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掉江里的时候脑子进水了？”白初岫坐在席青尧面前，伸手捧住她的脑袋晃了晃，“这也没听见水声啊，怎么就傻了呢？”
席青尧的脸被挤得嘟嘟的，她伸手把作恶的人一推，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是谁啊，不要揉我的脸。”
说完，就小跑到连潮身边，拉着对方的衣袖晃了晃，“哥哥，我想吃糖。”
“乱叫什么？！”白初岫拉下脸色，“他可不是你哥。”
席青尧如愿拿到糖后，回头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转头又叫了连潮好几声，姿态天真自然，娇憨可爱，还很有些欠打。
白初岫脸都黑了，一把拉过席青尧，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傻的不轻啊，连人都不认识了。”
“你才傻。”席青尧捂着额头甩开他，躲在连潮身后，抱着对方的胳膊，头支楞出来看着他道，“你个扫把精。”
“扫把精？！你说我是扫把精？！”白初岫气得凤眼都瞪圆了。
“对啊，你头发那么奇怪，像扫把一样，可不就是扫把精吗？”
白初岫指着她：“你！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扫把精！”
“再说一遍！”
“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到底要我说几遍，扫把精，扫把精，扫把精！”席青尧睁着大眼，“够了吗？”
白初岫：“……”
涂清人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堪称“小学鸡互啄”的幼稚场面，“怎么回事？你们吵什么？”
白初岫平复一下火气，指着席青尧道：“她傻了！”
席青尧：“你才傻，扫把精！”
涂清人眉峰紧蹙，走过去把席青尧拉过来，对方却一下子扑进她怀里，抱住她的腰，像猫儿一样在她胸前蹭啊蹭，“姐姐，你好香啊。”
涂清人黑线：“看来是真傻了。”
连潮在一旁有些头疼地道：“我刚给她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就成这样了。”
涂清人尝试着推开怀里的人，无果，她叹口气放弃挣扎，道：“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就先这样吧，等我们出去之后再做打算。”
连潮：“只能如此了。”
白初岫走过来问道：“你这次出去调查到什么了吗？”
当时江中所有的女尸发生尸变，为了防止祸及他人，不得已便全数给处理了。但其实船上还有五具他们一开始捞上来的尸体，并没有受到波及。此次，涂清人外出就是为了调查这五具女尸。
“五具女尸中，最后只有三具查清了身份，剩下的可能并不是此地的人。而那三具尸体的身份分别是寡妇，医女还有娼妓，住的地方相距甚远，生活没有任何交叉，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共通点。”
“也不一定。”连潮思忖片刻，“那些女尸是在春祭时突然出现的，也许这本身就是一个提示。”
“你的意思是说，这也许跟那赤目将军有关？”白初岫接着道，“可你之前不是说那些女尸不像是鬼族弄出来的手笔吗？”
连潮点头：“确实，厉鬼之间可以互相吞噬，彼此互为养料。若是鬼将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使用封厄术，所以有极大可能是人为。但这并不能排除那赤目将军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
语毕，他朝涂清人问道：“关于赤目将军，你有打听到什么吗？”
涂清人倒是知道一点，“我听人说，那赤目将军是在三年前出现的，那时候禹国因为战争刚过去不久，又爆发了瘟疫，整个国家的死气十分浓郁，那鬼将就因此被吸引了过来。之后他帮助禹国驱逐瘟疫，又引雷降雨，禹国国民都十分感激。”
她顿了顿，接着道：“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还不至于让全国都信奉一个恶鬼。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后来禹国皇帝的宠妃病危，已经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地步，众多医师都束手无策。但那赤目将军却把人给治好了，于是皇帝一高兴就下令把国教改为赤目教了。”
“而这三年中，禹国天灾人祸频发，每次都是那鬼将出面摆平，禹国百姓就更加对他深信不疑了。”
“会有这么好心？”白初岫有些怀疑，“大多数鬼族都嗜血阴戾，他倒是独树一帜。”
“不管怎样，我们还得再去春江看看，不过在此之前……”连潮看向一脸懵懂的席青尧，“我们得先把尧尧送回将军府。”
如今席青尧不仅法力全失，还头脑不清，他们调查的时候太危险，实在是不好带上她。而且大家在这个小世界都有另一重身份，他们还是收敛一些为好，毕竟ooc越严重，天道对他们的压制就越严重。
最后，众人商量后决定，让涂清人跟着席青尧回去，而白初岫和连潮两人接着去调查。
等席青尧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将军府的管家王伯总算是松了口气。自几天前席青尧主仆两人外出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可把他给急坏了，出动了府内所有的人出去找都没有找到。如今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总算放下心来。
不对，好像并不是完好无损。
王伯观察了片刻，悲催的发现自家小姐，好像，好像傻了？
认清这个现实之后，王伯一看席青尧那傻样儿，又想到这些年来的艰辛，不由悲从中来地哭道：“我可怜的小姐啊，爹娘去了，哥哥也英年早逝，就剩自己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现在人还傻了，老天不公啊！”
席青尧没什么反应地看着面前的老头子哭哭啼啼，涕泗横流，嘴里嚼着牛轧糖吃得津津有味。等她吃完一颗，又丢了颗糖进嘴里，犹豫片刻，她又拿了颗递给王伯：“喏，别哭了，我给你吃就是了。”
王伯见此哭得更难看了。
过了半晌，王伯才擦擦眼泪平复下来，道：“罢了，我也不强求了，人回来就好。”
此次席青尧失踪，并不仅仅惊动了整府的人，就连宫内都不知怎的派了个大太监来关心此事。
于是王伯在含泪安顿好席青尧和跟着席青尧回来的涂清人之后，就去向那个近段时间住在府内的大太监回了个信儿。
“如此，洒家也好回宫复命了。”大太监甩一手拂尘，事既已了，他便预备回宫去了，临走前还提点道，“若按你说的，凌小姐傻了，那陛下必是要与之见上一面的，这段日子你们便做好准备吧。”
在大太监看来，当朝皇帝与已故的宣武将军感情甚笃，一直以来对将军唯一留存人世的女儿多有照拂，知道人傻了肯定是要关心一二的。而且他在这的几天发现这将军府有些问题，他已经向陛下汇报，被传召进宫是在所难免的了。
“多谢公公提点。”王伯感激地送走人，回去时见席青尧正在干枯的梅树下玩耍，那满头插花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脑子清楚的，不禁叹了口气，认命地去做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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