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地过了年,白司乔便准备她的飞天大戏了。
白府门前搭了一座高台,白司乔告别了亲朋好友,走出家门。
浅风挑起她墨玉般的青丝,雪白的肌肤与素白纱衣完美交融,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白司乔微仰的脸精美剔透,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手里拿着一株盛开的白莲花。
“快看,那就是白仙子!”
“我早就说玲珑坊的主人不一般,果真是仙女托生的。”
“我的老家在三河镇,听说白仙子小时候,还被人误认是妖女。”
“妖女?妖女能拯救黎民百姓?妖女能积德行善?就说那白家药铺,开遍鲁国的大小城镇,没有银子白家也会给人看病。”
“活了大把年纪,还没见过仙女飞升,果真是白家贵女。”
众人窃窃私语,一个白胡子道士站在人群中,鹤发童颜,眼神明亮,他看了一眼白司乔,又看向人群中的白辛和苏倩儿。
“倩儿,你快看,那是不是给我们算卦的老者?”
白辛眼睛一亮,道士面色红润,跟十多年前一模一样,正要拉着苏倩儿过去说些感谢的话,老者却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
白司乔被糯米扶着,缓缓走向高台,台上撒满了花瓣,香炉里青烟袅袅,中间放着一个蒲团,白司乔盘膝坐下,手指做了个拈花的动作,闭上眼睛。
“圣旨到!”
一匹快马从皇宫方向奔驰而来,跳下一个侍卫,手里高举圣旨,众人慌忙跪下,白司乔睁开眼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家有女司乔,贤良淑德,含章秀出,乐善好施,特封为白仙子,家人世代享有俸禄,为白仙子塑金身,受万人敬仰,香火代代不断!”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氏带着白家人磕头,她知道,这都是小孙女修来的福气。
白司乔起身,对着皇宫方向点了点头,突然一道白光从她身上飞出,直奔皇宫而去。
“我会留下一缕魂魄,护佑鲁国繁荣昌盛!”
白司乔朗声说道,她跟糯米团子排练了一天,不过这道白光,她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糯米团子临时加的戏码。
“玉珩,醒醒!醒醒!”
一个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在薄玉珩耳边轻声呼唤着,薄玉珩细密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如电,放出两道光芒。
凤灵儿慌忙飞下高台,用袖子挡住脸。
“娘亲!”
薄玉珩纵身一跃,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轻如燕,没用轻功就如落叶般飘了下来。
他的手穿透了凤灵儿的身体,凤玲儿的身影似乎淡了些。
“我儿终于领悟了芥子空间的秘密,这样娘也就放心了。”
“这里有灵石,还有灵花灵草,我这就出去,司乔一定有办法让您活过来!”
薄玉珩袖子一挥,出现了大片的灵花灵草,空间里的灵气越发浓郁,似乎都要滴出水来。
薄玉珩不知道自己修行了多久,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似乎整个天地都握在他的手中。
“玉珩,无论怎样,不能恨你父王,当初他也不知道你的身世。”
薄玉珩抿了抿嘴,那个人对他来说毫不相干。
“你父王身受重伤,知道我怕黑,带了无数蜡烛,跟着一起葬进了皇陵,孩子,我已经变成了一缕孤魂,如今你大功已成,外面还有司乔等着你,我要去陪你父王了。”
“娘——”
“快去找司乔,她就要走了,我和你父王会在天上看着你们,孩儿,如果有来生,但愿我们还是母子,娘肯定会陪你长大,看着你娶妻生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娘……”
薄玉珩伸出手,试图拉住凤灵儿,凤灵儿化作点点白光,向空中飘去。
这道白光从芥子空间出来,直奔皇宫方向,在皇宫绕了一圈。最后经过晴天轩的桃林,没入皇陵。
凤墨尘眉头微蹙,他没去观礼,却一直望着白家方向,这道光是从白家飞来的,肯定是白司乔留的手段。
天空下起了花瓣雨,有几只仙鹤鸣叫着从远处飞来,在白司乔头顶翩翩起舞,仙乐飘飘,花香阵阵,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照在白司乔身上。
“白仙子要走了。”
“白仙子!”
不知是谁带的头,所有人都跪下来,一脸虔诚的看着高台上衣袂飘飘的白仙子,白司乔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滑过。
易芙蓉靠着东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奈奈和叶明并肩而立,对她点了点头,白氏被白辛和白启搀扶着,双手颤抖,糯米伏在丁翠竹怀里,泪眼婆娑。
司明,司冰,亮亮,东贵……这些从小的玩伴对着她挥了挥手,白司乔笑对芸芸众生,跟着金光直冲云霄,四周天花旋转,云气飘流,仙鹤环绕,白司乔渐渐消失在金光里,众人久久不散——
“哎哟!”
白司乔已经看不见脚下的人,不过速度并没有慢下来,难道糯米团子让她穿过大气层,飞到宇宙中去?外面没有氧气,她会不会窒息?
几只仙鹤托着她飞起来,白司乔晕晕乎乎,摸了一下手指准备进空间,却发现,手指上的蝴蝶胎记不见了!
仙鹤不知飞了多久,白司乔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呼吸困难,突然仙鹤急速下降,把她丢到地上,扬长而去。
白司乔有些发懵,糯米团子说好了送她回舟曲村,怎么说走就走了?而这些仙鹤,就像听了指挥,不过……这是哪里?
白司乔揉了揉屁股,从雪地上爬起来。
鲁国的天气已经变暖,枝头有了新绿,早春的花也打了花苞,不过这里冰天雪地,寒风呼啸。
白司乔被冻得瑟瑟发抖,双手抱肩,不停跺着脚。
远处苍茫一片,白司乔苦笑了一下,这场飞天大戏演得有些失败,看来她要被活活冻死了。
白司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已经做好了被冻成冰雕的准备,突然眼前一花,一位青衫男子紧紧抱住了她。
白司乔大喊一声,手脚并用,努力挣扎。
“是我,玉珩!”
白司乔抬起头,又揉了揉眼睛,果真是剑眉星眸、芝兰玉树的薄玉珩!
“你……你出来了?还是原本就躲在这里?这是哪儿?”
白司乔使劲捏了捏薄玉珩的脸,入手温润,细腻光滑,怀抱也很暖,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气。
“这是雪族的领地,以后我们就生活在这里,当初你说过,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赚钱养家,然后我们生几个香香软软的糯米团子。”
薄玉珩嘴角微翘,看着怀里这个软玉温香的女子。
“可是……这里天寒地冻,我的空间又没了,法力也消失了,银子……银子还在空间里,我什么都没有了。”
薄玉珩长袖一挥,雪地上盛开了大朵大朵的雪莲花,冰清玉洁,摇曳生姿,白司乔睁大了眼睛。
“你失去的东西我有,司乔——”
薄玉珩单膝跪下,手里出现一枚光彩夺目的戒指。
“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司乔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薄玉珩把戒指套在白司乔葱白如玉的手指上,又用灵力化作一件白狐大氅,披在白司乔身上,拉着她的手,向雪莲深处走去。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