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会。
出门之前，萧元漪千叮咛万嘱咐，进宫不要惹事。那都是贵人中的贵人，没有一个是他们程家能够惹得起的。
程家出身寒门，以战功立世，根基尚浅。
“哟，这不是程娘子吗？”王姈一看到她，就横眉竖眼的，讥讽道，“那骅县穷山恶水的，可真是苦了程娘子了。”
上次落水她虽没有证据证明是程少商做的，但是她也不是傻子，过几天便猜到了。
不是她这个性子乖张目不识丁的女娘，还有谁那么不识礼数？
“有什么苦的呢？我自小养在庄子里，“”自是比不得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娘。”少商冷哼，“这不，去骅县一段时间，还更美了呢，想来是骅县的风水养人吧。”
她故作姿态地往远处看，“像我本就容貌清丽之人，自是不需要再待在骅县了。倒是有些人，需要去骅县养养了，不然哦，看着都吃不下饭了呢。”
“程少商！”王姈抬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
少商反手握着她的手腕，“想打我呀？天子眼下，你也敢如此跋扈？”
“那又怎样？我乃皇后侄女，文修君的女儿，我的阿父是车骑将军！”王姈被她捏得生疼，“嘶……程少商，你放开我！不然，我去皇后那里告你一状！”
“王姈，你个臭不要脸的！”万萋萋也过来帮腔，“一天到晚就欺负少商妹妹，还告状。去啊，去告吧。我可以作证，是你欺负少商妹妹在先的。皇后娘娘最是公允，定不会因为你是她侄女而偏私的。”
楼漓上来就要掰开程少商的手，拉不开之后才骂道，“程少商，你这个野蛮人！还勾引我的兄长，不要脸！我告诉你，有我在，这辈子，你都别想进我们楼家的门。”
“谁要进你们楼家的门了？”
两个人同时说这句话。
一个是少商，另外一个，是凌不疑。
“十一郎！那是十一郎，天啊，我见到了活的十一郎了！”
“那就是十一郎，我听我阿母说，皇后办这次游园会，是为了给十一郎选新妇。”
“有可能呢，不然，以皇后节俭的性子，怎会办游园会？皇后逢年过节都没有这般大费周章的，从未办过这么大规模的宴会。”
“……”
大家窃窃私语，音量倒是也不算小。
至少，少商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抬头看向他，男人笑了笑，眉眼里都是坚定，似乎是让她别怕。
是她的错觉吗？
为何她总觉得子晟眼里，都是她呢？
他要选新妇了？
有可能是她吗？
想到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少商突然就有了一丝期待。
黑甲卫站在两排，把那些女娘都挤到一边的角落里，凌不疑从中间走过，冷冷地瞥了一眼楼漓一眼。
楼漓对上他的目光，直接就躲在王姈身后。
“楼家的教养便是如此吗？”
“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娘，便如市井泼妇一般议论别的女娘的婚事。”
“太子太傅的女儿，竟如此不知礼义廉耻？”
“我看啊，不是程娘子进不了你们楼家的门。而是楼娘子你，进不了都城知礼守礼的人家吧！”
凌不疑一句接着一句，在场的人，没有敢打断他。
直到他说完了，王姈才为哭得泣不成声的楼漓出头，“凌不疑，你的话未免也太重了一些！阿漓说得有何错？楼家书香传家，程娘子大字不识，怎为楼家新妇？”
“可是，我从未说过我要当楼家新妇啊。”少商悄悄地走到凌不疑身后，嘚瑟地朝她们两个眨了眨眼睛。
“……”
“好了。”二公主出来打圆场，“都是小女娘们的玩笑罢了，子晟莫怪。还散了去？母后未至，你们倒是闹成一片了。”
凌不疑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唇，看着王姈和楼漓两人。
少商扯了扯他的衣袖，“都说皇后娘娘宫里的荷花开得甚好，子晟你带我看看，可好？”
“好。”凌不疑这才收回眼神，还不忘又警告了她们一句，“以后，还请王娘子和楼娘子慎言，免得连累了家族。”
这一句话，挺有威慑力的。
王姈和楼漓双双后背冒冷汗，瘫在原地，二人腿都软了，双双扶着方才没有闹出别的笑话。
大家都知道，凌不疑想找你麻烦，那你就一定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