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万攸攸的觉察力她不会注意不到,只是此时她正在用心看药膏,所以暂时没有发现。
医生是个女医生,本来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但是今天这个案例……还是太夸张了。
“您这是同房时用力过猛导致的,大概是男士自身原因比较……您懂的,还有就是用力过猛,时间过长也有关系,里面已经伤到了。”
“噗——”
万攸攸在她说之前去床头拿水喝,谁知她说了这样的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洒在棉被上。
“咳……咳咳……”
万尊这时却走了进来。
“那最近还能不能同房?”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万攸攸像看着一个鬼一样看着眼前的黑衣男人。
她特么都快痛死了好么,这个男人居然还问的是最近还能不能那啥?禽兽吗!
医生很遗憾地摇摇头:“不能。”
万尊的脸果然唰地一下黑下去。
医生见状,解释:“年轻人感情深理解,但是您也得体谅一下女性,人家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您要是要求高可以自己找别的途径解决啊,女朋友都伤成那样了还光顾着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有没有点责任心了,真是的。”
万尊的脸已经更黑了。
医生可能是临时找来的,不了解万尊的身份地位,才能口无遮拦这一顿吐槽。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医药箱,顺便从里面拿出一支药膏。
“这个,早晚涂在伤口处可以加速愈合,但是至于同房,这一个礼拜是不用想了。”
万尊现在就像一个吃瘪的狮子,等医生走出去了,万攸攸才忍不住哈哈大笑。
“怎么样,失策了吧!”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大晚上千方百计来她这里绝对是不安好心,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为了那档子事。谁知刚来就吃了闭门羹,医生都说了,还把他奚落了一通,万攸攸看得真是解气。
男人冷哼一声,单侧挑了挑眉,声音很低沉。
“看样子,你还很有活力。”
不是说疼么,现在声音洪亮,还哈哈大笑。哪有伤到了的样子。
万攸攸立马抓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一本正经,
“干什么!”
男人轻笑一声,然后“哗——”
动作极其敏锐地就俯身半跪在她的床上,伴随着万攸攸一声尖叫,她下意识后退,
可是男人还是居高临下用鼻子抵住了她的鼻子,呼吸里每一寸都是他浓烈的男性气息,万攸攸口鼻都是一片灼热,
刚才因为动得太快,牵扯到了痛的地方,她立马皱眉,小脸煞白。
现在得情况就是,他半跪在她的床上,她向后跌坐,同时,下巴还被他傲慢地捏着。
“我当然是真的痛!我痛得睡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现在才有点精神的!”
“是吗?”
“不信你就检——”话到了嘴边万攸攸才觉得不妥。
然而已经晚了,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伸手就认真地去掀她的被子,
“好,检查。”
“滚!”
万尊却没有继续欺负她了,他只是轻柔地打开她的被子,然后手里拿着医生刚才给他的那支药膏,简单地看了一下说明,眉眼认真。
“真的很疼么?”
万攸攸伸手就去夺他手里的药膏:“我自己来。”
“你自己怎么来。”
“我怎么不能来了?”
“你会吗?”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万攸攸却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变态。瞧瞧他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你找得到地方么,嗯?”他一边说着,一边拉长那个“嗯”的尾音。鼻子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耳廓。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呼吸正在逐渐变热。
“我、我怎么不知道!”
“哦?看来你试过?”
万尊说着,慢慢从她的肩窝退出来看她的脸,眸子微眯,一副探究的模样。
“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万攸攸快要被逼疯了,“你在说什么东西啊!你不知道有个东西叫棉条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扯这么一个原因,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结构不是很正常吗。
“嗯。”
万尊却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而是大手一按,直接把她按在床上——
“我来给你擦药。”
她对这个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挣扎,结果就是被按住。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信心,毕竟像这种事……或许,万尊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这部分的构造。
万攸攸脸红耳赤地等他给自己上完药,没有好气地说。
“闹够了没?可以走了吧。”
“再等等。”
“等多久才走,又怎么了?”她虎视眈眈。
“医生说了,早晚各用一次,你先睡,等明早我帮你擦好,我再走。”
这人特么是有什么癖好吗?
万攸攸简直要气晕了,想叫人直接把这个男人撵出去,然而男人却气定神闲地说。
“你现在说,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昨晚出去野站了吗?”
万攸攸这一次感到了深刻的后悔。
果然,她看到男人宾至如归地走到了浴室里淋浴,然后裹着浴巾走出来。
万攸攸为了避免跟他交谈直接开始装睡,背对着他,身体蜷缩一处,眼睛紧闭着。
万尊一边用毛巾擦拭自己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端详了一会女人的脸。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万攸攸没动。
“你睡着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上,
落地窗里,映照出女人清晰的容颜。
虽然她现在背对着他,但是万尊还是看到了,她睁开眼,然后眨了几下。
他放下手里的毛巾,走过去。
“你睡着的时候会踢被子。”
说着给她掖了一下被角,“都是我给你盖的。”
万攸攸睡觉不老实,这是只有万尊知道的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顺势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女人翻了个身平躺,
被子从她的脚尖一直盖到她的下巴,她只露出一个脑袋,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男人。
卧室里的灯光是很有质感的金色,在这样的光线下,男人的轮廓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万攸攸在这一刻动摇了一下,也许是被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打动了,困惑地看着他。
“我今天给鸢尾打电话,本来是有事要说的。”
“什么事?”
“她没告诉你么?”
万攸攸摇了摇头。
原来,是关于陆清贤这两年带走万长生的事情。
原来当年陆清贤得知万攸攸失踪以后也派人去找了,二年前,万尊和万攸攸在森林里之所以会遇害,他们一直以为对面的人是那群交易的背后势力或者是一些国内当年万重山云端博弈时的敌对,却不知道,追杀万攸攸和万尊最后的那批人,是陆清贤的人。
陆清贤的宗旨是解决万尊,却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万攸攸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救了万尊。
虽然万尊最后还是跟着她跳下了悬崖,但是他很快就被解救了,万攸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万攸攸失踪后七天万尊都处于昏迷状态,这七天,陆清贤都在附近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但是陆清贤的人也没有找到,最后是陆清贤亲自在当地生活了一年才了解了那个深山老林里的蛛丝马迹,而等他赶到的时候,他只救下来了一帮面临被火烧死的儿童,其实万攸攸当时就昏迷在一堆杂草里,但那个时候的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并没有认出她,也来不及继续搜索。
后来,他再来的时候,人们说万攸攸已经离开了。再然后就是整座村庄被大火侵袭,那些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是陆清贤没有救万攸攸,而是他自己也确实没有找到她。
曾经的伤疤再次被撕开,躺在被子下面的女人眼眶发红。
“那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的儿子没有死,而是在他的手里?!”
他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她过得有多么揪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