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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逐步试探(1 / 1)

元胡抬腿用膝盖顶顶坐在地上的男子。

“哎,花灯被抢了?”

“你搁这儿杵半天没看到吗?!”

好不容易抢的花灯就这样莫名被强抢了,关键那人还好强的气场,只能敢怒不敢言。

“你输给他不亏,我都被揍趴过好几回,对你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谢你全家!”

“我家就我一个。”

“……”

男子本就心情不爽现在还要听他在旁边叨哔叨!哔叨哔!!

“命里无时莫强求,兄弟你得想开点。”

“……”

“据说甜食会让人心情大好,要不要买根吃着解闷儿?”

“神经病啊你!”

男子终于忍无可忍爬起来走开,元胡摇摇头,一口咬下糖山楂,腮帮鼓鼓囊囊的像只松鼠。

亓律昭对视着狐狸的眼睛。

“你不是觉得无趣不玩吗?”

“突然改变想法了,”沈忭延笑容洋溢,“花朝月夕清风渡,愿与佳人共此宵。”

当炮声二响,游戏结束,没找到同花色的人只能遗憾离场,亓律昭也跟着走,沈忭延在后面问:“你去哪儿?”

“不是都结束了吗?”

“领彩头去。”

“刚刚还瞧不上眼呢。”

彩头是一对锦囊,里面放着平安符和红笺。

发奖人说:“两位请将写下心愿的红笺系于前面的树上。”

“我们不……”

未等亓律昭拒绝,沈忭延率先道:“多谢。”

嗯???

亓律昭瞳孔地震,惊异地盯着沈忭延。

不是,他几个意思啊?好端端的突然要抛什么红笺啊?

“就玩玩图一乐,不用那么当真吧。”

“既然来了看看又何妨。”

亓律昭仰头望着挂满红笺铜铃的姻缘树。

这棵老树雌雄同株,根部相连枝叶相交,相依连理已有百年。

毫笔递过来,落眼瞧见纸上赫然写着‘沈忭延’三个大字……

不是说只看看吗!!怎么连名字都写好了?!

“喂!前面那位能不能快点啊!”

“是呀,后面还这么多人等着呢。”

“发什么愣,麻溜儿写行不行!”

……

亓律昭狠狠剜一眼沈忭延,横竖也不是真名,写就写,提笔草草在空白处写下‘千涟’二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画符。

尔后将铜钱般大小的实心风铎挂在红笺下方。

除了系还可以用抛的方式,据说若能抛到最高点则姻缘美满,永世常守。

谁都想要好寓意,关键是实力配不上。

很多人都只能抛到一半,因风铎不大重力小,加上风吹,根本抛不到最高处。

“我试试。”

沈忭延向她摊手。

亓律昭心想,写都写了,不如就抛一下意思意思?这老树看着也就比西境的神树矮了点,反正沈忭延不可能抛到最高处。

风铎在沈忭延手里掂两下,尔后被用力向上掷,物体在高空呈弧线旋转几圈,最后竟稳稳挂在顶尖。

树影婆娑铜铃响,红笺化丝相缱绻。

“我了个去!还真有人能做到??”

“牛啊……那小子的手莫不是鼓风机吧……”

“他怎么抛的?难不成是姿势问题?”

旁边一对小冤家也不乐意了,娘子上手抱怨:“瞧瞧人家为何就行,怎么偏偏你不行,还上过武林排行榜,我看你呀就是灶台望大海。”

“啥意思?”

听热闹的小哥笑他:“说你吹牛呗。”

亓律昭回神,沈忭延抖袖负手,有些遗憾道:“失手了。”

失手???

“……你是想抛到九重天吗?”

“其实还能抛得再高些,可是老树只有这么高。”

“……”

“走吧,去瞧瞧灯谜。”

明明刚开始最不屑凑热闹的就是他,现在反倒成了最积极的人。

灯谜的位置在城中央,除去走路还可以坐画舫沿河返回。

画舫全身镂空,舫顶刻着精美的画,人们坐在两侧方便欣赏沿途风景。

亓律昭坐立不安,就悄悄睨了一眼,对方骤然转脸,偷瞟的视线被抓个正着。

窘然别头正襟危坐,血气上涌心率急促。

沈忭延:“你很热?”

“没……我我晕船。”

接下来他们全程沉默,亓律昭偏头看着窗外不言一语,等画舫靠停,她登时像弹丸一样弹起来冲上岸。

猜谜竞奖的规则很简单,只需答中从百格柜里抽出的题目就行。

亓律昭数着格,最后确定道:“纵三横五。”

守柜人将对应的格子打开,抽出卷纸递给她,只见白纸黑字上面写着:背背有些驼,牙齿长得多,虽然没头发,爱在头顶摸。

这什么?

字拆开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它知道我,我不知道它。

“有提示吗?”

“提醒一点,什么东西是一触即发。”

亓律昭指腹摩着下巴,灵光乍现。

“羽箭!”

