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晏欢去了琴行,白景珩没有出现。
从琴行出来晏欢和老人去菜市场买了菜,依旧是老人做饭晏欢打扫卫生。
吃完饭做完作业晏欢和老人道别。
老人喊住晏欢:“这周末是我的寿辰,我想邀请你。”
晏欢看向老人递过来的邀请函,双手接过:“我一定会去的。”
晏欢和老人相处的很愉快,被他邀请晏欢还是挺开心的。
只有朋友才会邀请对方去过生日吧。
老人看着她傻乎乎单纯的面容,笑得慈祥。
晏欢告别老人放好邀请函便背着书包回去。
周六是音乐会,周末是老人的生日。
这个周末她的安排是满满的,学习的时间只能晚上多增加一些了。
这个时间不算晚,晏欢到家大厅里去没有一个人。
整栋屋子静悄悄的。
晏欢莫名感觉有些心慌,上楼准备回房。
她的房门大开,屋子里坐着晏昊,高萍还有哭泣的晏安。
这是发生什么了?
晏欢一头雾水。
“这两母女肯定又作妖了。”蚊总开口。
这才安静几日,这两个人又在想法子欺负晏欢。
晏欢赞同的点头,想要离开这里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
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明知道会被欺负她也不能离开这里。
晏欢进门,晏安的哭声大了几分。
“爸爸。”晏欢走到几人身前。
晏昊见她进来,冷哼一声。
他一直不喜欢晏欢,她一回来就把好好的一个家弄得鸡飞狗跳的。
这些他都忍了。
他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晏家应该是能恢复平静了,不曾想晏欢一时的安宁都不愿意给他。
他对晏欢算是不错的了,吃穿不愁,零花钱也不比晏安少。
可她竟然还不知足。
晏昊想动手,一想到晏铭的话他便忍住了。
晏欢的存在不能被晏家那边知道。
晏欢见他有动手的预兆,悄悄的后退几步站在离他远一些的地方。
“你是不是偷拿了妹妹的邀请函,放哪里去了。”晏昊态度不算好,语气就更差了。
邀请函?
什么情况?
晏欢不明白晏昊说了什么,便张口问他。
晏昊没有回答,是高萍替他回答的。
“欢欢,安安的邀请函丢了。整个家上下都找了就是没有见到,唯独你这里没有找过,安安说她看见你拿了。我们也不好侵/犯你的隐私,想着在这里等你回来。”高萍说话一向温柔,长相也是偏温柔那一类型。
说话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说难听的话时也是一脸温柔像是问好,像是软钉子一样,扎得人生疼偏生有没有办法拔出。
“阿姨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能还给妹妹吗?”高萍这句话,已经是将晏欢的罪名给定死了。
无论她作何解释也没有人会信了。
晏安的邀请函不见了,就来问她要。
还说不想侵犯她的隐私,这些人说这话的时候不会觉得羞愧吗?
人都坐在她的房间里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晏欢在心里冷笑,面上却平静如同湖水。
她真的找不到任何词组来形容这一家人了。
无耻这两个字都是对这些人的夸奖。
“我没有拿,晏安要是看见我当时怎么不说。她的东西丢了关我什么事,难不成这个家里只要有东西丢了都要来找我的麻烦吗?”
