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说不出来是吗？”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再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别怪剧院不留你。”
“你知道几个世纪前，那些人是怎么说我们芭蕾舞者这个身份的吗？有钱人的金丝雀，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加固了人们对这个职业的负面印象。”
谢安宁一边咄咄逼人，一边脚下走得飞快，沈汀雨也迈着大步跟得飞快。
不管谢安宁怎么说，她就是不张嘴。
谢安宁也太无聊了，说来说去就这些话。
跟她吵架，沈汀雨都提不起劲。
左耳进右耳出的，沈汀雨已经在想晚上吃什么了。
“你既然无话可说，也别跟着我了。”谢安宁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地瞥了一眼沈汀雨，“哦对了，去服装制作室，让人给你量尺寸。”
“好。”沈汀雨心里高兴，谢安宁总算讲完了。
“看看你能选上个什么角色。”
谢安宁冷笑了一声，高抬着头走掉。
......
服装制作室。
“打扰了。”
沈汀雨敲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忙忙碌碌的两个人。
一个年长一点的女性，看着就是一副设计师的模样。
还有一个在四处整理东西的年轻男性，见她进来，颇有礼貌地对着她微笑。
女人一看沈汀雨是个生面孔就懂了，“你是新来的吧，来量尺寸吗？”
“嗯，我叫沈汀雨。”
每个芭蕾舞演员都有一个和自己的体型完全一致的人体塑料模特。
沈汀雨是新来的，所以她需要量身定做自己的人体模特，以便以后制作演出服。
“来吧。”设计师立刻从桌上拿起一条软尺。
“后脚跟并拢站立。”
“手臂自然下垂。”
“正视前方。”
设计师很专业，沈汀雨也很配合。
一切都很美妙。
直到一道响亮黏腻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张老师，我的衣服制作得怎么样了呀，我来看看。”
韩宁冉推门而入，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
“是宁冉呀，”被叫做张老师的设计师也对着她一笑，“差不多了，我拿过来你看看。”
说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将软尺往不远处的那个年轻男生的方向一递。
“小乐，你来继续量。”
叫做小乐的腼腆男生，五官清秀，高高瘦瘦。
乍一听到他老师的任务，他惊得手一松，差点把手里正在收拾的东西都给扔了。
“快点。”张老师又催他，“你好歹跟了我这么久，量个尺寸不会吗？”
说完，她又跟沈汀雨解释，“小乐是我的助手，平时在服装室和道具室帮忙打下手，就是嘴比较笨，不怎么会说话。快点，小乐！”
“好。”小乐迅速瞟了一眼沈汀雨，低下头，慢悠悠地挪过来。
他接过张老师手中的软尺，扭扭捏捏地往沈汀雨身上量。
“不好意思了。”他的声音也是轻轻的。
他很高，沈汀雨只到他肩膀处。
他绕到她前面来的时候，沈汀雨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在不停地咽口水，喉结不断滚动。
他的手纤细修长，又很白，拿着软尺的时候颤抖得厉害，像极了一个怕做错事的孩子。
沈汀雨看着这个年纪不一定比她小的男孩子，觉得他平时一定不怎么接触女孩子。
她突然母爱泛滥，拿出自己对小玫瑰的温和语气安慰他，“不要紧张，没事的。”
“好，好。”他对着她扯出一个极其羞赧的微笑。
另一边，张老师已经将给韩宁冉新做的演出服拿出来了。
沈汀雨一眼就看出，那是第一主角穿的服装。
她们即将上演的芭蕾舞剧中，主角的演出服上有一双金光闪闪的小翅膀。
那上面镶嵌着羽毛和金色的装饰物，尽显华贵。
果然同事们说的没错，第一主角果然已经定了是韩宁冉的，她们只能竞选剩下的角色。
沈汀雨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导师认为韩宁冉适合这个角色，她就相信导师的判断，韩宁冉自有她的水平和优点在。
沈汀雨看了一眼就不再看。
“天呐，太美了！”
“张老师你好厉害哦！”
“能穿着这样的服装去演出我真的好开心哦！”
韩宁冉对着演出服大声赞叹，表情夸张至极，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她摸摸演出服上的翅膀，摸摸裙摆，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哎呀，这个钉子有点松动了，”张老师突然上前去，摸了摸翅膀上凸起的一个地方。
她将衣服取下拿到内间里去，“我去给它加固一下，这个要是掉了就危险了。”
张老师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无所事事的韩宁冉和还没量完尺寸的沈汀雨。
韩宁冉双手背在身后，晃悠悠地走到沈汀雨旁边去，双眼冒出精光地看着小乐给沈汀雨量尺寸。八壹中文網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韩宁冉的死亡视线名不虚传，没点承受能力的人根本遭受不住。
本就十分害羞的小乐被她看得更加害羞，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别紧张，你做得很好。”沈汀雨无视掉韩宁冉，只轻声安慰小乐，“很快就量好了。”
“嗯。”小乐抬头，又是一个含羞的微笑。
沈汀雨发现小乐有一个优点。
他无论怎么害羞，他也只是抿嘴唇，眨眼睛，手指颤抖，说话结巴，他的脸从来不红，脸颊白里透着粉，皮肤十分好。
“嘿嘿嘿，”韩宁冉突然笑了起来。
“你喜欢她呀？”韩宁冉这句话是对着小乐讲的，说完她捂着嘴不怀好意地呵呵笑。
“给她量尺寸高兴吗？”
“她的身材是不是很好呀？”
小乐急起来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目露委屈，又不会大声与人争辩，只是嗫嚅道，“没有，没有，你，你别乱讲。”
“你不喜欢她你害羞什么？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不过你这样扭扭捏捏的，她可不喜欢呢。”
沈汀雨听不下去了，她对着韩宁冉怒目而视，紧接着猛地对着空气一挥手一抬脚。
韩宁冉立刻跳开三米远，“干什么干什么？你又想打人啊？”
“没有，我只是站累了活动一下手脚而已。”沈汀雨笑着说道，“但是你再乱说话，就不一定了哦。”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也不想再被打吧，韩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