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欢推开门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人都在大厅这里人很少偶尔路过见到晏欢都会投去惊叹的目光，心想是谁家的女儿。
晏欢低着头不愿被人打量。
来到大厅，晏欢朝着角落走去。
身着华服，珠宝面带得体笑容的人们在互相的吹捧。
灯光下的众人仿佛是戴着面具，明明双眼疲惫不愿交谈却不得不戴上一副微笑的面具。
晏欢看着他们的样子，晏欢默默叹气对着蚊总说：“原来只要是人都要学会讨好别人啊。”
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不是开心而是讨好，和她一样都在讨好人中生活。
蚊总笑笑，人活着哪有不讨好人的。即使你今天是被人讨好着的，保不齐明天就会变成讨好别人的。
“那你想要做被人讨好的，还是讨好别人的。”蚊总问她。
晏欢沉默半刻小声问：“还有第三个选项吗？”她既不想去讨好别人，也不想被别人讨好。
“没有。”
晏欢不知道要怎么选择，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她想要的。
但她也找不到第三个选择了。
人活着好像就是在讨好和被讨好中生活。
“那我还是选择被讨好吧，我一直都在讨好别人。”好半天晏欢那小到几乎要被音乐声给掩埋的声音才响起。
弱小和强大，讨好与被讨好，晏欢选择的都是后者。
她不想一直像现在这般，成为讨好别人的人。
蚊总一早就知道她的答案，这是每个人都会选择的。
只是很少有人能够实现而已。
“一会会不会害怕？”蚊总落在她鼻尖处，这里它能很好的看见晏欢的眼睛。
晏欢点头嗯了一声，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弹琴。
她很少有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的时候，被他们看着她怕自己会胆怯，会紧张。
“别怕，我陪着你。”蚊总声音冷硬，却不像冰块那般冷冰冰像是绵软的冰淇淋。
晏欢点点头，差点把蚊总甩下去。
蚊总被她的动作弄得头晕脑胀的，鼓起翅膀落在晏欢肩膀上。
晏欢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身前有一根柱子正好能够挡住她。
她的面前摆满了好吃的，此时的她正在低头享用美食。
蚊总也落在她锁骨处吸血，晏欢的血液对它来说有一种迷一般的吸引。
比起别人的味道，晏欢的味道更能让它欢喜。
一人一蚊吃得正欢快，晏欢一旁的椅子上有人坐下。
晏欢下意识的停住动作抬头看他，那人也正好看向晏欢。
他眼眸带笑，斯文儒雅。脸型消瘦偏长，不难看倒是多了几分病态。
“你好。”男人开口朝着晏欢打招呼。
晏欢放下刀叉回以微笑。
“他就是徐青山。”蚊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晏欢突然想起那日见到的徐青山，眼前这个男人气质超越，模样中上，倒是和她上次见到的人影很像。
晏欢的目光不自觉爬上他的双手，男人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手指如同葱白一般，细长白皙指尖还带着淡淡的藕粉色。
比起脸来他这双手更为好看，秀气得像是女孩子的手一般。
“为什么爽约？”徐青山声音慵懒，带着质问。
晏欢这才想起没有去音乐会的事情，她主动道歉。
徐青山接受她的道歉，他不是真的责怪晏欢，他提起只是想要引出收她为学生的目的。
谁能想到，晏欢下一句就是拒绝他的话。
“我想我不适合做徐先生您的学生。”晏欢说完再次道歉。
她不会做徐青山的学生的。
徐青山面色尴尬，这么多年晏欢是第一个拒绝他的人，还是在他开口之前拒绝的。
本该是一件恼火的事情，此时他却有了一种非要收她做学生的执着。
晏欢是第一个拒绝他的人。
“原因？”徐青山面上写满骄傲，他可是音乐天才，天之骄子。
被人拒绝了，也会摆出一副骄傲的模样。
晏欢看向蚊总说话的方向，蚊总一直让她答应。
徐青山作为靠山，别说是考艺声音乐学院，她就是想要立刻办个人音乐会都可以。
晏欢收回目光，认真的看向徐青山。
“对不起徐先生，我已经有老师了。”
徐青山挑眉看向晏欢，他观察这个女孩那么久可没有见过她的老师，难道是白景珩？
“是白景珩？”徐青山问道。
要是白景珩的话，徐青山有理由怀疑晏欢是看上那小子的脸。
他是有天赋不错，但绝不是晏欢这样万里挑一的天才。
晏欢摇头说不是。
徐青山来了兴趣，问她是谁？
“蚊。”晏欢只说了一个字，蚊总应该就是姓蚊的吧。
文？
徐青山回想起知名的音乐家来，这里面可没有一个姓文的人啊。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比他小十岁左右却和他成为了对手。
