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的声音让原本已经准备上楼的沈悠又折回了餐厅，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伸手拿过桌面上的豆浆喝了一口，胃里暖和起来后，这才拿了油条。
其实沈娇和沈悠两姐妹的口味都差不多，平日里喜欢吃的东西也类似。
所以，张悦在准备她们喜欢吃的食物上面，都特别简单。
沈娇一手拿油条，一手拿着手机。
一边吃一边刷小视频，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倒是坐在她对面的沈悠一副食髓知味的模样，一双大眼幽幽的盯着她咬着油条的样子恶狠狠的，就好像在咬什么仇人一般，模样着实是有些滑稽。
沈娇原本吃的好好的，结果身上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越来越灼热，这才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对上沈悠的视线。
“你有什么事吗？”她的嘴巴还嚼着食物，但是这手指头落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同样也能发出声音来。
沈悠瞧着她，一时间有些呆愣住。
完全没发觉她的声音究竟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沈娇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姑娘这才回神。
她略显尴尬的轻咳一声，随即拿起面前的豆浆抿了一口。
“怎，怎么了？”
沈娇满脸疑惑的瞧着她。
这话不是应该自己来问才对吗？
怎么现在反倒是她过来问起自己了。
女人当下没有应声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这回轮到沈悠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赶忙又咬了一口手里头的油条，让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的，看起来她好像很忙的样子。
沈娇着实是看不懂她。
不过，她既然不愿意说了，那她不再问就是了。
只是，一阵子的沉默过后，沈悠突兀的抬起头，目光看向她。
“我……”
沈娇等她许久，听见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抬眸看他。
然而沈悠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把一句完整的话给问出来。
沈娇被她憋了半天，最后干脆眉头一拧，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豆浆，准备收拾收拾起身。
然而自己才刚准备站起身，那头沈悠又再度出声喊住她。
“等等，姐。”
“你到底要不要说？看你支支吾吾半天。”
说话间，她拿着手里的空杯再度坐回位置上，耐心的看着她。
沈悠抿着红唇，看得出来她真的是极纠结的。
“我记得昨晚好像喝醉了，回家的时候，你接得我，那我应该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和事情吧。”
她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正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己。
沈悠被她难得怯生生的模样逗笑。
沈悠瞧着她在笑，眉头狠狠皱起。
“难道我出了什么很大的洋相吗？为什么要笑我。”
姑娘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别看她现在好像一脸镇定的样子，实则她这心里头早就慌得一批了。
“你的确拉着我说了一些……蛮奇怪的话。”
“是什么？”
“你想知道？”她笑着反问。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知道好了。”姑娘摆摆手，被她的目光这么盯着，着实是浑身不自在。
“某人昨晚跟我说，她很想讨厌我，但是又讨厌不起来，她说她很难受啊，无处发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呀哎呀，别说了，我才没有呢。”
沈娇难得看见她窘迫吃瘪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悠这下是半点胃口也没有了，喝了一半的豆浆连收拾都来不及，站起身就往二楼房间跑去。
楼梯口处，沈悠与刚从楼上下来的张悦面对面碰上。
张悦手里还拿着她的打扫工具，迎面对她碰上时，嘴巴里还嘀嘀咕咕着。
“诶唷，你个倒霉孩子，这么急急忙忙赶着去投胎啊。”
沈悠耳垂通红，没有搭理母亲的话，越过她赶忙就往楼上跑去，那模样好似深怕自己跑忙了一步就会怎样似得。
张悦往餐厅里看了一眼，沈娇已经收起用过的杯子拿到洗碗池去清洗。
“娇娇，放着妈妈来就好了。”张悦看见，连忙上前让她把东西放下。
沈娇却推脱着马上就好了，便也没让她在沾水。
张悦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大女儿的身影。
心下一阵宽慰。
这个女儿她从小就没怎么教养她，没想到，这么些年她自己也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了。
“娇娇啊。”
“啊？”
“在周家还好吧，那周家的人没有欺负你的吧。”
沈娇笑了笑，“妈，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那爷爷和楚津怎么会欺负我，至于旁的人，有楚津在，他们怎么会欺负得了我。”
张悦瞧着她那一脸幸福，也不像是说话的样子，心里稍安。
抬手，替她将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那就好，先前那件事是妈妈做的不对，妈妈在这儿给你正式道个歉，你，别怪妈妈，好不好？”
水龙头的水流簌簌。
沈娇手下的动作跟着猛地顿住。
良久后，她关掉水龙头，回正身子笑眯眯的看向母亲。
“您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张悦顿时红了眼睛。
她撇过头去，吸了吸鼻子，再回头时那双眼睛虽然依旧通红一片，但是她依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没事，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