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火花？还别样？”嘴上不承认，脸颊微微透红。
“哦豁？”真理凝视。
认识多少年了，苏琼对夏瑾要多了解就有多了解。“分明是有情况。”
夏瑾更加不自在了。“检查结果怎么样？”
苏琼神色古怪，司骁难以开口。
夏瑾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这话说错了。
她只想转移话题，不料精准踩中痛点。
“是病情恶化了对吗？”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着让人心疼。
司骁有过挣扎。
他是医生，有责任告诉患者真实病情。
他是凡人，不愿意把噩耗告诉他心爱的姑娘。
“司医生，告诉我吧。”夏瑾声音平淡，替司骁做出了选择。
他是满心喜欢夏瑾的人，更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宣誓过的誓言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
现在，他要做的是符合他医生职业的事。
“从检查报告看，你的病变细胞增加，已经对器官功能造成阻碍，并且又扩散现象，有转移的可能。如果持续保守治疗不接受手术，病情将会转化为晚期。”
以医生身份发言结束，司骁走到夏瑾面前，摸着她的头顶。
“小瑾，我们接受手术好不好？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夏瑾笑了笑。
“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少？术后复发恶化的概率有多大？病变转移的可能性又有多大？还有手术后对身体的影响，恢复正常生活的时间，以及剩余寿命又分别是多少？”
她查过资料，像她这种情况即便接受了手术也极其容易复发，甚至是病变细胞扩散转移。
目前为止手术成功的概率虽然大，可术后并不好处理。
身为医生，他不能对夏瑾做出欺骗行为，作为司骁，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些令人心碎的数字。
从小立志救死扶伤做个医生的他，第一次感到嘴里苦涩难当。
如果他不是医生，就不会有那么多为难，就可以很乐观地告诉夏瑾，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瑾，我会让你好起来的。相信我。”
眼神无比认真，夏瑾愣住。
“其实吧，我只是害怕化疗，头发会掉光的，不好看。”
故作轻松的笑，看着就让人揪心。
司骁握着夏瑾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
“小瑾，我答应过叔叔的，所以不要怕，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好起来，不让你难过，不让你被欺负。”
催人泪下的场景，苏琼再一次觉得自己不应该在病房里，而应该在外头。
“司医生，急诊科会诊。”司骁被匆匆忙忙叫走。
“本来我也要和司医生一起劝你，但是这气氛这对话我实在加不进来。”苏琼摇着头，一脸酸。
夏瑾对苏琼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你也能磕上？”
“不是我要磕的，是你们俩掰着我的嘴往里头倒狗粮啊！就欺负道口不在，我孤家寡人一个。”
“谁欺负你呀？”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口出现一个熊一样的身影，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
“我去超市逛了逛，买了点东西，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购物袋里是生活用品和水果，都是带给夏瑾的。
连女性用品也有。
看着购物袋里头的粉红色包装，夏瑾想象一下熊一样的道口站在一排小姑娘中间认真挑选的样子，有点想笑。
可想想，又是感动得不行。
这就是她的朋友啊。
拿出来对着道口晃了晃：“谢了。”
苏琼一看，故作吃醋，哇的一声叫出来。
“好你个熊！你都没给我买过！”
道口有些尴尬地抬手挠挠头。“好，给你买！待会就去买！”
“诶，道口，你怎么知道买这个牌子的？还挺齐全？”苏琼才没那么简单放过他。
道口更加尴尬了，脸上诡异地多了些红晕。
“我看好几个小姑娘都买这个，就，问了问。”
一个熊一样的男人，站在花花绿绿的货架前，盯着小姑娘买女性用品，并且上前询问……
夏瑾和苏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
“道口……辛苦你了……”一边憋笑一边道谢是夏瑾。
“哈哈哈，我的天啊道口，你居然做这种事情！人家小姑娘没报警吗？”
身为正牌女友的苏琼笑话起自己男朋友就显得更加不留情面。
