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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1 / 1)

晚上和何佳吃完晚饭之后,舒似打算回家,却被何佳死死拖住。

“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之前朗悦停业的时候你不也放了三四天假吗?”舒似不留情面地拆穿她。

何佳冷笑:“你就说陪不陪我吧?是不是有了男人之后朋友都不要了?”

“……陪。”

反正今儿边绍也没约她,跟何佳凑在一块还能打发点时间。

“这就对了,姐姐带你找乐子去!”何佳又开心了。

舒似本以为她最多带自己去酒吧ktv这种地方消遣消遣,可当何佳把车开到“红色都市”夜总会时,舒似有点后悔了。

“红色都市”算是a市夜场圈中比较有名的几家之一,后台硬,生意好。

但与“朗悦”不同的是,这里的陪酒公关清一色都是男的,这行里管他们叫“男模”。

她们是讨好那些收不住心的男人,而男模完全跟她们反正来,专门伺候那些芳心寂寥的富婆。

何佳把车停进门口停车场。

舒似下车,倚着车门问她:“我不去了行不行?”

“不行,咱不喝酒,就来找男模玩玩,我听说最近新来了一批小男孩,可嫩。”何佳双眼放光,眼馋的模样像个老色批。

“你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

“少他妈废话,都到这儿了,你还想跑?”何佳绕到舒似身边,一把揽过她把人往里面拖。

得,赶鸭子上架——

何佳是赶鸭人,她现在就是那只鸭子。

*

“红色都市”的装潢跟其他场子没什么区别,就是可劲儿地往奢靡富贵里造。

到了前台,何佳给相熟的领班打了个电话,拿了个五楼的中包,拖着不情不愿的舒似上楼。

都到这份上了,舒似只能妥协。

电梯里,她问何佳:“就我俩?那开个小包就够了吧?”

“一会儿我一个朋友也过来,还有阿涵。”

舒似才想起阿涵的事情,“她那事儿怎么样了?”

“打了呗,还能怎么样?”何佳神情漫不经心道,“我找那公子哥是说尽了好话,那傻逼男跟施舍一样转了五万块钱给我,让我别拿这事儿再烦他。”

“阿涵乐意?”

“嗯,我把钱转给她了之后就没吭声了。”

电梯到了五楼。

何佳率先走出去,哂然甩下一句:“我在群里说今天要来找男模消遣,她马上就跑来私聊我了,她那小月子还没坐完呢。”

“爱玩又爱玩,又不懂得保护自己,真的愁死我了。”

舒似听着她的抱怨,没出声。

*

俩人在包厢里坐着闲聊了会儿,何佳那朋友和阿涵前后脚就来了。

何佳这才喊了少爷点酒。

酒刚点完,领班闻声而来,何佳笑着让他把人领来。

几分钟后,一排男人施施然地走进来,清一色的高而帅气,皮相都没得说。

何佳她们毫不忸怩地点了合自己眼缘的,就剩个舒似埋头苦玩手机。

“玩什么手机,快点选一个。”何佳杵她一下。

舒似把人陷进沙发里,这才抬头:“我不要,撤了吧。”

“那可不行。”

“真不要。”

何佳又开始瞪眼了,“你挑不挑?不挑我给你挑了。”

舒似无奈缴械,眼光一顺,随手指了个还算符合眼缘的男人,“就他吧。”

男人在舒似身边坐下,俩人肩膀擦了擦。

舒似闻见他身上不知道是什么香的香水味儿,不浓,但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往何佳那边挪了挪屁股。

包厢里其他三对男女玩得热火朝天,唯独舒似闷不吭声,只顾着玩手机。

旁边的男人坐着冷板凳,神情有点讪然,不时偷偷打量舒似两眼。

一来二去,舒似察觉而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男人和她视线对视上,露出一个礼貌的职业微笑。

他有一双蛮深邃的眼睛。

虽然是假笑,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幅度有点和边绍相似。

这大概就是她看他还算顺眼的原因。

舒似面无表情地把目光移开,平静道:“看我做什么?你想干嘛就干嘛,想玩也可以去跟她们玩。”

男人愣一下,笑笑:“嗯,我还是坐这吧。”

舒似嗯了一声,没再理他,而是低下头去跟边绍聊微信。

他发微信说他刚洗完澡,打算看一会儿电影,然后又问她在干什么。

[跟朋友在外面玩呢。]她回他。

边绍打了电话过来,舒似起身去了卫生间,关上门确定听不到外面的吵闹声后,有点颇为做贼心虚的接起电话。

“怎么了?”她问。

“没有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边绍声里带笑。

舒似背靠着门,“那倒没有。”

“是不是打扰到你和朋友了?”

