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怜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在赤唐都城凤城的大街上逛了一下午,然后又去了凤城最著名的销金窟锦翠楼吃了一顿晚饭。
之所以去锦翠楼,是因为鬼戎在凤城的暗桩就设在那里。
她担心师父去世的消息传出,暗桩的暗人生变,所以才去看看。
暗桩的暗人们倒还平静,大家对凤倾怜表了一番衷心后,凤倾怜这才放心地离开。
等到夜深了,她才回到银雪郡王府。
门口,老太监冯宝已经等候多时。
“王妃,您怎么现在才回来?殿下派出去一波波的人,都没找到您……还以为您……”
“他以为我去哪了?”凤倾怜淡淡笑道:“我还能去哪?我不过是在京城的花花世界里转了转……”
冯宝也笑道:“殿下还以为您回鬼戎了呢……”
“放心吧……”凤倾怜坦然地走入王府:“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躲到娘家去的……”
即便真如朝云所说,皇后和北玥流云对她做了不仁不义之事,散了她的内功,觊觎她的陪嫁宝物,她也不会因此而决定逃回鬼戎。
但是,她并不想和北玥流云对峙。
所以,今夜还是不见了吧,免得一看到他,自己就忍不住质问他。
虽然强迫自己要相信他,可是……终究还是有些怀疑。
凤倾怜本要回秉烛院,冯宝却拦在她面前:“王妃,殿下让您去听雪阁,他有重要的事情与您商量。”
凤倾怜心底暗自思忖,白日里国师和太子刚找过她,晚上北玥流云便召见她,可是为了白日太子之事?
国师和太子的伎俩应该瞒不过他的吧。
在银雪郡王府那么久,以凤倾怜的聪明才智,早就知道银雪郡王府养了一批暗人,京城各个条线都有银雪郡王和皇后的耳目。
她今日心底其实存着太多的困惑和苦闷,并不想见北玥流云。
凤倾怜正要越过冯宝,忽然身边多了几个银甲护卫,拦住了她的路。
冯宝劝道:“王妃,殿下说了,今夜必须见到您。就算绑也要把您绑去。”
凤倾怜失去了内功,无论如何都打不过这些护卫。
既然他要见她,她也没必要躲着了。
大家把话说清楚吧。
他应该告诉她,皇后是不是暗暗喂她软筋散,散了她的内功。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会有对峙的这一刻。
而她不能再逃避了。
——
听雪阁,北玥流云正在抚琴。
听到凤倾怜推门而入的声音,他琴声戛然而止。
凤倾怜望着男人平静淡漠的神色,心底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正要开口,忽听男人淡淡道:“今夜,便把一切都结束吧。”
“结束?”凤倾怜冷笑:“皇后和殿下对我做了如此下作之事,如何结束?”
她只是试探一下,才这么说,没想到北玥流云从琴上站起,认真地睇着她,道:“你散功的确是皇后所为。如果你非得恨一个人,那就只恨我一个吧。”
凤倾怜后退一步,脸色发白,咔嚓,脚踏上一根树枝,树枝断成两截,她一时站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北玥流云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向她居高临下地缓缓地伸出手来,似乎是要扶她一把。
这只手正是是方才他弹奏七弦琴的那只手,原来,他从未忘记过锦沫,一直在通过他们的定情信物来怀念锦沫。
凤倾怜不屑去握这只寄托了这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无限哀思和缠绵悱恻爱情的手。
天知道,她有多想打掉这只手,顺便再狠狠甩他一巴掌……
北玥流云久久凝望着凤倾怜,眼神牢牢纠缠着她的,坚定地向她伸出手:“别怕,我只是想扶着你。”
“你也知道的对么?”风倾怜紧紧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字喝问:“皇后对我做这种事,其实你都知道,可是你却默许了,是这样么?”
北玥流云的眼中一阵沉痛,喃喃道:“我的确早已知悉……”
凤倾怜难以置信,她以为他会解释一下,至少推脱一下责任。
可是他竟然那么直白地告诉她,他默许皇后害她。
他为的是什么?真的是为了控制住她,好让她带着她的嫁妆为他的野心效力?
她忽然想到了雪麒麟,在她昏迷期间莫名其妙就认了北玥流云为主人,难道是他施了什么手段?
他怎么可以这样卑鄙无耻?
“北玥流云!这究竟是为什么?你怎么能……”
“我早就想得到你了!”北玥流云赫然打断她的话,眼底蓦的漆黑坚定:“因为我早就想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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