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1 / 1)

我一直担心方圆圆,电话拨到她家乡中无人接听。我打算去她家中。

永浩不允许我出门,他说,外面不安全,请我在家安心等待,过了这些日子,再去不迟。

我执意要出去,联系不上方圆圆,我难以入睡。不知道,一切无事,知道了,我就无办法装作不知道。

永浩严肃的拦住我,他说,请听我劝告,何况,就算你去,也毫无用处,你并不能力挽狂澜,改变事实。说不定会为她们带来麻烦,你知道此刻你身处陷阱中。

我踟蹰不安。

永浩说,我会去打听事情。

我只得点头答是。

蒙瑜死亡,十分悲惨,家中由于正受着调查,又面临商业破产,伯父伯母烦恼的头发一夜花白。

悼念会举办仓促又简陋,有情人不多,送他走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我在永浩的偷藏下,远远的看了一下。

蒙瑜是火化的,就在那一方柜中。

同我一样长大的人,就此化为那么少一堆细灰,扔在土中也是不占地方的,世间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不会有人记得他来过,很年轻又走了。

生命究竟有什么意思?

我死后又是一番什么景象?

我流下泪来,与蒙瑜有关,与自己有关。

永浩送我回去时,我情绪持续低落,反而是他,一脸平静。

我纳闷,我说,你为什么没有情绪?

他比我还纳闷,我该有什么情绪?

永浩同蒙瑜,是好友啊。

不应该伤心吗?

这世界能让我们为一个人伤心的时候不多的,一点都不给予是不是也太不合理?

永浩如是回我,死去的人再无记忆,也再无情绪,他也看不见我们的情绪。伤心有什么用处?

我说,我们为他悲伤又不是做给谁看的。

他琢磨片刻,说道,我已经很累,这世界生活节奏快速,它不会给人太多的时间去全心全意为别人祈祷,悼念。一天的时间都算多的了。

永浩说的对。

我刚才在悼念会上,看到了蒙瑜父母,他们脸上平静冷漠,像是在思考自己事情。并没有什么悲戚。

或许是我看错眼。

可是,人世间不就是这样?

看我,不过只能够偷偷瞧上一眼罢了。

还是作为知己?呵。

我叹息,早早入睡。

永浩有些担心,他宽慰我安心,说是由于还有工作,需要再回公司,彻夜通宵努力。

我像是古代囚禁在后宫的女子,除了这永晴馆,再无其他可去之处。

日子太漫长了。

芳妈说我瘦得不得了。又见我忧思不已,特意为我制作营养全面的饭菜。

我看着这个慈爱的妇人。她的一生就在服侍他人,尽心尽职。

她可快乐?

有什么快乐呢。永远低人一等。

我像永浩一样叫她坐下陪我吃饭。

她很感动,但是受惊似的,摇头摆手拒绝。

我固执让她听命于我,说一人吃饭太孤独寂寞,如果有人陪伴,食欲大增,身体健康。她算帮我大忙。

她不时为我布菜。

好像慈母。

我享受这样的感受。

我喃喃问,芳妈,你害怕死亡吗?

这两日,死亡总是充斥着我的脑海。蒙瑜不在,心中空出一片,我又无节目安排,有许多时间无处打发,这让我思虑很多生老病死的事。无人可抵抗的事。

芳妈说,邓小姐怎么想着问我这事?

我最近失去一位朋友,一直思虑此事。

所以你才无法进食吧。要我说,每人各有天命,不可强求,我们的老祖宗有说,其实这世上人来到世上,会活多久,会做那些事,做到什么地步,会经历那些苦难快乐,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

哎,所有人都这样说。

芳妈见我低落,给我添汤。

我转开话题,问芳妈,芳妈儿女在何处?

芳妈低下头,给自己也添上汤,才轻轻说,我单身一人哪里来孩子呢?

我很疑惑,咦,芳妈没有结婚吗?

这样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不该没有人追求。而且看她面容,虽然呈现了老态,可是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美人胚子。

芳妈笑笑,没有。

我大惊,那多遗憾。

有什么好遗憾的。我看啊,现今的人是越来越多不婚族,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时代已过去。

芳妈,这话说得不错。

不过,遇到有缘人,还是要抓住,错过就不再有了。你和永浩就很般配。

谢你吉言。

两人沉默。

半响,芳妈突然在桌上挑起话头,其实,我并非没有遇到过爱情。

啊?

不过是不好的爱情,也就是孽缘。

什么?

