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之上，残存的是这个破败文明最后的守望。
毕竟一个被镇压了的文明，还想他怎样。
要真有百千个强者依旧存在，这不得直接起飞杀到蓝星去？
电子木鱼声响起，伴随着叮当的敲响，地府动了。
整个“地府”，都一起动了。
万千亡魂涌于天上。
敲电子木鱼，见赛博佛祖。
烧机械高香，见智械老君。
万魂仿佛都被这木鱼声赋予了生命力，重新睁开了眼，凝视着地面之上的。
“守望于此千百年间，不曾开智，他认可了地府灭亡的事实，但绝不容许有活人再次踏上这条路。”
夏油杰微微皱眉，笑了一下，向后退去两步。
“我走，行了吗？我现在就离开。”
天空之上的鬼魂忽然一顿。
紧接着，发动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很显然，是不想让夏油杰活着离开了。
曹。
你丫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打我是吧。
夏油杰身形猛然向后一退，微微抬手。
杰门弄鬼－－找死。
看着别人踏入自己熟悉的领域的感觉，有多爽？
抱歉，当你开始装逼的时候，你已经踏入我擅长的领域了。
夏油杰微微抬手。
起！
片刻间，百鬼夜行，万鬼伏出！
属于特级咒术师的强大实力，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鬼与鬼之间的碰撞阴森无比，仅仅只是两三个交锋，周围原本就极寒无比的空气就更冷了一些，降到了已经难以忍受的程度。
直透骨髓的寒冷，摄人心魄。
夏油杰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之上木鱼声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颗巨大的机械心脏。
大概就是这东西，一直在维持着这个本该破灭的文明。
“只要把这东西打碎就好了吧。”夏油杰喃喃自语。
刹那间，一条巨大的游龙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脚下，带着他冲向了天际！
从腰间掏出游云握在手心，夏油杰猛然一跳，从天空之上坠落而下，一棍打出！
砰！
敢在这一击到来之前，一只飞鸟鬼魂就已经出现在了那机械心脏之上，用性命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鬼魂死了，还能接着战斗吗？
答案是否。
如果是原先的地府文明，鬼魂死了，还可以接着起来打，但是现在的地府不行了。
夏油杰踩在自己召唤的咒灵之上，默默的注视着面前的机械心脏。
作为一名召唤师，周围竟然没有多余的鬼魂保护？
刚刚的飞鸟，也只是因为速度快才能及时护卫。
但是此刻，那机械心脏旁边就真的已经没有一个鬼魂了。
也没有要派鬼魂来支援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夏油杰微微扭头。
脚下黑龙猛然向前冲！
怦然的冲撞声中，那颗机械心脏怦然粉碎！
就这？
夏油杰有些失望。
但是下一刻，他的心脏有些凝固了。
只见天空之上，无数柄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长剑与飞刀飘起浮在天空之中，直接向他刺来！
这些长剑与飞刀直击要害，足足数十柄利器形成了一个绞杀阵，让夏油杰避无可避。
嚓！
血液四溅。
这一刻，在反转术式恢复着身体的时候，夏油杰彻底明白了刚刚的机械心脏是什么。
也是一个鬼魂，而且是专门用来勾引自己上当的鬼魂！
夏油杰直接在心中怒骂自己蠢了。
以前的自己可不会上这么简单的当，谨慎的他怎么会亲自去上前攻击？
不对。
就算自己跟着悟被降低了智商，也依旧有着一名身为召唤师的自觉，直接火拼……
夏油杰皱了皱眉，同时身形瞬间跳脱出战场，数个咒灵保护在身边。
不是他的风格。
在地府之中，就像有什么东西限制住了自己的思维。
让他变得像野蛮人一样冲撞。
“活人过了奈何桥，身体就会逐渐变得像死人一样，甚至逐渐丧失思考能力，直至死亡……？”夏油杰瞳孔猛然收缩。
不能再拖了，速战速决！
夏油杰微微抬手，手指轻轻向上一勾，庞大的咒力伴随着术式透过咒灵们的身体，使他们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
随后，剑指高空！
目前还不知道真正的召唤者在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在天上。
理由：夏油杰相信自己的直觉。
