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之后，苏辞岁就没去过学校，那点书不用收拾，丢了也无所谓。
老李给她装好箱子放在办公室，给她发短信开学来拿。
成绩早出来了，苏辞岁还是全市第一，傅辰东这一学期有进步，563，全班第二。
苏辞岁滑到底看了一眼，倒数第一，沈昭年各科为零，格外醒目。
如果没站在教室外面等她，应该是很好的成绩。
他一向比傅辰东高几十分，说不定还能进六百。
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他自己不去考的，还把她拽出来，整天管来管去，烦都烦死了。
苏辞岁烦的踢了两脚被子，又整理了一点资料，让老李给沈昭年发过去，最后也没忘叮嘱，“别说我给的，就说是您自己整理的。”
老李乐呵呵的答应，转手就发给沈昭年了。
不到一个小时，傅辰东就从沈之怀手机打过来了，
苏辞岁不加他们班的这群人，那他也有办法，沈之怀不是在的嘛。
沈之怀举着手机递给她的时候，苏辞岁恨不得把傅辰东捶死，“干嘛?
“岁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给年哥资料不给我，本来我就比他成绩烂，你还给他开小灶，太不够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的?”苏辞岁翻了个白眼，抱怨老李嘴巴不紧。
“老李给年哥发的，我们在打游戏刚看见，这框架罗列方式一看就是你的风格。”
“行行行，你自己慢慢看吧!”
苏辞岁挂了电话扔回给沈之怀把他推出去懊恼的点开那份资料，果然，一看就是她的风格。
讲解的很详细，衍生考点备注在下面，老李讲课从来是能跳步骤就跳步骤，根本不多一句废话。
一楼的院子里有个金鱼池，里面都是沈国文买的进口鱼苗。
锦鲤最多，一条一条身体肥硕摆着尾巴，苏辞岁踢了了拖鞋，坐在台上撒鱼粮。
喜欢看它们看着一个个张大的嘴。
江艳披着外套出来，站在她旁边看了一会，柔声道，“你喜欢鱼吗?”
“不喜欢。”
实话，她的概念里没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定义，她本来就没有选择。
得到的都是别人塞给她的，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之说。
就拿这些鱼来说，她也只是闲的无聊挑逗一番，没有多余想拥有的情感。
江艳没话找话，在她身边坐下，自言自语，“我生你的时候，顺产，一个小时就生完了，连接生的医生都说这小孩乖，没折腾你，当时我抱着你，皱皱巴巴的，也不哭闹我被惯着久了，不会照顾别人，就把你丢给保姆带，所以很后悔错过你小时候很多事情，后来家里破产，我跟你没多少感情……就、就没带走你。”
她笑着抹了抹泪，“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说了也是让你讨厌。但是我也不怕你讨厌，本来就是我不称职，现在健康没了，命也不久了，突然怀念起亲情来...把你带到这，你也很难受吧......可是妈妈放不下，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照顾你，尽力去弥补。”
苏辞岁把最后一把鱼粮撒到远处，池里的一片金红色鱼尾朝远处一齐游去，毫无留恋。
起身上楼了，没有看身后那个女人垂丧下来的肩膀。
手机屏幕还在亮着，她从床头捞起来，未接电话五个，全是顾远乔打来的。
回拨过去，电话立刻接通了。
他声音透着轻松，“岁岁，外市的业务调整完了，我到嘉北了。”
“你在哪?我请你去佳肴吃饭吧，最近出了新菜。”
“我去接你，你忘了上次说亲手做一顿了?”他笑道。
苏辞岁被提醒，想起上次说的亲手做，不禁失笑，“你还记着呢?行，你来吧，我给你发位置。”
换了个外套，拿着手机出去了。
顾远乔的黑色奥迪在门口等着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这次回来待多久?”
“待到你高考后吧，也没什么事。”
他踩了油门，离开这片别墅区。
从这到他住的地方将近一个小时，苏辞岁调了椅子歪着头睡觉。
顾远乔把暖气温度调高，侧身给她戴了个眼罩，还是之前她戴过的那个，放在盒子里。
路上有点堵车，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到半个小时。
苏辞岁打开冰箱，看看他买的菜，拿出来准备吃火锅。
怎么说呢?这个简单，水烧开基本也差不多了，种类又多，又不会显示她厨艺
顾远乔了瓶酒，在厨房帮她洗菜打下手，火锅好了，冒着番茄的味道。
苏辞岁调了酱料，“要不要香菜和辣椒?”
顾远乔摇摇头，给她倒了一杯饮料，没吃，看着她挽着袖子吃的酣畅淋漓。
“岁岁，我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了套公寓，你搬过去。”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我在那挺好的。”苏辞岁给他杯子倒
顾远乔沉默了一会儿，“不好。”
苏辞岁挑挑眉，似乎没想到他今晚这么执着，“我在那挺好的，江艳忙着治疗没空搭理我，沈国文从来就不回来，我也没机会见着他，就剩个沈之怀整天除了找我蹭饭没别的事....那个家挺安全的，你别担心我了。”
“可是那不是你的家，沈国文不高兴，指着你骂你就得挨着，江艳非要在你面前晃，你就得看着……我不想你这样，你应该有拒绝别人的权利，不应该什么都塞给你让你接受。”
苏辞岁脸色微变，被他的话刺的不舒服。
但他说的又的确是真的，她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除了睡觉就是看电影，添置东西还要给管家报备。
在房子里溜达就会被保姆盯着，去顶楼游泳还能看见隔壁沈昭年，去一楼喂个鱼，江艳也要来搭话。
没事沈之怀还要来找她，八卦几句，每天在那个房子里确实挺累的，有门禁，吃个东西还要藏着掖着。
目前来看，没有比顾远乔那里更好的选择了，奶奶家回去就要跟苏亦添打架，沈家姓沈。
“好，快吃吧，饭都凉了。”
苏辞岁没什么表情，对她来说不过是换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顾远乔见她答应下来，严肃的表情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