故意编排蒋宗峻和陈路遥的事情说出去？”
“假扮成陈路遥进入酒店的人是你，后厨里把麻袋运到楼上的也是你，剩下的监控我都已经毁掉了。你没有证据，到时候张北辰相信谁还不一定呢。”
……
回想到这，桑琪开始垂头纠结，面对张北辰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出来。
想了一会桑琪抬头看着张北辰：“你不怕我把南楚的事情说出去？这可是贩卖人口！”
“贩卖人口？”张北辰想了想：“你见哪个贩卖人口的不收钱，还要每年都给她送生活费？”
张北辰的作法真是叫桑琪说不出其他的，随后桑琪又说：“就算我什么也不说，你也不能把我按在这，不放我走。你这是非法监禁。”
这句话说完，张北辰即刻像看小孩子一样的看着桑琪，垂头笑出了声十分直白的问：“能吓唬住我的人几乎都死了，你是不是也想死？”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桑琪实在受不住张北辰从眼睛里渗出的寒光，真是让人心里直发毛。
“可……可我没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把事情完整的说给我听就行。你也别心存侥幸的对我说谎，不然你会比南楚还惨。”
“……”
“不想说？”张北辰抬抬手，叫过身边的人，他们拉起桑琪就要往外走。
这下桑琪真的彻底慌了，她害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南楚，她不想被带到那样的地方永远不被人找到。
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怎么能抵得住张北辰这样的恐吓？
“别！张总我说！张芮姝把我送到华裕……是为了让我接近你，找机会拿到华裕的公章和你手上的账册。”
张北辰听完点点头：“继续。”
“你们的孩子……也确实不是意外，前几天你们家的私厨是不是请假了？”
张北辰回想起来，私厨好像很久以前就把自己的女儿送走了，就在前几天请假离开了。
“是张芮姝让他在陈路遥的食物中下的药，所以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没有了胎心。至于这次蒋宗峻……”
桑琪变得有话难言，张北辰拿起水杯掩盖自己的紧张和在意，但没有打断桑琪，任由她自己调整。
好一会不见桑琪说话，张北辰提醒到：“不打算说吗？”
“其实你在监控里看到跑进酒店的不是陈路遥，是我穿了她的衣服假扮成她的样子走进房间。
在那之前蒋宗峻就被张芮姝下了药，然后约陈路遥一起吃饭把她送到床上。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但陈路遥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被带到那里……”
这应该就是张北辰等的答案了。
听到这他才想起来，陈路遥还躺在医院不知道怎么样了。
所以自己还在意那些吗？好像也没那么在意了。陈路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希望，难道现在不应该陪在她身边吗？
桑琪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可那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个想不发生点什么也难啊……”
张北辰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自顾自的朝门口走，独自开车回到医院。
听到病房门口又声响，陈路遥转头闭上了眼睛。张北辰站在病房门口朝里瞧了一眼，看到陈路遥还闭着眼，焦切的问蒋恬恬：“还没醒？”
“醒了，只是有些不想讲话。”
张北辰刚想朝里走，蒋恬恬挡住张北辰的去路：“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哥……”
“虽然我对你不反感，但暂时还不想听到你哥的事情。”
蒋恬恬不怕张北辰发火，追着他问：“我想你回华裕的这一趟，应该有些眉目了。所以在洪宇森给你那些有关桑琪的证据时，你为什么没有去调查？”
“……”
“张芮姝真的有问题对吗？”见张北辰不说话，蒋恬恬继续质问：“所以在这件事爆发之前我们就已经提醒过你，是你一直在忙没有去在意，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
洪宇森走过来想要拉开蒋恬恬：“好了。”
“不好！你觉得路遥现在这个状态很好吗？你以为我哥愿意吗？张北辰你作为丈夫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有什么资格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去给别人摆脸色？！既然你不信任她为什么还要找到她？不如当初就让她和我哥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摆脸色了？”
“你没有？那请问你事情发生以后两天里，你在哪？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回家？路遥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别跟我说什么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会一时间难以接受，陈路遥也一样不想接受更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张北辰第一次看到蒋恬恬的脸气到通红，面红耳赤的和自己争吵，自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洪宇森站在一边也是被蒋恬恬的样子吓到了：“恬恬，你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路遥本来就很敏感，你却迟迟不露面，还挂断她的电话。你像乌龟王八蛋一样躲起来，没有态度没有声响觉得自己好受一点。
你想没想过路遥好受不好受？所以她没办法为了见你才把药当糖吃了，你觉得她这么做你的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洪宇森拉过蒋恬恬强行捂住她的嘴：“你别说了行吗？能不能休息一会？”
“算了。”张北辰拿下洪宇森捂住蒋恬恬嘴巴的那只手：“她和路遥一样是个不吐不快的性子。”
被放开的蒋恬恬反倒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歪着脑袋盯紧张北辰压低声音只让张北辰和洪宇森听到：“你如果接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婚。
但是我警告你，别再给路遥添加什么心理负担。想要离婚直接和我说，我会慢慢告诉她，劝她和你办手续。”
张北辰虚着眼睛看蒋恬恬：“没到那个地步。”
说完就绕过蒋恬恬朝里面走，陈路遥还是那样闭着眼睛不说话。张北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有睡。这几天……”
他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伸手拉住陈路遥的手，却不想陈路遥毫不留情的抽回自己的手。
“路遥……”
“别碰我。”她闭着眼说：“脏。”
“脏？我洗过手了。”
“我再说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