虽然他的行动越来越莽夫，但是这一次他赌对了。
对方确实在天上，而且就在他所集中攻击的那个点！
“下来！”夏油杰手向下一摁！
手掌在空中虚摁，而天空之上的虚影也被咒力猛然摁了下来！
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炸裂声，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深坑，滚滚烟尘散去，里面躺着一个虚弱的身影。
夏油杰缓步上前。
总算解决了。
让他看看这人是……
嗯？人呢？
夏油杰呆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左手就飞了出去。
血花四溅。
刚刚被他拉下来的那人，也是鬼魂，而不是真正的召唤者……
夏油杰脚猛的一踩地面，身形如同一阵清风一样后撤！
对面这人有点邪乎，打不了。
能成大事者，可进可退！
夏油杰虽然意识逐渐不清晰了，但是不敌逃跑作为一个人的本质，还是在的。
此刻的天空之上，虚无之间，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逐渐显示了出来。
这颗机械心脏于刚刚的那颗心脏鬼魂相比，多了一丝灵动，同样多了一丝人情。
闯入地府的不幸之人啊……
只能冤冤死去。
刷！
千百道丝线交叉过夏油杰的身体。
但让机械心脏诧异的是，这居然不是真正的夏油杰，而只是一个拥有模仿外表能力的咒灵。
跟自己一样，用替身？
机械心脏呆了。
在这颗机械心脏的身后，夏油杰拿着手中游泳，缓缓的抵住了机械心脏的红色血管。
“抱歉哦，我赢了。”夏油杰淡淡道。
用替身？搞得跟谁不会呀。
你以为你是五条悟，能一眼看出哪个是真的我？
别逗了。
没准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夏油杰挥动游云，撞向这颗机械心脏！
让他诧异的是，原本别说铁，就算是金刚石都能轻易打猎的游云在碰到心脏的那一刻，竟然如鸡蛋碰石头般怦然裂出缝隙。
这机械心脏的硬度，远超夏油杰的想象。
更让他诧异的还在后头。
那机械心脏在被他攻击到的一瞬间，竟然怦然转折，开始翻折。
无数的钢铁交错，碰撞出了美妙的一幅画。
在这幅画中，有着一个洞天，描绘了一个世界。
夏油杰甚至在那个世界中……
看到了自己。
那个图画中的自己，同样站在天上，挥舞着手中游云。
确切的说，机械心脏展开的图画中，所有的东西都是1比1复刻了地府的。
唯独缺了正在和夏油杰交战的机械心脏。
那么，这图画中的机械心脏，在哪里呢？
机械心脏缓缓伸出一根血管，缠绕在了自己展开的图画之上，那微小版本的夏油杰。
轻轻一扭。
砰！
站在心脏面前的夏油杰上下半身猛然分裂！
能维持一个文明运作的物品。
哪怕只是最低程度的运作，也足以被称之为，【神】。
……
神，可惩罚世间，惩罚自己世界中的一切生命。
包括想要僭越之人。
机械心脏的血管轻轻扭动，缓缓再次缠绕在了那夏油杰小人的身体上，这一次包裹的是夏油杰的脑袋，再次一转。
砰！
炸开了，漫天的血液。
只不过炸开的，是这机械心脏的血管。
“没事吧？”江九安微微扭头看向身后正在用反转术式恢复身体的夏油杰。
唉，反转术式承受了他这个年龄段不该承受的工作量。
江九安叹息一声。
“悟？”夏油杰看着江九安发呆。
他怎么来了？
“哈，有事？不如等我打完再说。”江九安微微转头。
夏油杰不再多说什么，低声提醒：“小心点，在这里战斗会让你的意识逐渐接近死人，失去对战局的分析能力。”
“这！”
江九安瞳孔骤缩！
这这这，思维逐渐变得像死人一样！！
这个能力，这这这！
“这与我何干？”
江九安叹了口气，挑眉耸肩。
夏油杰：？
“我为什么要清醒的和他打？”
夏油杰：？
江九安微微一笑。
不就是失去思考能力吗。
放技能的能力还是在的。
我拿技能甩死他，不就不用考虑战局了？
江九安扭头，看着天空之上那颗怦然跳动的机械心脏。
“大兄弟，你守护这处文明也挺不容易的，停手吧。别一会儿你死了，你一直守护的文明也如灯灭一般消散。”
机械心脏沉默着。
图画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江九安。
但是他的血管竟然意外的没有缠在江九安的小人身上，而是让那图画逐渐的展开，变得更加雄伟。
江九安停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对方。
“要不我先打？”
机械心脏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将图画展开来。
那磅礴的能量，仿佛凝结出了一整个世界。
