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被人伺候着更过衣的长瀛，突然觉得有人伺候着更衣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云凰认真的替他更着衣。
这是她第一次替人更衣，且还是名男子。
不过幸好，长瀛的衣裳向来简单，她倒是没有什么手忙脚乱的。
云凰身量不算娇小，可是站在长瀛面前，却显得格外娇小。
这样面对面的站着，她才到他的胸口。
这样的身高差距，她正正好将他的心跳声完全收在了耳朵里。
那心跳声一点点的融入她的耳朵，同她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听在她的耳中亲密无间。
眼睛上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她努力忽视那不断传进耳中的心跳声，专注的帮长瀛更着衣。
她更衣的认真，长瀛看她看得认真。
眼眸微垂，他正好能看到她简单束起的发，以及微微发红的耳朵尖。
无声地笑了笑，他的目光在她那微微发红的耳朵尖上停留了一会儿后，落在了她低头时从衣领中露出的那一抹细白上。
那抹细白如上好的羊脂玉般，细腻的看不到一点儿瑕疵，让人看着有种想要细细把玩的冲动。
眼神慢慢深邃下去，长瀛动了动手指，突然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
云凰感觉得到他在看自己，本就跳得怦怦怦的心脏更是如揣了只兔子般，扑通扑通跳得激烈。
心跳太过激烈，她害怕长瀛听见她的心跳声，便开口问道：”公子，我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只是不知道该搬到哪里去？”
突然的声音惊醒了思绪游离的长瀛，他忙移开目光，闭了闭眼。
心底的那份躁动慢慢被压下，他语气如常地开口道：“不用搬。”
“啊？”云凰愣了下，抬头看向他，“公子先前不是说让我搬出去的吗？”
长瀛低头看她：“你别忘了，如今你乃是本尊的使唤丫鬟。本尊在哪，你自然应该在哪。”
听他自称‘本尊’，云凰便知道从他寝殿搬出去这件事，没得商量了。
‘不搬就不搬吧，她都已经在那儿住了那么久了。
这事儿落在凡人眼里，不管她同公子有没有做什么苟且的事，清白也早就不知丢了多少回了。
况且……………’
她悄摸摸地看了眼长瀛的唇，才平复些的心跳又乱了起来。
‘她同公子都亲了好几次，也搂抱了好几次了，哪儿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且这儿是妖界，不讲究凡间的那些个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她既身处在这儿，便得学着入乡随俗才是。’
强压下心头的羞涩，抬手将腰带系紧后，云凰将最后一件外袍拿了过来：“小女谨听公子吩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把话说完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长瀛笑了一声。
可等她看去的时候，看见的却是长瀛同平日里一般无二的淡漠神情。
将外袍给他穿上，云凰看着穿戴整齐的他，心里突然很是感慨。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袭红袍，甚至连一件配饰都无，便将公子衬得这般俊美。
若是公子按照凡间的那些贵族子弟来穿戴，怕是连皇宫中的公主都会抢破了头，心心念念着要嫁吧。’
想到这儿，云凰莫名的有些骄傲，却又有些低落。
长瀛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敛了眉：“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公子的这般风姿，我们凡间的那些皇亲贵胄怕是一个都比不上的。”云凰看着他，十分诚恳的道，“若是公子身为凡人，那些公主郡主、贵族小姐们怕是会为了公子大打出手的。”
唇角微微翘了翘，长瀛哼了一声：“那你呢？”
“啊？”云凰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自嘲一笑，“公子说笑了，我哪儿能有资格同那些公主郡主、贵族小姐们争抢。”
“为何没有资格？”长瀛不喜她这样的妄自菲薄，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本尊既问了你，便说明你有这资格。在本尊的眼里，你远胜于那些你口中的公主郡主、贵族小姐们。”
云凰揉着额头，听言心里狠狠一动，下意识就问道：“若是我真的同那些公主郡主、贵族小姐们争抢，公子会选择我吗？”
长瀛闻言真的想了想：“大概，或许吧。”
垂在身侧的左手一下子攥紧了裙摆，云凰心里像是开了朵花般，美得直冒泡。
只是那泡泡才露出个头，就被她狠狠拍碎了去。
‘云凰你美什么呀。
公子之所以这样说，大概是因为他没见过那些公主郡主、贵族小姐们，只认识你罢了。
选择陌生人还不如选择认识的人，公子他应当只是这样想得而已。
但是，以公子的性子来看，他明明应该回答谁都不选的才对。
为什么，公子会回答说选她呢。
而且，公子还十分纵容她、亲近她。’
脑海里一个猜测蹦了出来，云凰紧张又激动地看着长瀛，张口就想问他：‘公子，您是不是喜欢我？’
结果话到嘴边，她怎么也没法问出口。
她害怕，害怕把这话问出口后，得到长瀛否定的答案。
长瀛看出云凰有话要说，见她这样欲语还休的模样“啧”了一声：“有话就说，这样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云凰张了张口，最后说道：“我就是想到，那消食汤肯定已经凉了，想着要去加热一下。”
说着，她就冲着长瀛一行礼，转身离开了。
一路疾步走到门口，急乱中她忘了进来前她将消食汤放在了门口地上。
出门时，她一脚就将之踢翻了去，汤汁顿时洒满了一地。
脚步一顿，她蹲下身拿起汤碗，抓着它就匆匆跑走了。
‘她承认，她就是胆小。’
看着云凰匆匆跑走的身影，长瀛皱了皱眉。
他能感觉得到，刚刚，她要同他说的话，并不是关于消食汤的。
抓着汤碗一路跑到厨房，云凰才停下了脚步。
回身看看，长瀛没有跟上来，她吐出一口气，手攥着心口的衣裳，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心中翻涌的情愫压了下去。
闭了闭眼，放开攥着心口衣裳的手，她抓着汤碗走到灶台边，为长瀛重新煮起了消食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