舒似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闷,忍不住解释道:“没有,我朋友你认识的,就我那个领班。”

边绍嗯了一声。

舒似听到电话那边不时有男女在讲英文的声音,问:“你在看电影吗?”

“嗯,重刷一部老片子。”

“叫什么?”

“《闻香识女人》,你看过吗?”

“没有。”舒似话顿一顿,语气变得凉飕飕的:“边绍,你想识哪个女人?”

边绍失笑道:“这个片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

……

电话那头边绍开始耐心地娓娓讲述着电影的情节大概。

舒似靠着门,双肩放松地安静听他温沉的说话声,心里平静而安宁。

*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挂断。

舒似从卫生间出去时,何佳隔空朝她嚷:“你在里面干嘛啊?我以为你掉进去了。”

她没理,又坐回沙发上。

身旁的男人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拿酒要敬她。

舒似这会儿心情不错,和他碰了下杯。

接着俩人又继续当起了哑巴。

过了一会儿,舒似百无聊赖地睨了何佳一眼,她搂着旁边那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男孩子正在喝酒,双颊醺得染了粉意。

她搞不懂何佳的想法——

上班喝那么多酒还不够么?自己出来还要找酒喝。

找酒喝还不够,还找男模消遣。

简直吃饱了撑着,钱多的没地方花。

舒似知道她们这行里有一些被男人伤透心的女人把男模当成一种寄托,自己辛辛苦苦地去陪酒,再把这些钱花在男模身上,甚至还要倒贴一些。

因为男模比她们小姐贵,同档次的男模的小费永远都要贵于陪酒小姐。

能在风月场所里游走生存的人,真心寥寥,剩下的都是满心的算计和套路。

但那些女人还是甘之如饴。

大概是太寂寞了,她们只贪图一点点短暂的温暖和感动,哪怕心知肚明那些都是虚假的。

舒似都明白,但是她大概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港片,叫《性工作者十日谈》,主角是朱茵,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但眼熟的港星。

讲的是关于一个夜总会结业前十天发生的故事,用不同的性工作者的故事衔接成一条线。

陪酒两姐妹挣扎生存,夜总会妈咪和同志丈夫,男妓与女装人妖相偎取暖……

这些边缘性工作者的生活交织,有血有肉地碰撞,真实又残酷。

舒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会突然想起这部老片子。

大概是眼前的种种都让她有一种熟悉的似曾相识之感。

*

翌日。

晚七点的光景,舒似踩着将沉的暮色出门上班。

昨天她是最早走的一个,何佳她们玩到几点她也不晓得。

她走时差不多是十点,那陪坐的男人同她一道走的,她在门口刷了男人的微信收款码,付了一千五。

舒似觉得这一千五花得挺冤枉的。

当时那男人满脸带笑地对她说:“我感觉你很好相处啊,加个微信吗?”

舒似当时只是看了他一眼,说:“我不用微信。”

然后扭头就走,回家收拾完倒头大睡,什么都没想。

等舒似到了“芭啦”,一进小姐房就看到已经有一堆姑娘坐着了。

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早了,谁知道别人比她还勤劳。

刷完卡买了台票,舒似在角落里坐了一会儿,没见着何佳的人影,估计是在忙。

舒似给她发了条微信,随别的领班去走了两次台,在第二个包厢被挑上了。

包厢里五个男人都是年轻人,舒似的客人长了一张娃娃脸,人很爱笑,打扮时潮。

舒似脸上笑得灿烂明媚,心里愁云惨淡。

这个包厢打从她进门时就不想坐下的。

真的不是她挑客人,只是她现在特别怕坐年轻人的包厢,喝得多走得晚,伤身不说,小费还是最低的。

就算卖力表现也是吃力不讨好。

偏偏就是邪门,二十多个姑娘走进去,客人就非挑上她了。

舒似坐下还没半小时,就已经喝了三四瓶百威,胃里发涨。

茶几上的啤酒还有三十来个,包厢角落里还有摞起的四箱酒未开。

舒似垂眸看了一眼,人还没醉,眼前就忍不住开始发黑。

*

坐在包厢里期间,舒似钻厕所里吐了三回,呕得胃里酸水都翻了出来。

包厢玩到一点多才买单。

舒似人已经醉了,但还是强撑着镇定拿出二维码给客人扫款。

等客人一走,她晃晃悠悠地回到小姐房拎包下楼,怕在正门遇到客人,特意绕到停车场那边往外走。

她走得歪歪扭扭,身体重心不稳,还没到马路边,脚下突然踉跄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