江九安：……
好吧，你继续。
但是随着图画越来越长，越来越大，一股无形的被支配感涌上了江九安心头。
那机械心脏只需轻轻一扭，就能随意解决在场人的性命。
这种被支配感很不好受。
忽然，面前那颗机械心脏之中传出了机械的电子音。
江九安微微挑眉，那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画卷在彻底展开之后，我若是再扭断画面之中的人物，现实中的你不仅会死亡，而且会被世人遗忘。”
“还不出手？”
江九安耸了耸肩：“江湖规矩，抠耳朵的时候不能打扰别人，放技能的时候同样不能打断别人。”
“现在是生死拼杀，你如果不出手，死的就会是你。”
“放心，如果你要用这幅画，我杀你会杀的更快。而如果你不用这幅画杀我，那我现在出手也没意义，就想看看你到底想作啥妖。”
这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是，你也得能杀得了我。
机械心脏微微歪了下头，如果把心脏的顶端算成头的话。
随后，血管猛然向下一戳！
直接缠绕上了画面之中江九安小人的身体。
略微等待了片刻，机械心脏明显有些失望。
“你不是说，你会出手的比我更快吗？”
“你出手了吗？”江九安反问道。
“如果我现在直接把这个小人掐死呢。”
“我说过了，先死的会是你。”
砰！
毫无征兆的，机械心脏猛然用力！
然而就在这一刻，天地变色了。
周围华丽的建筑，地府的山脉，甚至包括远处观战的夏油杰，一切都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
蓝色的秋波，成为了这世界的主流。
流动的光华，成为了这世界的色彩。
领域，无量空处。
远处，机械心脏愣住。
随后笑了。
“通过往我大脑中灌输知识，然后想要让我因为知识太过庞大而停止行动的招式吗？”
“很不错的构思啊！这个能力也确实很强大，有着不错的可行性，甚至对于很多与我同位阶的生命体都有效果。”
“只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用你的角度来说，我，维持了整个地府的运作。”
“周围这点地方的信息量，还不足……”
砰！
江九安开放了无下限术式。
这一刻，机械心脏的脑海瞬间空白。
因为在他的脑海中，他看到了，无限。
透过这个术，江九安隐藏在脑海之中从蓝星得到的所有知识，一股脑的灌输进了机械心脏。
虽然对方外表是个机械心脏，但肯定是有能进行思考的部位的。
能思考，就必然不可能承受的住这股知识。
纵然是江九安这份先天条件，也只能浏览一遍后将这些记忆封印在脑海中，否则大脑估计再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他当时是用了不少的时间吸收了这股知识。
而在一瞬间，这股庞大的知识涌入了一个个体之中，会发生什么？
面前的机械心脏，彻底呆住。
然而就在江九安准备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那机械心脏的血管竟然又动了。
“……很强。”
电子音传来。
江九安挑了挑眉：“还能动？可以呀。”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封印记忆。我反倒还要谢谢你，能够让我看到这么多蓝星文明未知的知识。”
“不用谢，反正一会儿你估计就死了，现在给你看看也无妨。”
机械心脏：“……”
你这样很伤感情诶。
此刻他已经彻底没有了去图卷中掐死江九安的想法。
因为对面出手更快。
要是再来一次无量空处，然后在自己封印记忆的时候击杀自己，就会形成必杀局面。
不过，
“你杀不掉我。”机械电子音淡淡道。
“我的能量能够供应一个文明，纵然死了也会在随机一个鬼魂上附身，除非我的能量消耗殆尽。如果你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抹杀一个文明，否则你没有机会。”
江九安闻言，皱了皱眉。
好家伙，还带重生挂的是吧。
江九安很想直接把这家伙打死来验证一下他说的话的真假。
但是他此刻不能这么做。
因为如果这么做了，对方随机重生到一个鬼魂身上，那自己就又捕捉不到对方的位置了。
趁现在自己还能够掌控局面，将对方封印，就是最完美的选择。
“是我动，还是你自己动？”江九安挑了挑眉，示意了一下机械心脏。
机械心脏此刻的跳动颇为剧烈，就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那血管紧紧的盯视着江九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这机械心脏猛然炸裂开来！
