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田中孚吉他刚入门的时候,他学会的第一首弹唱歌曲,就是beyond的《真的爱你》。
如今自己不仅能和曾经的偶像面对面,而且还能在怀中抱着偶像的吉他唱歌,田中孚不得不感叹,人生还真是奇妙。
自从众人要他唱歌,他应战之后站起身来的那一刻起,田中孚就在大脑里思考着,到底要唱一首什么歌。
到抱着吉他在沙发上坐好,手指最终接触到琴弦的那一刻,他终于想好了答案。
小心翼翼地在吉他上试了试音,又轻扫了几个和弦,清了清嗓子,田中孚开口唱道:
“前方啊,没有方向。身上啊,没有了衣裳。鲜血啊,渗出了翅膀。我的眼泪,湿透了胸膛。”
“飞翔着,强忍着伤。逃离了,猎人的枪。我的双脚,没有了知觉。我的心情,下冰冷的雪。”
“亲爱的母亲,挚爱的朋友:我会坚定,好好的活。沉默的大地,沉默的天空。红色的血,继续的流。”
“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一开始的几句里,田中孚的声音一直很平和,像是坐在西部酒吧的吧台前,点上一杯威士忌,不带任何感情地向酒保讲述着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但是紧接着的突然一句呐喊,让之前压抑的感情,完全喷薄而出。
在呐喊之后,田中孚又用他那平和得不能再平和的声音,继续唱道:
“飞翔吧,飞在天空。用力吹吧,无情的风。我不会害怕,也无须懦弱。流浪的路,我自己走。”
“那是种骄傲,阳光的洒脱,白云从我脚下掠过。干枯的身影,憔悴的面容。挥着翅膀,不再回头。”
“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
没有诘屈聱牙的歌词,没有炫技的吉他solo,不飙高音,不需嘶吼。
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首歌。
但感染力却很是惊人。
唱到最后,王绯的家几乎成了一个小型的室内合唱现场。
虽然是一首国语歌,但在场的众人还是都操着或标准或不标准的普通话,跟着田中孚的节奏,一遍又一遍地齐齐合唱着最后的那一句歌词。
等到田中孚手指不再弹拨,琴弦不再振动,全场一齐静止了几秒。
所有人都在看他摘下身上的吉他。然后又猛地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站在墙角的王绯,看向田中孚的眼神又明亮了几分。
认识田中孚以来,她一共听他唱过三首歌:从《对面的女孩看过来》那种俏皮的小情歌,到《lonelychristmas》那种伤感的苦情歌,再到今天这首饱含深情与希望的不知名歌曲。
像海澜之家一样,每一次听,都有不同的全新感觉。
尤其是这次这一首,虽然和目前洪空乐坛流行的芭乐有很大的不同,但听完之后,却让人充满了力量。
黄佳驹也有和王绯同样一般的感受。
从这位田先生开口唱第一句起,他就觉得,自己被打动到了。
一开始他从他的歌声里听到的是苦难,是迷茫。
之后他听到的是坚强,是一种不服输的战斗精神。
最后,则是希望,是力量,是自由!
他从这首歌里,找到了深深的共鸣!
等田中孚双手离开吉他,黄佳驹激动地问道:“田先生,这是你写的歌吗?”
田中孚点点头,表面上谦虚道:“是,写的不好,让你见笑了。”
他的心里却笑开了花。
在唱歌时,田中孚就注意到了黄佳驹的情绪变化。
果然,能征服一个摇滚人的,还得是摇滚。
他选择的这首伍佰的《白鸽》,果然是对的!
连自弹自唱的他自己,都被这旋律和歌词给感动到了。
“你不要谦虚!”黄佳驹凑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坐在沙发上,嘴里止不住地称赞,“这绝对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我听到的最好的一首歌曲。难得的是,这还是一首原创作品。”
“这首歌虽然是国语,但我敢肯定的是,它比现在洪空市面上见到的所有流行歌曲,都要优秀,都要伟大!田先生,你能讲讲创作这首歌时,背后的故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黄佳驹如此不遗余力地夸赞田中孚,王绯心中也隐约升起来一丝骄傲,似乎她也与有荣焉一样。
田中孚哪里知道这首歌创作的背景故事?
他只能顺着歌词的意思来胡编乱造:“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我朋友带着我到明尼苏达州伍兹湖边的一片白桦林里打猎。
“那天很倒霉,我们在林子里转了一下午,也没打到半点猎物。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天空中飞过一只白鸽,于是我抬起枪管瞄准了它,并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我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自信的,果然那一枪命中了那只鸽子的翅膀。
“本来以为鸽子在天上再盘桓几圈就要掉在地上,我都已经准备收获此行的第一只礼物了。
“没想到转了几圈之后,它非但没有掉下来,反而是坚持着一路向西飞去。
“快要落山的夕阳,照在它洁白的羽毛上,那只金黄的鸽子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冲击。于是回家之后,我就一直构思这首歌,并最终写了出来。”
葛敏辉端起桌上的酒杯:“敬这首歌,也敬那只坚强的鸽子。”
“敬鸽子!”“敬田先生!”
众人饮过一轮之后,坐在田中孚身边的黄佳驹继续开口:“阿孚(一曲之后,他连称呼都变得亲昵了),虽然你的这首歌很不错,但我还是要给你泼一瓢冷水——它可能并不适合当下的洪空。
“如今的洪空只有两种歌曲,一种是十分商业化的情歌,一种是节奏快的舞曲劲歌。
“绝大多数歌手们,像是一台台没有情感的唱歌机器,他们和作词人作曲人——有的甚至连作曲人都没有——站在同一条歌曲生产线上,共同生产着一首首没有灵魂的工业化歌曲。”
实在是骂得太狠了。
黄佳驹这一通开炮,把在场的王绯都包括了进去——她正是唱着这种港式芭乐出道的。
“我知道现状是这样,”田中孚点了点头,对黄佳驹的一席话表示了赞同,“但那又如何?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么总要像这只白鸽一样闯上他一闯。就像凯撒大帝说的那样,‘我来,我见,我征服’!”
说罢,他又端起酒杯,仰头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今天后半夜似乎可能大概还有一章,大家明天睡醒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