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出来,长瀛寻来了竹砚:“让你炼的那些淬体丹都炼好了吗?”
竹砚点头,朝着桌面一挥手,数瓶药瓶整整齐齐的出现:“尊上,我看今日天现雷劫,可是那凡人女子渡劫了?”
“嗯。”将药瓶收起,长瀛微微颔首。
竹砚闻言,顿时激动了:“如此一来,那凡人女子的身体怕是已经可以承受得住神凰之魂了。”
竹砚的这句话刚一入耳,长瀛就怔了,旋即他的心里掀起了骇浪。
‘他竟然将此事给忘了。
今日神凰之魂占据那凡人女子身体时,他竟丝毫没有想起这件事。
甚至,还威逼神凰之魂日后不得再占据那凡人女子的身体。
他,在做些什么?’
“尊上,您是否对这凡人女子动了心了?”
脑海里,竹砚的这句问话突然蹦了出来,长瀛心里一跳,忙将之压了下去。
‘可笑,他怎么会对那凡人女子动心。
于他而言,她不过就是破解他体内诅咒的一把钥匙而已。
他之所以对她不同,不过就是因为她对他来说很有用处罢了。
动心?
怎么可能!’
“竹砚。”压下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长瀛冷眼看向竹砚,“尽快将所有东西准备齐全。”
竹砚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着急。
不过快一些将东西准备齐全也不是什么坏事,是以他点了点头:“明白。”
竹砚走后,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高座之上,长瀛手撑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顺润泽的发丝从他的耳侧垂下,将他的脸笼在一片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云凰过来寻长瀛时,看见的便是这样充满寂寥疏离感的他。
“公子。”
空旷安静的殿内响起了一声女子柔和的声音,长瀛被发丝遮挡的双眸闪了一闪,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就见那高座之下,他脑海里深思的人站在那里,神情中带着几分担忧。
薄唇微抿,他慢慢收回目光:“你来做什么?”
声音淡漠而疏离,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不屑。
云凰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我做了好些饭菜,想着请公子过去尝一尝。”
“不必。”长瀛阖上双眸,语气仍是那般疏离,“本尊说过,本尊不需要进食。”
“…………哦。”这一下,云凰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了,她疑惑极了,却没有多说什么,“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又看了眼长瀛,见他没什么反应后,皱着眉转身便离开了。
而就在她即将跨出殿门时,身后,长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八壹中文網
“本尊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没错。”声音清清淡淡,不带有一丝感情,“虽然这儿是妖界,可你到底不是妖界之人,与本尊同住一屋的确不妥。你,搬出去吧。”
虽然云凰的确想要搬出长瀛的寝殿。
可听着他这样直言的近乎驱赶她的话语,她却丝毫没有如愿以偿的轻松。
张了张口,她压下心底涌上的丝丝酸涩,闷闷的应了一声。
一跨出殿门,她就飞奔了起来,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一般。
殿内。
听着那回荡在耳边的奔跑声,长瀛慢慢睁开了眼睛,神情间没有丝毫波动。
‘对他来说,这凡人女子似乎的确有些不同。
可那点儿不同对比他心心念念数万年的事来说,不过毫厘丝忽。
让他为了那么点不同放弃破解诅咒,就如大海捞针般可笑。’
云凰一路飞奔至厨房,砰的一声关上门后,靠在门上仰着头,硬生生憋下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抬手擦了擦眼睛,她看向不远处那满桌冒着热气的饭菜,慢慢吐出一口气。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手捂着心口压下那里的酸涩,旋即自嘲一笑,“云凰啊云凰,你心酸难过个什么劲呢?你同公子非亲非故的,他平日里待你已经够好了,切莫得寸进尺呀。再说了,搬出去不也是你期待的事吗?同那阴晴不定的人住一块儿,还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哪有自己一个人住来得自在。”
就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她从门上起身,迈步走到桌前,对着一桌子的菜发起了愁来。
‘这么多的菜她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明明公子都已经和她说过不吃,她还一头热的做了这么多,果然是忘乎所以了。
这么多菜,该怎么办呢?’
嗷吼~
云凰正苦恼之时,一声震天兽吼突然炸响。
听着那兽吼声,她顿时眼睛一亮:‘大哞!她去找大哞一起吃吧。’
想到便做,云凰连忙找出食盒将满桌饭菜装好,然后提着巨大的食盒出了门。
寻了烨火宫中的小妖问明大哞所在,她便一路寻了过去。
大哞住在烨火宫中的一处山上,云凰寻过去的时候,它正百无聊赖地逮着一只黑黝黝的小鸡。
见此情形,云凰嘴角一抽。
‘大哞这跟着小鸡后面追着跑的模样,怎么和凡间撵鸡的狗一个样。’
将到嘴的笑憋下去,她朝着明明发现了自己,却无视自己的大哞喊了声:“大哞你看,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大哞不屑一顾,一蹄子将那小鸡拍的骨碌骨碌滚了起来。
那可怜的小鸡应当是开了灵智,滚动中还知道双翅抱头。
云凰惊奇,就这样看着那鸡滚啊滚啊滚啊滚,滚到了她的脚边,然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眨了眨眼,她放下食盒蹲下身,伸手抓起那小鸡看了看,发现它长得同普通鸡不太一样。
比普通鸡小了很多,约莫只有她一个半巴掌大。
长得鸡不像鸡,鸟不像鸟的。
浑身羽毛黢黑黢黑的,屁股那一圈还光秃秃的,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云凰有些稀奇,抓着它翻来覆去地看了遍,却也没发现其它奇怪的地方,便只当它是只长得丑了点、怪了点的鸡。
她伸手放开它:“走吧,走吧。”
谁知这小鸡明明听懂了她的话,却压根没有要走的迹象。
不仅如此,还扑腾着那对又肥又短的翅膀,晃晃悠悠地飞到了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