机械的外壳退去，巨大的心脏包裹着的，是一个白发的少年。
江九安看到那熟悉的脸，啧啧称奇。
“我说呢，为什么枫一进入地府就消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他演我，没想到他直接就是对手。”
在他面前的，正是枫。
维持着整个地府运作的，也是枫。
对方接触万叶的理由绝不可能是离开。
以枫在地府的统帅级别能力，纵然是秘境，他也可以轻易的离开。
他的目标是接触万叶，或者说，是接触进入了地府的活人。
江九安，夏油杰，万叶，全都是他的接触目标。
而枫想看的也很简单。
他想看江九安他们的战斗能力。
先是附身了万叶，直接了解到了万叶的战斗力。然后和夏油杰打了一架，了解到了夏油杰的实力。
最后就是江九安。
江九安颇感兴趣的称了称下巴：“一直在调查我们的战斗力，你是想和我们打团吗？”
那白发的少年用澄澈的瞳孔注视着江九安。
瞳孔之中的倒影似乎代表着：
别聊骚话，我们还在战斗。
江九安：*罒▽罒*
微微抬手，向前一摁！
咒力凝结而成的手死死的掐住枫的脖劲，江九安微微歪了歪脑袋，饱含笑意的看着枫。
“我不能杀你，但是我可以玩，随便玩。”
“你知道吗，有一本书叫做【折磨人最痛苦的216种方法】。”
“我甚至有300多种方法让你浑身上下长满痔疮。”
江九安恶狠狠的说道。
先辟谣一下，这绝对不是他刻意去学的。
都是蓝星记忆里给的信息！
呵，没有节操的星球。
江九安歪嘴一笑。
远处被掐着的枫倒是没有被遏制住的错愕与不甘，反倒只有满满的释怀，眼神之中甚至还带着略微的欣慰。
然后在这种欣慰的眼神之中，再次发动了攻击！
江九安诧异。
这个局面，他还敢出手？
就当攻击马上要打到江九安的时候，枫手略微一勾，那攻击就飘落到了天空之上，在天空之中溅起了一阵涟漪。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屏蔽了。
枫在打出这一击后，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再攻击。
“身上若无千斤担，何人拿命赌明天？”
枫洒脱的笑了一下。
千斤担……
江九安眯了眯眼。
“我早就该死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和你打？现在我们有30秒钟可以聊天的时间了。”
“如果你愿意，我会多聊几句的。”
江九安表示你随意。
枫点头，随后用极快的语速说了起来，但语气中的情感却一分未少，甚至包含着……
悲哀，怨恨，愤怒，庆幸，一种情绪全部包裹在。
“你实力不错，记住我下面这句话。”
“……”
“那些家伙十分庆幸，来自‘地府’的我走向了【深渊】。但他们不知道，我本就来自那里。”
“没有人知道这个本就属于深渊的人宁愿自己忍受无数岁月的折磨，也不愿意将他人带入深渊而享受折磨他人的快感。”
“他们以为我已坠入黑暗，殊不知这黑暗背后光芒万丈，我在深渊之中看到了月亮。”
“我曾经差一点就碰到月亮，可惜天亮了。”
“小心骗局，小心所有人，小心一切。”
“朋友，让他们记住，希望是冻不住的……”
他说话速度很快，可惜话音未落，30秒已经到了。
刹那间，地府雾涌叶雾，狂风呼啸。
声音也彻底断了。
枫的声音彻底消失在了地府之中，他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好多暗示……
江九安微微皱眉。
哪怕他已经取得了可以说出某些内容的30秒，但是却仍然不能说出确切的内容吗。
他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枫之所以接近他们三个的原因，就是想看看他们三个之中有没有战斗力卓绝，有能力为他复仇，去杀死“那些家伙”。
而江九安在枫的考核中完美符合这个标准。
因此他发出攻击屏蔽了“那些家伙”，与江九安畅聊了一些。
“小心骗局，小心所有人，小心一切……”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幻境，所有人都是虚假的，是某个反派大boss来欺骗他的……
不，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况且也没人能制作出这么完美的幻境，除非是真正的神。
如果是真正的神出手了，江九安倒也认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忽然，江九安脑海中划过一道电光，瞳孔略微收缩。
“不会吧？”
“我敲，这比隔壁甜品店打十一折还要阴谋啊……”
江九安抬头看向天空。
