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行医数十载,这孩子心力交瘁,救不活了。”
秦岚也被孩子的惨状吓了一跳,又细细诊了脉,摇了摇头。
屋里愁云惨淡,白氏跌坐在椅子上,丁翠竹已经哭出了声,白启抱着头蹲在地上,易芙蓉气喘吁吁跑进来,说什么都要喂那个死了的孩子吃药。
“祖母,您一定要相信我,吃了这药她会醒!”易芙蓉见没人信她,把脸转向白氏。
“孩子,秦先生说了,她……已经死了。”白氏无力的摇了摇头,人没救活,她的司乔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妙妙,把药灌下去,我相信她一定能救活!”
小丫头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想到那些曾经被囚禁在密室里的孩子,越发打定主意。
“是,小姐!”
妙妙一向听小主人的话,拿着药瓶上前,被秦岚拦住。
“等一下,老夫看看。”
妙妙看了芙蓉一眼,小丫头点了点头,秦岚她认得,家里人生病都是他来看,平日和父亲关系不错,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秦岚打开药瓶,一股药香扑鼻而来,他的眼睛一亮,又闻了一下,里面应该放了许多救命的草药,小小的一瓶,价值千金。
“她现在已经灌不下药了,让我来,但愿她吃了灵药,能够起死回生。”
秦岚亲自动手,用银勺撬开孩子的嘴,又压住她的舌头,终于把这瓶药悉数灌进孩子的嘴里。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就连七嘴和八舌都缩着小脑袋,跳进了金鸟笼。
“赵大人,赵大人!”
赵春雷推门走了进来,见众人都盯着床上,不禁愣了一下。
“动了!动了!她活了!”
易芙蓉守在小女孩身边,秦岚一直在给孩子把脉,孩子的睫毛动了动,易芙蓉揉了揉眼睛,见睫毛抖动的更厉害了,激动的热泪盈眶。
“有脉了!这孩子——真的活了。”
“这就是丢在白府的孩子?看这模样,定是受到了虐待。”
赵春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孩子瘦成了皮包骨,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
“赵大人,如果是白家做的,又何必辛辛苦苦救她?不如等一等,等孩子醒了,让她亲口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易方轩递了个眼神,冰风搬了一把椅子,赵春雷点了点头,坐下来。
孩子虽然醒了,也睁开了眼睛,因为身体太虚弱,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似乎受到过惊吓,看到这么多人围着她,抖得厉害,白氏将其他人撵回了房间,孩子才渐渐平静下来,不过喝药又遇到了麻烦,谁也喂不下去,还是易芙蓉亲自动手,一碗药才咽了下去。
“老爷,人捉住了。”冰风拖着一个人走进来,银子摇着尾巴,跟在后面,赵春雷的眼神暗了暗。
“就是他把孩子丢进白府的?”
玉昆跟到门口,对着冰火抱了抱拳,消失在黑暗里,这人身上有多处刀伤、剑伤,和咬伤,不过都不致命,冰火按着那人跪在地上,一把拉下了他蒙在脸上的黑巾。
“啊——”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长相丑陋……已经不能用丑陋来形容,他的五官纠结在一起,除了一双黑亮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人。
“你是谁?从哪儿弄来的孩子?为什么要丢到白府?”
那人看了赵春雷一眼,又吐了一口血,染红了衣襟,却依旧咬紧牙关。
冰风出手如电,突然捏住那人的下巴,从嘴里拿出一颗毒丸,又封住了他的穴道。
“想自杀,门儿都没有!能把孩子折磨成这样,你就是个魔鬼!”冰风冷冷地说道。
“赵大人,您看这事儿……”
“孙龙,蓝田,你们留下,等孩子好了,带到衙门,白府封了,暂时不准任何人进出,这人我带回去,我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恶人,定会给你们白家一个公道!”
“谢谢赵大人。”
易方轩拱了拱手,白老夫人被白启扶着,亲自送赵春雷出门,雪花洋洋洒洒,给白府平添了几分意境,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终于要亮天了。
“你看清了?那人就是刺杀玉珩的人?”
玉昆连夜回到舟曲村,昏黄的烛光下,郎先生沉着脸。
“身形和招数一模一样,这个局设的天衣无缝,司乔那小丫头恐怕有大麻烦了。”
“为什么要害司乔?小丫头虽说有些古怪,却没做过什么坏事,莫非……”
“恐怕他们要对付的是小少爷!”
“玉珩最近才好了,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阿飞,你才来不久,又很少在人前露面,你去做白家的护卫。”
“是,先生!”
白司乔昏睡了许久,就连狱卒送饭都没醒过来,奈奈担心的看着她,又狠狠瞪了一眼青曼,不过那小丫头一动不动……不,是从进来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奈奈叫了两声,莫非她又要骗人了?
“司乔!奈奈!”
易芙蓉牵着妙妙的手,捂着鼻子,跟着狱卒走进了大牢,妙妙又往狱卒手里塞了一个荷包,狱卒颠了颠,悉悉索索打开牢门。
“易小姐,请您尽量快点,不要为难小的,我去外面看着。”见狱卒走了,易芙蓉才进了牢房。
“司乔怎么了?可是有人对你们用刑了?”易芙蓉眼里闪着泪花,蹲在白司乔身边。
“司乔累了,睡着了。”
易芙蓉在兽皮上坐下来,妙妙从食盒里拿出饭菜,和奈奈小声说着昨夜的事。
从芙蓉进来,白司乔就醒了,不过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她恢复了知觉,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易芙蓉被放大的脸,就连七嘴和八舌也欢快的叫起来。
“你怎么来了?我……我这是怎么了?”
奈奈扶着司乔坐起来,妙妙盛了半碗汤,喂给白司乔,她才感觉自己的力气回来了。
“芙蓉,那孩子怎样了?”白司乔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虚弱的问道。
“我就知道是你——她醒了,今天已经能喝下半碗米汤了,有秦伯伯在,一定会好的。”
白司乔点了点头:“把吃的也给青曼点,别让她饿坏了。”
“亏你还想着她,不给,就算丢了喂狗也不给她!”易芙蓉气鼓鼓的说道。
“司乔,青曼从进来就没动过,我叫她也不理我。”
几个人看向牢房对面的青曼,妙妙壮着胆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