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玥流云抱着凤倾怜走入卧房,刚将她放到床上,一道锋利的箭便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射向凤倾怜的脑门。
凤倾怜被箭风所慑,反应极快地侧过脸,本以为那利箭会贴着她的脸颊射过来,没想到,箭头在即将射中她的脸颊之前,便戛然而止。
北玥流云并不回头,两只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袭击的利箭。
低垂下眼帘,脸色阴晴不定。
凤倾怜望着他的目光逐渐温柔。
他救了她。
她很享受被他救的感觉。
刚才他为她处理小腿伤口的时候她就希望时间就此停滞。
现在,她更是希望他能多陪她一会儿。
不过他的脸色那么阴沉,她竟然有些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许久,北玥流云一字不说地推开凤倾怜,拿着利箭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凤倾怜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院子外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红衣女人。
月光下,那女人的容颜美丽至极,凤倾怜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形容美人儿的词汇……比如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可是那个女人的五官太熟悉了,她即便经历了两辈子都忘不掉。
那是锦沫!
她果然苏醒了。
可是她为何跟着北玥流云到了她的别院里?难道她认出了她?
凤倾怜走到窗口,透过窗口看到北玥流云一手握着利箭走向锦沫,然后在锦沫面前站定。
锦沫望着北玥流云,眼底似乎有委屈的眼泪氤氲,眼神充满了质问。
北玥流云看了锦沫一会儿,忽然将手中的利箭掰成两段,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们难道发生争执了么?
是因为她么?
凤倾怜有些不解,更让她不解的是锦沫竟然一直站在院子里,即便北玥流云离开,她也没有跟着离开。
凤倾怜赫然发现,锦沫的眸子豁然看向窗口,似乎正望着自己。她不由后退一步。
锦沫的眼神太凌厉,凌厉的就像是刚才她射出的利箭。
难道锦沫已经认出她了?
既然仇人相见,那必然是分外眼红。
她没有理由去躲避这个害过她的女人。
凤倾怜唇角悄无声息勾起一抹冷笑,推开房间门,坦然地走向锦沫。
锦沫依旧不说话,紧抿着唇睇着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凤倾怜有些诧异,走到锦沫身边,与锦沫面对面而站:“很可惜,你的箭没能射中我……因为小天他一直都在保护我,所以有他在,你是永远无法像是前世一样害到我的,你是不会得逞的。”
锦沫眼底多了一丝疑惑不解,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美丽的俏脸恢复了冷若冰霜,仿佛凤倾怜是她最厌恶的什么东西一样。
风倾怜直到这时候才发现,锦沫似乎不记得她了。
难道她穿越后就忘记了前世发生的事情?
凤倾怜觉得愤怒。
锦沫凭什么忘记一切?
她剥夺了她的一切,还害死了她,忘了个干干净净,将她置于何地?
她难道不该被她狠狠地惩治一番,悔恨而死么?
“说话!”凤倾怜忍不住恶狠狠地喝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不恨我抢你心爱的男人么?既然恨,为何不骂我一句?”
锦沫依旧是不说话,只是一双美眸狠狠地瞪着凤倾怜,肩因为凤倾怜的挑衅而愤怒地不断颤抖。
凤倾怜被锦沫的冷漠不语激怒了,忽然伸手给了锦沫一个大大的巴掌:“以为不说话,我就没法弄死你了么?”
锦沫被扇了一巴掌,趔趄着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
凤倾怜这才发现,锦沫手无缚鸡之力。
她就这么把锦沫打倒在地了。
锦沫脸上的委屈和愤怒宛如决堤一般倾泻而出,她眼睛悬而欲泣,就像是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媳妇。
凤倾怜更诧异了,锦沫灌她百草枯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柔弱?
真难以相信,一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变成了小绵羊?
就在这时,一个黑袍男人从院外走进来,将锦沫从地上扶起来。
锦沫看到男人,用口型喊了一句:“哥。”
凤倾怜望着眼前的黑瞳潋滟的男人,不由失声喊道:“夜凰?”
这个曾经发誓跟她做一辈子伙伴的男人,曾经用命去爱她的男人,如今还在在乎她么?
段夜凰冷冷睇着凤倾怜:“休要喊本王的名字。”
段夜凰睇了一眼锦沫那委屈的眼睛,对凤倾怜喝道:“你为何欺辱我妹妹?”
这一年来,段夜凰承袭了南诏王位,已经是南诏最年轻的王。
凤倾怜理直气壮道:“是你的好妹妹先拿箭射我……你不如让她亲口告诉你怎么回事。”
段夜凰依旧冷淡的语气:“沫儿根本说不出话。你让我质问她,是得不到你想得到的答案的。”
“她不能说话?”凤倾怜更加诧异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淡漠的男人声音从远处传来,竟然是北玥流云去而复返:“她的舌头已经被割掉,如何说得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