此刻的地府由于失去了枫的支撑，已经开始逐渐支离破碎，露出了外面的天空。
江九安就那么注视着高天。
仿佛在那里有一个人，一个无比吸引他的人。
……
“枫，你怎么又来了。”
天空之上，一个无奈的声音传出。
“都来多少次了，我说了，我不会跟你一起的！妄图进行挑战，本就是无谋。”
“是细节不够伤人，还是敷衍不够明显，非要在玻璃渣子里找糖吃，伤嘴还伤胃呢。妄图进行挑战，本就是无谋。””
“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你那个文明残留没有了你的支撑，这一次顶多存在五分钟。赶紧回去给他续命，免得文明碎了后悔一辈子。”
看的出来，这天空之上的声音对枫的态度还是挺好的。
更多的是劝诫。
而枫则是面色平淡的站在高空之上，一头白发被风吹的荡漾于天，他的表情平淡而又冰冷。
“这次不是选做题，是必做题。”枫淡淡说道。
“你发疯呢？”
高天之上的声音显然不怎么在意。
枫已经来他这里千百次了，每次都说必须，但是可曾有一次真正的让他做过必选题？
如果那样的话，枫在他这里留下来的时间必然要超过20分钟。
足够那个本就该毁灭的文明破灭两三次了。
但是接下来的话，让这高天之上的声音彻底愣住。
“地府，已经碎了。”
什么？！
诧异与惊讶，猛然的涌上心头！
高天之上的声音惊诧到：“你说什么？？！”
“我说，地府碎了。”枫淡淡道。
“怎么可能，你把他守护的那么好……”
“当然，没有任何人能破碎地府文明，就算是神也不行。”
“那……”
枫淡然：
“是我碎的。”
“现在懂了吗？没了留恋的我这次肯定会去。”
“跟我走，或者继续留在这里。我不会强迫你，但是你要记住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
高天之上的声音进入了沉默，似乎陷入了两难的挣扎。
枫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许久，高天之上的声音再次发出：“抱歉……”
他还是没有勇气去直面。
枫早有预料，点点头。
“尊重你的选择。”
枫缓缓的转身，望向了高天，伸出了自己的手。
手中握着一柄三尺长锋，让人心悸的红光在其上闪耀，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远处，高天之上的声音慌了：“卧槽，你别在我这里搞，你……”
未等他说完，枫就已经一剑捅入天空！
刷！
刹那间，天暗了下来。
满城风雨尽皆消散，只剩下了暗红色的天空。
高天之上的声音：“……”
“你这是强迫我和你一起呀……”
高天之上的声音叹息一声。
罢了。
反正也出不去了，那就一起疯狂一把好了。
转瞬间，一个纤细的身影就已经凝聚在了天空之中，和枫一起站立在高天之上，红色的光芒凝聚于手上，形成一柄长剑。
他们两个共同注视着天空，手上都握着一柄红色的长锋。
红色长剑划开天空，两人体内都疯狂的涌出磅礴的能量。一位是来自于地府文明，另一位则是来自于这国运战场高天之上。
都是足以支撑一个文明最低运转需求的能量，磅礴的宛如浩荡江海。
就在两人疯狂输出能量之时，天空忽然有些碎裂的痕迹，像玻璃被锤子敲击了一下。
砰的一声，一条缝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下一刻，这条缝猛然扩大！
一个半圆出现在缝隙之中，这竟然是一个眼睛，一双无比剔透而明亮的眼睛。红色的血液流淌出来，这血液带着痛苦的狰狞。
巨眼盯视着枫和那位青年，平淡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
“你的玩笑，也该在今天结束了。”
枫淡淡的说道，举起长剑。
……
江九安盯视着天空，此刻的天空不知为何，忽然变得暗淡了几分。
普通人可能只会觉得是天要阴。
但是江九安看清了。
天空之上的身影，挥剑，随后身影消失，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在另一处空间影响到了这一方天地的天气，可见那边的战斗层次之高。
枫实力很强。
但是为什么刚刚和自己战斗的时候……
让着自己了？江九安还是对对方的实力有点把握的，枫确实就那么点实力，也没有藏拙。
但此刻却能爆发出如此之强的战斗力，是那柄红色的剑？
江九安默默记下了这个信息，同时饱含深意的望着天空之上，此时的天空忽明忽暗。
忽然，天空下起了雨，带着血红色的雨。
明明没有云，但就是那这样降下了红色的雨。
天在哭。
山海同泣。
……
大年初一，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