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作是在一个ai机器人公司做产品设计,用心理学知识辅助模型思维构建。
工作挺忙,互联网公司加班也多。
月底赶业绩,团队里忙的不行,苏辞岁被迫跟着加班。
沈昭年有天晚上等她吃饭,从六点坐到十点,饭热了好几遍,最后怕不新鲜,重新做了一顿。
那天之后她就尽量不加班,早点回去。
部门里组织秋游,她一向不参加公司活动,这次被同事软磨硬泡参加,反正也就半天。
跟沈昭年说了一下,他准备了很多东西给她带上,吃的喝的防晒的登山杖,还想给她轮椅带上。
出发的那天,苏辞岁一个没拿,嫌沉。
秋游是在嘉北市下面的县城,开车要两个小时,四个人坐一辆车,一路有说有笑,脱离工作的压力,轻松的氛围格外舒服。
县城不发达,路上的小超市货物都落了灰,几个同事下来挑拣吃的,最后也没买,全是反式脂肪酸。
快到景区的时候,路两边都是各种招牌,花花绿绿,写着游玩景点。
那座山有七座峰,个个陡峭高耸。
秋游的三十个人被分成三组,苏辞岁跟着产品团队走。
全是不平的大石头,走得艰难,后悔为了好看没穿运动鞋。
没走几步看到了一个动物园,一群人兴奋地挤进去拍照,野鸽鹌鹑孔雀狍子。
苏辞岁脚边感觉到有东西在蹭她,低头,是一只灰白色的兔子,滴溜着黑眼珠看着她。
景区的兔子是可以买的,为的就是增加收入。
苏辞岁往前走,它也跟着走。
最终买下,同事劝她下来再买,但是怕下来就被买走了,直接抱着它继续爬山。
那只短耳猫叫小草,现在不在她身边了,苏辞岁给这个兔子取名也叫小草。
她说,小草,你还有个姐姐呢,很漂亮,喜欢喝水,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见。
她说,小草,姐姐分给他了,我有你了,以后跟着我过吧,我们不想姐姐了。
小草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窝在她怀里舔了舔她袖子。
上山的路上也有下山的人,个个气喘吁吁,拿着木棍撑着走,同事说这山也太难爬了,有点畏惧了。
走了半个小时,遇到第一个休息的大坝,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烟波浩渺,长烟一空。
风吹得很凉,有几只野鸭在里面探出头游泳,远处是群山连绵,日影隐绰。
大家坐在长椅上休息,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已经下午三点了,爬上去天都黑了,一群人还没吃饭,为了图轻便都没带吃的,要爬到第二个大坝才有商店。
歇了一会儿,又支撑着往前走,组长说咱们纯纯花钱找罪受,以后再也不爬山了,苏辞岁笑,抱了抱小草。
第二个大坝就热闹多了,纪念品饭馆一应俱全,木头搭建的小屋,里面很大,饭不太好吃。
苏辞岁要了一份红豆蒸糕,没吃几口,真的不好吃。
外面是粉色的沙滩,小草跑下去玩,蹲在一个双胞胎小姑娘的身边,小姑娘是自来卷,穿着小黄袄,脸颊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苏辞岁给她们拍了一张照,小草蹲在中间。
下午四点,众人爬到山顶,累得喘不动。山顶温度低,正飘着雪,苏辞岁又累又冷又饿,没跟着大家一起走,让组长先带着大家下去,她随后跟上。
组长犹豫了一下说,“天快黑了,我们先下去等你,注意安全。”
腿疼得走不动,她歇了半个小时跟着人流下山,没走几步膝盖发抖,一步也走不动,找了块大石头坐旁边休息。
天已经黑了,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没充电,现在已经快关机了。
苏辞岁后悔没坐缆车,想见识见识下山的景色,没想到把自己困住了。
清水带走细沙,清晰得近乎透明,小草趴下喝了几口,突然朝树林里面跑,苏辞岁艰难地跑着往里面追,被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小草又蹭了蹭她的脚,老老实实的待在她怀里。
夜里温度低,她今天穿的毛衣,还是抵不住晚上的冷,打了个喷嚏。
天黑了,她也不走了,找了个粗点的大树靠着坐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晚上她被头顶轰鸣声吵醒了,头顶飞过一架直升机,螺旋桨搅着风惊的林子里的鸟乱叫。
苏辞岁抚了抚怀里的兔子,靠着树干继续睡,又冷又饿,不睡就难熬了。
五点钟的时候,天蒙蒙亮,附近开始有吹哨声。
尖锐的声音和呼叫,“苏辞岁女士,听到请回答。”
“苏辞岁女士,听到请回答。”
山里静,这声音能听到,但是也分辨不出是在哪里,根本不知道往哪走。
腿过了一天又酸又胀,根本抬不起来。
不知多久,树枝被人扯开,有个声音颤抖着喊她的名字,艰涩而珍惜,“岁岁……”
怀里的兔子挣脱出来,苏辞岁抬头看身后,沈昭年身后跟着救援队,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眼里都是血丝,带着后怕。
她头上身上有落叶,看见他努力睁开眼,艰涩道,“你来了。”眼泪簌地一下,滚烫地流出来,烫化了他焦急的心。
担架很快被送过来,苏辞岁被抬上去,直升机在头顶盘旋着。
那次爬山,她被送到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沈之怀来医院看她,看着她一脸无奈,“您老这又是作什么呢?进山寻死?”
“你才寻死!追兔子迷路了!”苏辞岁拿着手边果篮里的橙子砸他。
沈之怀一脸哀其不争,“二十三了啊姐!跟你一队的人都下来了,年轻力壮,脑子发达,把自己困到山上一夜?”
“六点钟你还没回家,年哥把电话打到景区让人开始找你,八点钟,他就亲自赶过去了,直升机在那片山上转了一夜,保镖和救援队嗓子都喊哑了....你跟我说你追兔子迷路了?”
苏辞岁也有点不好意思,嘴硬道,“我兔子呢!”
沈之怀指了指外面,沈昭年正瞪着那只不知死活的兔子,思考是丢给鬣狗还是成麻辣兔头。
“我没事,出院吧出院吧!”苏辞岁撇着嘴看身上难看的病服。
沈昭年推门,拿进来一个食盒,打开里面是银耳粥和虾仁馄饨。
“吃点。”
她轻咳一声,“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我没事。”
他脸色不太好看,冷声问道,“苏辞岁,什么叫有事?你昨晚要是在那座山上出了事,今天你们公司和整个景区,我都要送进监狱。”
“岁岁,工作辞了吧,那几个钱,不够他们打官司的。”
“如果你非要找工作,那就找吧.....干一个,我起诉一个,谁敢雇你,谁就进监狱吧。”
他声音没有感情,冷声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