当年要不是那个人突然退赛，属于他的这份荣誉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你说的是文槐……”徐青山话到一半，便被前来寻他的晏昊止住了声音。
晏昊过来并未看见暗处的晏欢，他把徐青山请来是想让他听一听晏安的琴声。
晏安很快就要上场，这里过于偏僻他生怕徐青山听不见便过来寻人。
在晏欢面前高高在上的晏昊，此时面对徐青山也是一脸讨好，说话完全没有平时的冷傲。
原来他在比他更为厉害的人面前是这样啊。
“晏总你发给我的视频我看过，您的女儿确实没有天赋。她把钢琴当成是爱好还可以，但是想要在这上面拥有成就，恕我直言那是不可能的。”徐青山说话懒散带着几分沙哑，声音柔和点评起人来却毒舌凌厉。
不过他这番话语已经都给晏昊面子了，要是一般人他直接就说没天赋。
晏昊不是一次听过这样的话，但他还是想给晏安争取一个机会。
他还想说话，徐青山指向晏欢说：“晏总，这有天赋的人和没有天赋的人我一听就能听出来。你要是不信，你就让她上去弹奏一曲如何。”
晏昊听他说起这些话，这才注意到角落坐着的晏欢。
见到她的第一眼晏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晏欢怎么在这里？
不对，此人皮肤白皙，白到发光怎么会是他那个土气的女儿。
晏欢见他看过来，喊了一声爸。
“爸？”徐青山眼里有疑惑。
整个海城都知道晏昊有个继女叫做晏安，他把晏安当成是亲生女儿一样出席任何场合都会带着她。
他是见过晏安本人的，漂亮是漂亮但可不如眼前这个女孩。
难道晏家还有另一个女儿。
徐青山对于晏家的往事不是很了解，自然也就不会记得晏家还有这么一位真千金。
“你怎么来了？”晏昊眼神骤变，先前的讨好瞬间变为厌恶。
晏欢怎么会在这里，要是被晏正礼看见他该怎么解释。
晏昊拽着晏欢起来，想要找个人把她送回去。
这丢人玩意怎么来了。
徐青山捕捉到晏昊眼里的厌恶，有些好奇两人的关系。
难不成晏欢是他的私生女，这么多年都被秘密养在晏家。
想起第一次在监控里见到的晏欢黑得跟墨水成精了一样，刚才见她白到发光他还不敢认。
“晏总，我很喜欢你这个女儿。今晚就由她来演奏吧。”徐青山起身看着面前的父女俩人。
看晏昊对待晏欢的模样，徐青山有理由相信晏欢被他虐待过。
他视线落下，落在晏欢手上。
她手上的冻疮虽是好了，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原本漂亮精致的手，因为这些痕迹多了几分岁月感。
她的手不太像一个富家千金的手，倒像是经常干活人的手。
“她什么都不会。”晏昊面色无光，提起晏欢他脸上总是会多上几分难堪。
他重面子，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蠢女儿不得笑话他。
不会吗？
徐青山浅浅的笑着，她第一次进琴行的确不会。
自言自语看了好半天琴谱，弹起来的琴声断断续续的不算好听。
当时他还以为是个误闯入琴行的学生，并未理会。
后来她每天都去，他也不得不注意到她。
她总是自言自语的练习着，错了还会自己纠正。
琴行他故意不设空调暖气，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冷得要死。
本以为这样的严苛的环境，这丫头来几天就不来了。
谁能想到，她不止来了，还用她的天赋惊艳到了他。
“让她试一试吧，她很有天赋。”徐青山温和的笑着，笑容却不温暖带着凉意。
他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请求晏昊，细细听来却是威胁。
徐家在海城的地位高于晏家，且他个人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晏昊并不敢得罪他，只能让晏欢上去。
晏欢把手从晏昊的巴掌里挣脱出来，细白的手臂已经红了一圈。
晏欢轻轻揉了揉和徐青山说了谢谢。
徐青山可不是帮她，他只是想让晏昊知道什么是天赋。
晏安弹得那一手琴，徐青山只听几秒就关掉了视频
如今要他听完她弹完一首曲子，那不就是等于再给他的耳朵凌迟。
徐青山可不想回去做噩梦。
晏昊把晏安喊下来，让晏欢上去。
晏欢见到这么多人还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就想要退缩。
好在身边有个蚊总，让她多了一份勇气。
“蚊总，我可以的。”晏欢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弹琴，这么多人面前还是第一次。
“你很优秀。”蚊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平时总骂她笨，但蚊总心里一直都觉得她是优秀的。
晏欢是它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