道口被笑得不好意思极了，直抓头。
“我跟她们解释过了！”
“噗，哈哈哈……”
辩解换来更加不留情的大笑，道口倒也没生气。
只要夏瑾还能高兴得起来，笑得那么开心，他的一点面子算什么？
笑了半天苏琼才擦了擦眼泪。“瑾啊，我帮你把道口的友谊放到柜子里去。”
没说一句话，又开始嗤嗤地笑。
“好了，道口不要面子哒？”虽然她也在笑。
“不好意思，他在我这里，没有面子。”苏琼学着电影里的片段一摊手。
不好意思，女朋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得得得，知道你俩好上了，如胶似漆！啧，真碍眼。”为表达心中不屑，夏瑾撇着嘴。
苏琼哼哼地笑。
“你刚才和司医生放狗粮也没少噎着我啊！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啊！”
贱兮兮没个正形的样子，正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
“去你的。”抄起枕头佯装要打。
苏琼怪叫一声躲到道口身后，探出一个脑袋还不忘指着道口，卖队友。
“要打就打他，他是我男朋友！”
“你这么卖道口，道口就没有意见啊？”夏瑾又好气又好笑。
“我没有。”道口老实摇头。
女朋友最大。他哪敢有什么意见？
夏瑾神情古怪。
猝不及防被喂的这一口狗粮，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苏琼咧着嘴笑得开心，还对夏瑾做了个鬼脸。
夏瑾一眼瞪过去：“你还想不想吃我妈做的排骨？”
“想！”回答飞快。
还从道口身后跨出来，跑到夏瑾身边握着她的手。“我的瑾啊，阿姨做的排骨你可不能不分我！”
“你让道口给你做呀。”不怀好意的笑。
“不，我就要吃阿姨的排骨！抢来的才是最好吃的！”
“好哇，原来你是这个心思！”
两个人又闹作一团，谁也没发现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天被气走之后，周琛发誓再也不要见到夏瑾。这还没三天他就真香了。
听到夏瑾被司骁抱着冲进医院的时候，他的心也悬了起来。
担心这个死女人病情是不是恶化了，想来看看她到底怎么样。
结果这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两个女人在嬉笑打闹。
这哪里像个病重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周琛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想掉头就走。
真掉过头又不想走了。
在门口听听这女人的声音也好。
他好久没听到夏瑾笑了。
从前他随手一枝玫瑰都能引得夏瑾笑，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
哪像现在？对她那个邻居态度软绵绵的，一看到他就跟个母夜叉一样。
想来就是气。
可气着气着，他心里又空落落的。
想到夏瑾以前也是这么对他的，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
不，他才没有喜欢上这个性格糟糕还变得凶巴巴的女人。只是看在她命不久矣的份上……
她真的，活不长了？
那些说服自己的理由变得无力，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想进去看看夏瑾。
看看那个死女人。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推动轮椅打算进去，刚探了个头，就看到站在病房中间像头熊一样的道口，又缩了回来。
妈耶，这头熊怎么也在这？周琛表示很害怕。
要是道口看到他，会不会直接捏爆他的头？
一下子就怂了，操纵轮椅转身就跑。
道口没发现周琛，苏琼眼尖，一下就看到鬼鬼祟祟探出来又缩回去的头。
立刻冲了出来。
“站住！”
尖锐的声音让周琛浑身一颤。
怎么是苏琼这个疯婆娘？赶紧加快速度。
四个轮子快不过两条腿。
轮椅被人从后面捏住了刹车怎么也动不了，周琛感觉自己的后颈发凉。
“跑什么？”
回头，苏琼正神色不善地盯着他，冷笑。
周琛看得心里发毛。
再一眼，那快速接近的熊一样的身影可不就是道口吗？
“苏琼，你放开我，我没有偷听！”
“哦，我有说你偷听吗？”不打自招！
苏琼的脸色更冷了，回头。“道口，赶紧过来！我们收拾他丫的！”
周琛就怕道口过来捏爆他的头，赶紧求饶。
“姑奶奶，你放手好不好？好歹我也是个伤患，你不能这么欺负我的！”
“伤患？”苏琼扫了周琛打着石膏的腿一眼，不屑。“劈腿劈断的吧？”
直言戳破过去，周琛的脸变红又变绿。
生气想要反驳，道口就对他摁了手。
关节发出的“噼啪”爆响让周琛的脾气怂怂的缩了回去。
苏琼冷笑不已。
就这怂样，也敢来偷听？
“你三番两次在小瑾病房外头鬼祟，到底想干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