晏欢觉得可悲,替自己可悲。
晏昊不听这些,通知她一声后便让家里做事的人搜查。
晏欢没动,垂下眼眸看着地面。
心是一片荒芜的,干涸如沙漠一般。
她好不容易才忘记上次被冤枉的事情,这件事又重新把那段回忆涌现出来。
晏欢扯着嘴角,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重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晏昊不信她,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会护着她。
唯一能够护着她的晏铭此时也不在。
她身后空无一人,身前也是。
众人查找一番不见邀请函。
“柜子呢,柜子都还没有找。那个衣柜快点去找,仔细查一查。”晏安拽着身旁一个帮佣,让她去找。
那人看了一眼晏欢,移动脚步走过去。
晏欢想要去拦,已经是来不及了。
柜子被人打开,放在角落的邀请函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蚊总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晏安的邀请函根本就没有丢,是她故意放进去的。
今天这一出肯定是她自导自演的,不然怎么会这么肯定柜子里有邀请函。
她的演技极为拙劣,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
但她很幸运有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和一个擅长演戏的母亲。
“那是我的。”晏欢脸色苍白,无力的开口。
眼里没有一丝光芒,暗得像是无星无月的夜空。
晏欢没有力气挣扎了,她知道挣扎没有用的。
她上前两步想要抢过,手刚伸过去晏安便一把夺过邀请函。
她打开邀请函:“上面写的就是我的名字,晏欢我当你是姐姐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邀请函,你是不是也想去,可你会弹琴吗?”晏安的话像是把刀,一刀一刀割裂了晏欢最后的心理防线。
晏欢一把抢过邀请函,这份邀请函是她的。
这是她的邀请函,她的邀请函就放在柜子里面。
晏安可以抢走她其他的东西,但邀请函不行。
这份邀请函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它的存在证明了她的能力被人认可了。
“这是我的,我会弹琴。”晏欢抱着邀请函不撒手,这是她的,是她的。
晏安见状跑到晏昊面前撒娇,哭着说:“爸爸,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晏欢摇头抱紧邀请函:“爸爸,这是我的。真的是我的,上面的名字是假的。”
晏欢和晏安,晏昊只会相信晏安,就算是错的是晏安,他也会维护晏安。
晏欢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是晏安不一样,她是晏昊的骄傲。
晏欢的邀请函被抢走,就是她死死的护着也无济于事。
人走后,房间归于平静。
晏欢趴在地上,她哭过了就不想再哭了。
蚊总落在她的鼻尖,晏欢的眼睛被一层薄雾遮挡着,灰蒙蒙的。
那张邀请函是她的梦想,她连梦想都抓不住她还能抓住什么。
在这里她只是个随时都能被人欺负的小丑。
晏欢蜷缩在房间内,将脸埋进手心里。
她无声的流着泪。
“那张邀请函或许真就不是你的,你的还在房间里面。”蚊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晏欢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这已经不重要了。
孤独又安静的屋子内,灯光亮得就跟白昼一样。
晏欢蜷缩在地上,却觉得屋子很暗。
她整个人都窒息了,她放下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这个地方有东西将她的氧气给抽走了,她呼吸不上来。
“没事的。”寂静的空间内,只有蚊总的声音响着。
晏欢没有动没有说话。
蚊总还在说着安慰的话。
这些话都被晏欢隔在了耳朵外面,她听不进去的。
晏欢躺了好久,久到蚊总都快以为晏欢睡着了她才慢慢爬起来。
晏欢打开柜子,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
邀请函赫然出现在里面,红色的邀请函突然就失了颜色。
她不在乎晏家人对她的态度,不在乎他们骂她打她。
可他们为什么要拿走真正属于她的东西。
她难道不配拥有这些东西吗?
蚊总的声音一直响着,它一直在努力的逗晏欢开心。
晏欢收拾好衣服后,自嘲般的笑了笑说:“蚊总,你不用安慰我了。”
她现在很难过,安慰的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想姑奶奶了。”晏欢这辈子唯一的温暖就是她给的。
她真的好想再见一次姑奶奶。
“小花鹿,邀请函还在我们还可以去音乐会证明你的能力。”蚊总知道徐青山给她邀请函的目的,晏欢只要去音乐会她就能成为他的学生。
这张邀请函远没有她的天赋重要。
晏欢不想去了。
她轻轻摇头说:“不去了。”
“我眼里的小花鹿是不会放弃的。”蚊总知道这丫头的委屈。
因为这份委屈,她就更应该努力起来。
让所有人后悔今天对她做的一切。
晏欢低下头,眼泪掉落在手背上。
她嘴角颤抖的说:“蚊总,你会不会是我的幻想?”晏欢看向蚊总说话的地方,那边空无一人。
她这样真的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会不会是真的得了臆想症,蚊总是她臆想出来生物。
她太孤独了,所以创造了蚊总。
蚊总落在她的脸上,狠狠地叮了她两口。
晏欢立马感觉又痛又痒,这个季节的蚊子全都死了。
只有蚊总还在活蹦乱跳的。
“我是真实存在的。”蚊总知道自己不是别人臆想出来的,它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虽然它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更加不知道为何只有晏欢能够听得懂它说话。
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缘分吧。
脸上的疼痛让晏欢清醒了几分。
蚊总的咬出来的蚊子包比一般蚊子咬的要痛很多,也要更痒上几分。
这份痒痛告诉着晏欢蚊总是真实存在的。
“我害怕你只是我的幻想,害怕有一天连你也被抢走了。”晏欢拥有得东西很少,现在她只有蚊总了。
她很依赖蚊总,要是它消失了,晏欢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就算是蚊总再三保证不会离开,晏欢还是害怕。
就像是邀请函一样,她拼了命的将它抱在怀里,那些人还是抢走了。
他们说她是小偷,偷了属于别人的人东西。
他们才是强盗,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罪名安在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