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生火道，尊上的资质极为强大，他的出生便需要极多极强的灵力。”想到他知道的那些事情，竹砚叹息了一声，“当时扶娴生产时，尊上的父亲备下了许多灵气。可是不够，最后尊上是吸尽了扶娴的灵力才降生的。”
云凰沉默了下去。
过了会儿她不解问道：“灵力失去了，不是还可以修炼回来的吗？”
‘前几日她为了救公子，甚至还透支了灵力，可现在灵力也回来了呀。’
“灵力的确可以修炼回来，可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竹砚看着云凰，“尊上出生时吸尽了扶娴的灵力，导致她元丹碎裂，仙根受损。天生仙胎者一旦仙根受损，一生都将无法再结元丹。”
听到这话，云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扶娴那样将修为看得无比重要的神，因为一个不喜欢的孩子而失去了所有修为。
恨那个孩子，好像也没错。
竹砚：“是不是突然觉得，扶娴恨尊上，好像并没有什么错？”
云凰张了张口，无法回答。
“是啊，她恨尊上其实并没有错。”竹砚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若她仅仅只是恨着尊上，也就罢了，可是不是啊。因为元丹碎裂、仙根受损，扶娴昏迷了许久，醒来后发现自己修为尽失，顿时疯魔了。疯狂之下她找到尊上，想要杀了他，结果却触发了尊上的护体仙气，被神火烧毁了容颜。”
云凰怔然：“后来呢？”
竹砚：“尊上天生火道，天地三界所有火焰集于一身，他的神火极为强大。若不是尊上的父亲及时赶到，扶娴估计就死于那场火焰之中了。”
倒出一杯茶喝下，他接着道：“修为尽失、容颜被毁，自那之后，扶娴便视尊上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便后来尊上父亲踏遍三界、九天十地为她寻来了恢复容貌的丹药，她也没有减轻对尊上的恨。”
“尊上出生不过三百年，便晋升成为上仙。而就在同一年，尊上被扶娴从妖界带至连接幽冥界的一处名为万鬼崖的悬崖处，取了元丹、扔进了万鬼崖。之后，扶娴回了天界。”
“取了………元丹？”眼瞳狠狠一缩，云凰的眼神里泛起了心疼的涟漪，“扔进了………万鬼崖？”
即便她不知道取元丹是什么滋味，那万鬼崖是何地。
可只是光这样听着，她便能猜到，取元丹定然是极痛的。
因为她知道元丹位于丹田，想要取出它，需得剖开丹田才可。
那滋味，怕是和剥皮抽筋一般。
而那万鬼崖，只是听着这个名字，她便知道，那定然是个极其危险的险地。
捧着茶盏的手越收越紧，指节都泛起了白来，云凰刚刚心里那觉得扶娴恨长瀛没错的想法，瞬间支离破碎，徒留心疼。
竹砚垂眸：“是啊，尊上在那万鬼崖中被万鬼啃噬折磨了足足两日后，被出关匆匆寻来的他父亲救了上来。而尊上父亲为救尊上，几乎丢了半身修为。”
‘公子的父亲……………’
“说起来，我来烨火宫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公子的父亲。”云凰看着竹砚，语气里有着轻浅的期盼，“他如今在何处？身体可还安好？”
看她一眼，竹砚摇了摇头：“尊上的父亲，在救尊上出万鬼崖的那年，便离世了。”
心里狠狠一刺，虽然已经有所猜想，可真的听到时，云凰还是没忍住难过：“公子的父亲，是如何离世的？”
“为了救公子。”竹砚的语气沉重，“当初尊上被从万鬼崖救上来时，万鬼已经同尊上魂魄纠缠在了一起无法驱散。无法，尊上父亲便只能将那万鬼封印在了尊上体内。”
双眸一瞠，云凰哑声道：“所以，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怨魂厉鬼，就是当年被封印在公子体内的万鬼？”
“嗯。”竹砚颔了颔首，“但也不仅仅只是那万鬼，万鬼被封印在体内，若是反噬便极为痛苦。因此尊上要长期吸食怨气阴气给万鬼，以防万鬼反噬。”
眉头紧拢，云凰不解：“既如此，为何那些怨魂厉鬼还会出来？”
“因为扶娴给尊上下的那道诅咒。”竹砚冷笑，“当年尊上父亲将尊上从万鬼崖救上来之后，因为失了半身修为重创之下再次闭关。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扶娴容貌已恢复，元丹也恢复了，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可是谁都不曾想到，恨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轻易放下恨意的。”
“她……………”云凰只觉心都提了起来，“又做了什么？”
看了眼她，竹砚沉声开口：“扶娴仙根受损，纵使夺了尊上元丹，修炼之时还是困难。未生尊上前，她亦是天之骄子，这样的落差让她更加痛恨尊上。再加上想到尊上的天资，又嫉又恨之后她悄然回到妖界，将尊上偷去了天界诛仙台。”
说到这里，竹砚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更加沉重了起来：“其实尊上之前并不是妖，而是神。之所以现在成了妖，是因为在那诛仙台，扶娴剔了他的仙骨、毁了他的仙体。”
‘剔了他的仙骨、毁了他的仙体。’
咚的一下，云凰只觉得心脏被一把重锤狠狠砸中，疼得她难以呼吸：“后来呢？”
声音颤抖嘶哑的不成样子，就像是被石磨在嗓子里滚过几遭一般。
吐出一口气，心里的沉重略略缓解，竹砚冷笑了一声：“后来她还准备诛灭尊上的神魂神魄，幸好尊上父亲赶到阻止了她。然而当时扶娴已然恨意成魔，被阻止后，恨意爆发，竟以生命和魂魄为代价给尊上下了一道死后永堕深渊，永世不得所爱的诅咒。”
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痛得云凰连呼吸都不能。
竹砚：“当时尊上本就身受重创、命在旦夕，被一届上神这般以命魂诅咒，当即命泉开始枯竭，神魂神魄开始溃散了。”
耳边竹砚的声音还在响着，云凰却视线模糊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他了。
竹砚：“如今尊上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父亲强行逆天改命，以一身修为和命魂为代价将那道诅咒镇压进那万鬼封印里，让它们彼此厮杀、消耗，这才将尊上给救了回来。但此举也导致，尊上的命格和命数，在天命石上消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