当时家中人竭力想要分开我们,我为了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惜同家人闹翻,甚至逼得父母说出恩断义绝的话语。我还是没有留下来。毅然决然同喜欢的人离开了。

我愣住,没有想到芳妈还是一个这样一个果断坚定的人,这么有勇气。同她样子完全不符合。

芳妈继续说下去,我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爱情会是假象。

他是有妇之夫,妻子无法生育,我的孩子生下后,被他们带走。

我一直在找我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一个故事。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隐藏的不可说的故事。

我着急的问,那孩子呢?找到了吗?

芳妈默默无语。

我想,我是问到了痛楚。

如若,找到了孩子,怎么会没听她说过,也不曾看过。又怎么会说她一直单身。

谁知她却说,我找了二十几年。终于找到了他。

这样?那太好了。你们好不容易相见,怎么没有住在一起?

芳妈说,不允许,我身份低位,见不得人。

这话说得太谦卑。我多期望自己能有一个芳妈这样的母亲,可花费几十年找寻自己的孩子。没有怨恨。

事实上,我连同母亲同桌吃饭的记忆都没有。她在我记忆不是哭就是哭,一直耷拉着一张郁郁寡欢的脸。

我有些气愤,我板着脸问,是他不愿意认你可是?

她急忙为孩子辩驳,不,他愿意认我,就是他主动找寻我的。

这就很奇怪。那为何你这样说。

芳妈说,那家人家大业大,如若知道他找到了我,必定不会开心,我不愿他为难。所以不需要他向众人公布我的身份,只要他知道,我清楚,就可。

可我明明看见了芳妈脸上的失落。

她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他怎么找上你的?

我好奇心作祟,不知道为何就想要了解更多,就像是关注同自己的事一样上心,其实他和我无关。

芳妈这次没说话了。

我知道自己过界。打了一个哈哈。

永浩长久没有回来。他很忙,忙得我心慌。

我很听话,我并没有偷偷出去。

他本来承诺我告诉我一切,留意一切的。可现实是,我打电话与他,也是秘书接的电话。

我急需了解外界。我想知晓方圆圆是否安然无恙。

我让芳妈为我去买报纸。

芳妈速度很快,她做什么事都利落。我夸赞她。

她说,在附近就有报亭,她没有跑很远。

我拿过报纸,仔细阅读。

我买的是商业报纸。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商业报纸的头条,第一页版面刊着永浩的照片。

内容更是令人惊心动魄,说的是,永浩成为鲁城航海业的新霸主,昔日霸主陨落的消息。

昔日霸主正是蒙瑜家。

我的天。

外面究竟发生着怎样的变化。

我快速看完一页又一页。

所有的事都围绕着邓家,永家,蒙家展开。

我们几家大家族成为一时之间的谈资。影响着鲁城整个城市经济。

邓家也宣布破产,邓家小儿子入狱,说是同最新的最大的私营铁矿犯罪有关。

那小儿子便是我父亲第三任妻子的儿子。

怎么可能呢。

他年纪不满十八岁,每日只知道在学校吃喝玩乐,打斗滋事。怎么会懂得私营铁矿?

但是下面的证据是条条列得明白。看起来煞有其事。

哈,果然是想要谁做替罪羊都可以。

蒙家也深深受害。伯父已经入狱。报纸说。伯母也悄然离开,不知所踪,隐退了下去。

我看见在报纸的最后还简单提到一人。

方清华。

他是方圆圆的父亲。

上面简单介绍,他们遭遇都一样。

那,方圆圆呢。

资讯太少。

我急匆匆将芳妈买回的报纸通通看了一遍。

越看越火大。

永浩是花花公子,女子众多。

报纸上大量报道这个刚刚新上任的航运霸主老板的洋洋得意,他甚至夜夜笙歌,留恋欢场。上面有着照片,清晰可见。

我真是做不到继续自欺欺人。

他在我面前衣冠楚楚,骨子里却是衣冠禽兽,他知道我的弱点,知道我的短板,他关掉家中的新闻台,恐吓我不要出门去。就是拒绝让我看到这些东西吧。

他说外面不安全。

可报纸上清晰写着,所有该入狱的人都入狱了。

我不用再担心有人打我主意。

我再安全不过。

他为着私心。

天!

我这个蠢货。

简直不可理喻。

他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傻子。

我再重新翻了翻,我害怕自己是花了眼,对错了人物。可是这张脸,我怎么会看错呢。

我还要如何去相信。

他在一步一步不停的践踏我给的信任。践踏我的尊严。

我气得肚子都抽痛。

芳妈见我脸色惨白,询问我,发生何事?

我已经说不出来,难以启齿,我示意芳妈看。

她打开报纸。

然后还是迷茫的来问我,她说,我只认识几个字,认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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