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怜推他:“你干嘛?我,我伤着呢……”
“我有说要对你做什么么?”男人将她抱起,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我就想搂着你一起睡会儿。”
他的声音好像他不抓住她,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她愣了一下,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索性趴在他身上睡,可是趴在床上和趴在男人胸膛上的感觉肯定不一样。
她被强迫趴在他胸膛上,身下并不平坦,反而肌肉结实,骨骼坚硬,硌得她的肌肤生疼。
尤其是他还是一个那么有魅力的男人,她听着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自己的心脏也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男人拉住她的胳膊,让她环住他的脖颈,就像是山洞里的那一晚一样。
“睡吧。明天就不疼了。”
她顿时心底生出一丝委屈,还以为被皇后打了板子后,他也不会再管她,没想到他还想着安抚她。眼眶忍不住湿润了:“母后为何打我?”
她下巴枕着他的胸膛,故意抽噎了一下。原来她撒起娇气来,竟然那么驾轻就熟。
他们的关系,是越来越亲近了。
北玥流云在她耳边道:“这不怪你。连我自己都很困惑。为何我从小到大每次亲近一个女人,母后都会想方设法弄死那个女人……我从小到大的随身丫鬟,我的乳母,锦沫……都是被我母后赐死的……”
北玥流云依旧记得14岁那年,他第一次遗*,随身丫鬟脱光了进了他的寝宫,想要教他初试云雨情……
结果第二天,那宫女就被赐死在未央宫偏殿……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宫女临死前那惨白的脸……以至于好几年都对女人有抵触情绪。
是这样么?
凤倾怜心底都是震惊。
皇后是不是儿控啊。她为了控制北玥流云,竟然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
凤倾怜想起来,北玥流云身边真的没有一个女人伺候。
王府里面唯一的女人就是她了。
至于锦沫,作为银雪郡王的青梅竹马,从未和银雪郡王住一起过,而是住在锦府。
至于锦沫的妹妹锦娘,在锦辰和锦沫死后,被北玥流云安排在了别院,见面甚少。
可是,她这一次得罪皇后的原因是不一样的。
她之所以被皇后责罚,无非是看到了北玥流云的生母,那个绝美的白发女人。
她很想问问北玥流云那个女人是谁,可是忽然想到那女人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告诉北玥流云她见过她,所以凤倾怜便闭上嘴,咽下冲口而出的疑问。
可是她心底却疑问很多。比如他和九尾白狐的关系。
可是她不想问。
她想等他主动说。
北玥流云今夜抱着她,她心里的委屈突然就这么被安抚了。
她趴在他胸膛上,搂着他脖颈的双臂收紧,清冽的男人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在这个可怕的地方,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可是她答应师父的独立呢?
她来和亲的同时,其实有着自己的任务。
她不能就这么被皇后的十板子给吓破了胆。
也不能被他一个安抚的拥抱给迷了心智。
——
第二天,凤倾怜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床单上。
寝服被脱去,只穿着兜衣。
北玥流云一身白色的寝服,正慵懒地侧身躺着,一手支颐,另外一手掀开她脊背的纱布。
白皙的脊背上印着鲜红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不过经过两天调养,已经逐渐愈合。
发现自己和北玥流云衣衫不整地睡在一起,他的凉凉的手指还她的脊背等地方的伤口处移动,似乎在为她上药,凤倾怜顿时难堪地闭上眼。
他们从未有这样近距离地靠近过。山洞里她意识不清,所以不算。
她衣服都没穿完整,就这么尴尬地和他躺在一起,这算是肌肤相亲了么?看着凤倾怜变得通红的俏脸,北玥流云薄唇勾勒着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过给你上药而已,这就害羞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害羞着过一辈子么?”
凤倾怜的确害羞了。
她趴在枕头上,把脸颊深深地埋进去,瓮声瓮气地呢喃:“嗯……谁要跟你过一辈子?”
“山洞里,我已经为你处理过好几次伤口……你哪里我没看过?害什么羞?”
凤倾怜顿时有些恼火:“山洞里是你给我上的药,换的衣服?”
北玥流云点点头,并且不再搭理她。
凤倾怜头埋入枕头,肩头抖着,不知道是难为情、害羞还是气的。
为她上好药,北玥流云拿寝服披在她的脊背上:“好好趴着,别动。”
见她羞愧成这样,他不忍心做更多的。
“今天还去上朝么?”凤倾怜看外面天光大亮,时候不早了,很想赶他离开秉烛院。
她不能再看他了,否则她就会一直害羞。
她不想过这种没羞没躁的生活……
北玥流云依旧慵懒地靠坐在床头,拿起一本书看起来:“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总得陪着你。”
他手中的书竟然是一本佛经——《地藏王心愿经》。
从小经历沙场的他,竟然信佛。
地藏王菩萨有着一句名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而他大婚之夜就告诉她,他立志灭掉鬼戎。
所以,他是不是和地藏王菩萨一样,都有着鬼戎不灭,誓不罢休的决心?
他就不能为了她不去跟鬼戎打仗么?
可是她又算什么?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恐怕连锦家兄妹的一半都比不上。
凤倾怜心底越来越不安。虽然她的脸颊一直都是平静的。
男人一手拿着经书,另一手手指掠过她的脊背伤口处:“还疼么?”
凤倾怜忍不住皱眉,发出一声痛哼。
叹息一声,北玥流云道:“我念一段佛经给你。你仔细听,说不定就会忘记肉体的疼痛了……”
话毕,他便念起来。
每念一段,便为她解释经文的典故。
中途他让穆七抬了香案进来,经文香雾中,他的脸色平静安详,宛如神祗一般,俊逸的让所有女人尖叫。
他的阖黑凤眸瞳仁散发着一抹淡金色的光辉,充满了神性还有佛性。
他是她见过,最有神性,也是最有佛性的男子。
但是他却从小就在沙场历练,眼底还有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气……
香雾缭绕中,凤倾怜歪着脑袋趴在床上,目光在男人脸上逡巡,越发觉得他的声音磁性清冷,宛如金属的质感,好听的要命。
他的脸颊也俊逸逼人,值得所有女子尖叫。
凤倾怜耳朵认真听着经文,心里在琢磨经文的意义,伤口便真的没有那么尖锐地疼痛了。
北玥流云就这么一边念经文,一边解释典故给她听,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这么倏忽即过了。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奔何而去,不如安静地等待……”
凤倾怜脑海中还环绕着他清朗磁性的嗓音,若有所悟。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更不知道自己从何处而来,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又会怎样。
真不如安静地等待。
他竟然一语点醒了她。
北玥流云合上经书,望着她怔忪的脸色,问:“饿不饿?”
她眼睛一亮,跟个小兽一样拼命地点头:“饿死了啊。”
自己竟然和他在床上消磨了一个上午。
真是饱暖思淫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