舒似眼冒金星地撑着地试图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索性就放弃了。

她此刻真的很困很想睡觉,但她不敢闭眼睛。

她怕一闭上眼睛就会像新闻里那些女人一样——

醉倒街头,被居心不良的男人捡尸。

舒似眼神混沌地抬手,抓在右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屏幕上碎裂的蜘蛛网好大一个。

她解锁手机,眯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还未关闭的收款界面发愣。

他妈的,为了八百块钱,自己喝成了一个傻子。

舒似眼前看不清了,什么都在转圈,她拿左手摸了摸手机屏幕。

屏幕上立马鲜红一抹,几颗红珠划出一道斜杠。

她抬手一看,皮被蹭掉了一块,在冒血,速度很快地凝聚,然后一滴落在地面上。

但却是不疼的,神经被酒精麻痹之后,舒似真的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觉得伤口处是有点温热的。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又想到昨天花出去的一千五百块钱——

别人賺钱怎么就这么好运呢?跟根木头似的坐着什么也不用干就能进账一千五,她努力讨好客人,就算喝成这傻样只有人家的一半。

为什么啊?

舒似突然觉得很委屈。

那种委屈就像海浪一样的,毫无预兆排山倒海一下子朝她涌了过来,让她无法呼吸。

夜风微凉,周围也空无一人,只有外面车道上驰过的汽车声和偶尔的喇叭声。

舒似肩膀微颤,深深喘息着,好不容易才平复稳心头的酸意。

她打开了手机的微信,脑袋昏沉却准确无误地找到边绍的微信,抖着指头拨通了微信电话。

人总会在某个崩溃的时刻想起一个人,无比需要而迫切地想要依赖他。

就像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浮动在水面的救命稻草一般。

她从未如此过,因为不敢。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特别想边绍。

她想听他的声音,想看他温暖的笑容,她想念他所有的一切。

提示音不断地响着,随着一声又一声地过去,舒似的心在一点点地往下沉。

她抬头看了眼夜空,鼻子又忍不住泛酸了。

果然,人能完全依赖的只有自己。

在她心灰意冷正打算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

那头的边绍声音迷蒙,带着微微的一点鼻音:“舒似?”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而已,却让舒似的眼里迅速地蕴起泪意。

她拿手背抵住嘴唇,不敢出声。

边绍似乎清了清嗓子:“嗯?你怎么了?”

舒似的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嚅了嚅唇,想说些什么,喉间却只溢出一声抽噎来。

那头的边绍静了两秒,一向温柔的声音里添了急切,语速变得快了点:“舒似,你在哭吗?”

舒似紧紧抿着唇,无声流泪。

“嗯?听不见吗?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里伴随着窸窣之声,“舒似,说话好不好?你怎么了?”

舒似拿手抹掉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却还是带着哭腔:“边绍。”

边绍嗯了一声。

“我想你。”

马路上有尖锐而刺耳的一声鸣笛响起,舒似整个人颤了一下。

“你现在在哪里?”边绍说话时伴着摩擦屏幕的响声。

舒似语无伦次道:“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对不起,我喝多啦,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走不动,我很想你。”

“我没有生气。”边绍放柔语气,“舒似,你现在在哪里?嗯?告诉我。”

“在芭啦门口,我头好晕……”

电话那头有大门落锁的电子声。

边绍说话带了点喘音,耐心哄着她:“那你在那里不要动好吗?不要挂电话,我来接你,很快。”

“我不要。”

“舒似。”他喊她。

舒似含糊应了一声。

“听话,乖乖在那里等我好不好?我现在下楼了。”他说话的音调柔而低,带着温暖的安慰意味。

舒似静了两秒,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道:“好啊,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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