守柜人揣手摇头。

正想得出神,脊背紧缩卒然酥麻。

“这是答案。”

扇柄在身后上下轻划,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似毛茸茸的狗尾草痒的心里麻酥酥的。

“知道了吗。”

亓律昭眼神迷惘,沈忭延笑笑,替她将答案写在纸上。

“恭喜你们答对了。”

守柜人送给他们一把刻着纹路的木梳。

“祝福你们。”

“我们不是!”

守柜人一脸我懂的表情,只是光笑不语,看起来有些渗人。

月星高悬,街面的人依然不减,更有许多还在放河灯。

河灯,是带着活人的祈愿,沿河顺去长江彼岸。

亓律昭很想爹爹和阿娘。

向卖灯人要了一盏,点燃灯芯轻放水面,手一拨,河灯混入大部队,顺着水流飘向远方。

她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

沈忭延静静望着,倚着树暗自揣想。

他怀疑千涟不是千涟。

“想什么呢?”

“没事,”沈忭延问,“听说长州的三清庙特别灵验,想不想去看看?”

“你还信这个?”

“信则有不信无,又没什么损失。”

长州三清庙是建存最早,历史最悠久的道观。

据传始于上古时代,不过那会还只是锁魂塔,里面封着一个叫佞鬼的恶魃。

三清庙香火不断,人们虔诚跪拜。

亓律昭朝那边的求签台扬扬下巴。

“不去求个前程?”

沈忭延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向求签台去。

双手握住签筒,合眼深呼吸,而后上下摇晃,待听到签字落地,沈忭延睁开眼睛。

却是一支‘半吉’签。

“你看,如果连神都告诉你只有这个命你还信吗,”亓律昭笑道,“倘若逆行其道顶多是玉石俱焚,人嘛,来此世唯一命,倒不如搏一搏了。”

沈忭延瞳孔骤张。

半晌:“但我更信尽人事听天命。”

而后捡起签慢慢走到解签台。

可连须发花白的道长也都说并不尽人意。

“君本将心照九阙,奈何,月曦交替山与岸。”

亓律昭听完,心想就是得取舍呗。

“道长怎知我最后不能两全其美呢?”

“并非不信,”道长笑说,“解签只是对应的签文,并不是死定无法改变,事物在不断运转中而变化,好也坏坏亦好,结果并不如愿却未必是坏事,重要的还是行善积德,其实求签非起卦,卦算天地规律,可你摇签问的是谁呢?”

沈忭延接过签:“明白了。”

他站在庙口,抬手看着指尖签,忽地扬手一抛。

“你是对的,”侧头告诉她,“我这人很贪婪,倘若必要逆天道才能得两全,那我便逆了。”

山下万象,一片灯河晚星。

亓律昭:“你要不要试试戴上面具,这样会看得更清楚。”

沈忭延依言戴上眺望远方。

沉寂许久,忽然开口。

“以前有人曾问我是否信命,我说尽人事听天命,可她偏要逆行其道,目光何等无畏。”

亓律昭脸色惊慌,幸而有这面具遮掩着。

她稳了稳声音道:“后来呢?”

“她说,即便是玉石俱焚的下场,也要求一个结果。”

“那……她求到了吗?”

沈忭延摘下狐面,转身背对山河望向她,手臂绕后,指尖捏住细带,眼底温柔似水。

他问:“你求到了吗?”

手腕后扯,面具掉落。

星月灯河刹时暗淡,唯剩眼前人眸中光亮。

“律昭,你我并非两不相欠,你还欠着我一条命。”

原来……

原来他都记得。

所有细节,说过的话。

亓律昭怅然:“沈忭延,你又在试探我。”

“你若装个哑巴我一定不会发现。”

她开始回忆自己都说过些什么?

“从江边开始,虽然觉得没几人能系成你那样的花结,但万一是巧合呢,后来你说到两不相欠,我便有些思疑。”

当时两个人影在他脑海里乍然重叠。

“直到方才,三清庙的一番话,我才确定。”

就算样貌改变,我亦认出是你。

沈忭延逼近一步问:“当日为何弃而还走?”

“我又没卖给三皇子,凭什么不能变卦?”

“所以你觉得桓王才是助你实现复仇的最佳人选吗?”

又说:“其实你不用投靠桓王,他能与不能给的,北庭王都可以。”

“……”

“回来吧律昭,我需要你。”

旧幕重现。

——从此你我利益共生。

——同去同归。

“好。”

四顾环视,走到山涧。

亓律昭将药瓶的蓝粉撒在手心,掬水滴在上面化开涂抹全脸,最后清水洗净用绢帕擦干。

而后转身。

曾有诗如此描写兰花:

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

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

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

这是沈忭延第一次见她以女子身份示容。

在聿州听她独奏陶埙时就曾幻想过,如今亲见果真宛若一朵色淡清雅的幽兰,静然而美好。

从未想过他们有一天还会重逢,当日元恪苏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就将这段过往尘封了,而今再见,如擂鼓在心底拍打出一片片的水花。

【诗词出自刘伯温的《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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