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水里，凤倾怜在北玥流云怀中昏昏沉沉，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什么。
“不要吵了，你们这两个虫子……等我回去，我去找十公主和那个巫医算账……苍天啊，把我变成外表妖艳的美女就好，为何要让我变得不男不女？”
北玥流云听到她说的什么，便确认了她真实的身份，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你果然是鬼戎的九公主，而不是十公主！”
他决定还是替她保守这个替嫁的秘密。
否则传出去，她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北玥流云责备地睇着怀中的女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醒醒！你已经没事了，别乱说胡话了！”
凤倾怜迷蒙地睁开眼，正看到北玥流云关心的眼神。
她依附的这具身体竟然不男不女，不能生育。
怪不得她眉心总是带着一丝男儿才有的英气，当初在鬼戎军营里她穿上男装后几乎雌雄未辨。
她以为这是自己性格像是男人一样坚韧洒脱所致，原来也有生理的原因。
而北玥流云作为皇储，一定很想延绵子嗣。
她永远无法满足他了。
当然，她也不用再担心生孩子这种问题了。
“北玥流云……”她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地喘了口气，说道：“我发誓，我，我真的是一个女人，正常向的女人。我保证我喜欢的一直都是男人……”
北玥流云愣了下，摁住她的嘴，低喝道：“还没从梦里醒过来么？乱说什么？”
凤倾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哎，事已至此，她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她恨不得自己换一个完美女人构造的身体。
明明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现在却变成了一个自从出生便被鬼戎国民嫌弃的怪物，凤倾怜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落差，忽然闭上眼，眼底流下两道泪水来。
鬼戎圣皇大妃还有师父他们，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她真的好想回去问问他们。
而师父真的已经死了吗？
“你梦到了什么？为何还不能从梦境抽离？”
北玥流云垂目睇着她，只见她额头冒出冷汗，便有些焦虑地道：“为什么要独自一人忍受？为何不告知于我？你可知，自从我在六尾玄狐的爪下救了你，我们的命运便相依相偎，难以分离？你可知，这世间，我们是如此的孤独，唯有彼此相伴，才会免于永坠寂寞？”
这是在告白么？
为何说的那么含蓄？
凤倾怜笑笑：“谢谢你，流云。其实，你对我还算好。跟我过去18年受过的罪、遇到的恶相比，你竟然是最好的！”
当然，段夜凰也是对她极好的。
当初，为了探寻云雾山古战场，她、北玥流云和段夜凰一起组成团队进入云雾山，那会儿她就把他们当成她今生的伙伴。
希望，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伙伴。
北玥流云抱着她坐在温泉池水中，她衣裳半解，两人的头发都湿透了，在水中缠绕在一起。
望着凤倾怜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北玥流云心底涌起一抹冲动，管不得她喜欢不喜欢，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次，本以为会遭到强烈的抗拒，没想到怀中的女人竟然搂紧他的脖颈，回应了他……
她终于理解了他么？
终于不再误会他了么？
他将她从水中捞起来，横抱着踏出水池。
凤倾怜万千青丝披垂在软榻上，湿漉漉的眼睛迷蒙着一抹潮气：“你喜欢上了我对么？”她叹口气，似乎是对他说的，又似乎是告诫自己的：“不求你对我付出多少深情，只要你不讨厌我这个冒牌货，我就满足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心，眼底宛如春风沉醉的夜色：“真是傻姑娘。”
即便她是假公主又怎样，他怎么可能讨厌她？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地被她惊艳，然后一颗心不可控制地想要靠近她……
这种失控的感觉曾经让他彻夜难眠。
或许，他们之间，该做一场彻底的坦诚相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