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乔,你看我带谁来了?”
亮亮被外祖母接回家住几天,司乔晚上在空间里打坐修炼,对着镜子发发牢骚,白天在院子的藤椅上看书发呆,偶尔和老爹去一次山上,挖点药材贴补家用,这天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司冰帮她切了一盘西瓜,和白氏边吃边说话,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易芙蓉被妙妙抱了下来。
“我就知道这几日你要来,又给我带什么礼物了?我要的可是拔步床。”
司乔丢下西瓜跑到门口,白氏也笑呵呵的站起来,小丫头今天穿着一身红色衣裙,绚烂的像一团火,脖子上的金锁亮的耀眼。
“快下来,你不是想见司乔吗?”
易芙蓉没像往常一样提着鸟笼,皱着眉看着马车,一个小姑娘犹犹豫豫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怯生生地抬起头。
“奈奈!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司乔迎了出去,一把拉住奈奈的手,奈奈虽然九岁,但是因为胆小听话,被齐家养了三年,成了他们作恶的工具。
“小仙女……”
芙蓉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奈奈心里一惊,立刻垂下头,跟着司乔进了院子。
“祖母,我来看您了,给您带了许多好东西。”易芙蓉被家里宠坏了,不过嘴甜最会哄人,白氏,丁翠竹,司冰都喜欢她,几个人把芙蓉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妙妙,冰火,把东西送进屋去。”
司乔对着白氏递了个眼神,白氏叫几个人进屋看东西去了。
“奈奈没回家吗?怎么跟着你一起来了?”
奈奈一直垂着头,露出一截细嫩的脖颈,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微微颤动,因为终年不见阳光,皮肤泛着白玉般的光泽。
“她家人搬走了,在府衙呆了几日,实在没去处,爹见我一个人孤单,就把她带来和我作伴。”
“左邻右舍也打听了?怎会不知道搬哪儿去了?奈奈,你放心,总会找到的。”
“我是被家里卖给老爷的,家里孩子多,娘又去的早,后母不喜欢我……就算回去,他们还是会把我卖掉。”
奈奈的头垂得更低了,小手不安的摆弄着衣襟。
“那就跟着芙蓉,你们年纪相仿,芙蓉又是个热心肠。”
“你以为我家差她一个人吃饭?奈奈胆小,见人就怕,平日连门都不敢出,还是我说带她见你才来的,这样下去怎么好?”
白启和半夏扛着搞头从地里回来,见到芙蓉想打个招呼,奈奈惊恐的睁大眼睛,不停后退,最后蹲在地上抱住了脑袋。
“爹,半夏哥,你们进屋歇着吧,我和芙蓉说会儿话。”
司乔挥了挥手,白启被小姑娘吓了一跳,拉着半夏走了,司乔叹了口气,上前扶起奈奈,奈奈伏在她的肩头瑟瑟发抖,豆大的泪水不停滚下来。
“小仙女救我。”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一切都过去了,那人也被绳之以法,你还小,还有美好的未来,长得又漂亮,将来一定能有个好归宿,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刚才那是我爹和半夏哥,都是顶好的人。”
“我怕……”
易芙蓉冲着司乔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家人多,就是侍卫都有十几个,还有小厮、管家、我爹的朋友,我总不能让她整日关在屋里。”
“奈奈,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
奈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哽咽着说道:“司乔,我知道你是小仙女,我想跟着你,你收下我吧。”
奈奈扑通跪了下来,深深的俯下身子,双手搂着白司乔的腿,这是齐大善人惯用的手段,每个孩子都要对他心甘情愿的臣服。
白司乔心里一痛:“跟着我?我们乡下自然没有芙蓉家好,有时还要跟着做农活,再说,你爹娘万一找过来怎么办?”
司乔和芙蓉好不容易才把奈奈拉起来,奈奈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能干活儿,我爹不会再要我了,就凭我现在的身子……也没脸去见他们,司乔,你若不要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司乔,你就留下奈奈吧,她在我家整日不睡床,就这么在地上跪着,我看了也心疼,你不是在镇上有宅子吗?将来让奈奈管管花草,再不济,让她喂喂银子,给银子洗洗澡,怎么还不给她找个事儿做。”
易芙蓉眼睛转了转,银子去哪了?这几次来小白狗都不在,薄玉珩也躲着不见,难道司乔把银子送给他了?
“这事我做不得主,要问问祖母和娘。”
奈奈毫无意外地被留下来,白氏听了奈奈的遭遇唏嘘不已,丁翠竹做了她喜欢的饭菜,司冰就要出嫁了,正好缺个伴,奈奈被安排和她睡在一起,奈奈虽然胆小,却极听司乔的话,过了三五日,也敢出门见人了。
“听说你家来了个小姑娘,就是她?”
奈奈乖巧听话,只是一点,离不开司乔,司乔这天带她去了小河边,薄玉珩小小的身躯迎风而立,见她身后跟着一个穿青色衣裙的小姑娘,轻声问道。
“这是我的好朋友薄玉珩,这是奈奈,玉珩人很好,你不用怕。”
奈奈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薄玉珩一眼,又红着脸垂下头,走到一边,对着河水发呆。
“我听玉昆说了奈奈的事,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多亏你被玉昆救回来了。”
白司乔心里一惊,玉昆该不是把齐大善人的事和薄玉珩说了?古人早熟,不过八九岁也太小了些。
“她们真可怜,没想到齐老夫人信佛信的走火入魔,居然要抓一些孩子天天折磨。”
白司乔松了口气,小家伙年纪还小,这事就算听了,也是脏了他的耳朵。
奈奈虽然离开了三河镇,在舟曲村安顿下来,不过今年舟曲村收成还好,朝廷又给发放了救济粮,村里人不再去挖野菜、到处找吃的,反而闲下来,三五成群聚在一处。
叶秋整日拿着一把瓜子,东家串到西家,奈奈的事像一块小石子被丢进池塘,泛起了丝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