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乔第一次见识了古代的大牢,光线昏暗,到处充斥着刺鼻的气味,也许是鲁国治安好,牢里没有几个犯人。
吃了还算干净,又有些粗糙的晚饭,一个狱卒给白司乔递了话:“白家心善,又上下打点了,你只管安心住着,不会受什么委屈。”
奈奈拉了司乔一下:“青曼没吃东西。”
“这里是大牢,我们也成了阶下囚,就算帮,也是有心无力,奈奈,帮我看着些。”
“明明知道你是小仙女,还敢诬陷,她就是自作自受!你只管做你的事,我帮你看着。”奈奈知道白司乔有秘密,点了点头。
白司乔嘴角抽了抽,她哪是什么仙女?不过是拥有一个空间,因为是灵魂穿越,可以用神识交流,若真是神仙,就带着她走出牢笼了。
“主人,白司乔已经被关起来了。”
李丁香走进暗室,神秘人正坐在灯下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长眉入鬓,面具下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既然事成了,就别让她再出来,我倒要看看,小丫头会怎么做。”男子的声音清越悠扬,好听的不得了,每次听到这个声音,李丁香都会激动不已。
“张婆子……”
“那个老东西心狠手辣,先留着,别让她把孩子弄死了。”
“是,主人。”
神秘人狐狸眼微挑,看着低眉顺眼的李丁香:“你不必害怕,有王妈妈调教,谅她也不敢怎样。”
“是。”
李丁香退出秘室,望着墙角的一树红梅,深吸了一口气,张婆子就是个恶魔,折磨人的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从前,在齐天宇和老夫人手里还收敛些,自从这两个孩子来了,就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眼了。
“给我乖乖跪着,背不好这段经文不准吃饭!”
阴暗的柴房里,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穿着单薄的衣裳,跪在蒲团上瑟瑟发抖,屋里除了乱七八糟的木柴,就是角落里的一个恭桶,和一个脏兮兮的盆子,盆子里是黑乎乎的残羹剩饭,因为屋里没生火,又四下透风,结了一层冰。
张婆子手里拿着九尾鞭,不时抽在两个孩子弱小的身上。
“我好好背,求您不要再打我们了……”
女孩惨叫一声,这鞭子打人,可以轻易的撕裂皮肤,她的伤口,已经遍布全身。
“还敢嘴硬,明明就是你们偷懒,只有舍了身体发肤,无欲无求,才能进入极乐世界,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张婆子又是一鞭子抽下去,女孩身子不稳,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没声音。
“又来这招,和我装死!”
张婆子拎起身边的一个水桶,哗的一桶井水下去,孩子身上渐渐结了一层冰茬,幽幽的睁开眼睛,摇晃着跪在蒲团上,哆哆嗦嗦背着经文。
张婆子兴奋的发抖,她最爱听小孩子细嫩的惨叫声,直到两个孩子都晕过去几次,才丢下一瓶药和两件破衣裳,心满意足的锁上了房门。
两个孩子互相上药,换了干衣裳,抱成一团,用身体互相取暖,此时他们已经麻木了,家,亲人,热腾腾的饭菜,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姐姐,厨娘又新做了几样点心,我尝着还不错,知道你爱吃甜的,特意送过来让你尝尝。”
李丁香扶着宁烟的手,跟着一个提灯笼的小丫鬟,进了赵夫人的卧室。
香风扑面,魏心悦穿着桃红色的夹袄迎了过来:“妹妹,也就是你记挂着我,知道我没胃口,换着样的送吃食过来,外面冷,叫小厮过来就是,何苦跑一趟。”
魏心悦今年四十五岁,但保养的极好,面如满月,肌肤白皙,身子丰盈,偏爱甜食。
她拉着李丁香的手嘘寒问暖,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贴心话,赵春雷咳了两声,李丁香似乎才看见他,婷婷袅袅的福了福身子。
“妹子来了,你们好好聊,我去书房看书。”赵春雷的眼神落在李丁香纤细的腰肢上,李丁香挑了挑眉毛。
“妹子,你可听说白家小女儿被抓了?我们老爷忙得焦头烂额,已经送走好几拨人了。”
赵春雷出去了,魏心悦拉着李丁香坐下来,立刻有小丫鬟送上热茶,李丁香给魏心悦递了个眼神,她挥了挥手,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
“来的人可是为了白司乔的案子?你也知道,那个小姑娘和我都是舟曲村的,我们有些过节。”
“一个小姑娘,快惊动半个三河镇了,从前你说我还不信,这一桩桩罪证列出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还有来求情的,都被老爷赶了出去。”
“既然有人证,为何赵大人不定她的罪?”李丁香抿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毕竟白家前几日设了粥棚,那白司乔又装模作样的施了药,老爷说不能草草结案,朝廷一向不信鬼神之说,老爷也很为难,若是找到那两个孩子就好了。”
“她住的可是齐天宇的院子,藏起一两个人还不好说?这案子悬着,真是让人寝食难安。”
“妹妹说得对,一会儿我和老爷提一提。”
“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才得了几块料子,说是从外邦运来的,极其难得,抽空你去看看,咱们做几件新衣裳。”
出了赵春雷的宅子,李丁香望着衙门方向,黑幽幽,如同蛰伏的怪兽。
“小丫头,不是有本事吗?我看在三河镇,谁能救你出大牢!”
天空阴沉沉的,细碎的寒风像刀子般打在身上,冰冷刺骨,白司乔的神识在寒风中游荡,她看见了李丁香的马车,也看到了她狰狞的脸。
“不会有人来了,奈奈,你睡吧。”
白司乔联系上了小白,告诉它这几日不能回舟曲村,本想去看看薄玉珩,又听见银子焦急的嚎叫,回家安慰了小家伙一番,回到牢房,见奈奈如临大敌般盯着外面,牢房里除了一两声呻吟,静悄悄的。
“我不困,你只管办你的事,我帮你把风。”
“青曼怎样了?”白司乔借着火把微弱的光,影影绰绰的见小丫头蜷缩在地上。
“不必管她,装出可怜的样子给谁看?我再也不会信她了!”
白司乔摇了摇头,她和奈奈身下铺着柔软的兽皮,有果子吃,有灵泉水喝,若是嫌弃吃的不好,还可以在空间的小厨房里做,只是可怜了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