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在床上翻来覆去,果然无法入眠。
悄悄往耳后金色的印结上灌了些灵力,一个金色的人影透过层层障碍出现在他眼前。
这么晚了,那人还不睡?这是在做什么?浇花?这人是傻了吗?大半夜浇花!要睡了?脱衣服了,呀,不是啊,泡澡呢。
只见那个金色的人影,貌似是泡在水池里,半坐半躺着,手里可能端着酒杯在饮酒?
小心醉倒在水池里!月笙小声嘀咕着。
嗯?那人对着他招了招手,是有人跟他一起吗?这么晚了,谁跟他在一起呢?
“想看什么呢?”耳后灵光一闪,风倾羽的声音近在咫尺。
月笙吓了一跳,又见那金色的影子对着他勾了勾手指,他赶紧转过身,用被子盖住头。
可那句话的语调让他内心难耐的不行,一直在脑海回荡。
“啊!”他一脚蹬开被子,朝着天璇峰飞去。
风倾羽半躺在浴池里,湿漉的头发被他扒在脑后,用手支着头。月笙不敢看他的脸,那是让他万劫不复的毒药。
“这个百花酿味道不错尝一尝。”他将手里的杯推飞出去,月笙接住,滴酒未洒,一饮而尽。
都说酒壮人胆,可此刻,他却有些打鼓,想走了。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好巧,我也是,过来,一起啊。”
“不了,我还是回去了,明天要早起......啊!”他话音刚落,水里突然幻化出一条水龙,将他卷了进去。
落进水里,水里的温暖包裹着他,风倾羽将他拉进怀里,不让他反抗,点着他的鼻子说道:“装什么装,我可一直在等你,我就知道。”
他拽拽的笑,面上神采飞扬。
月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引诱的,他的眼里是狩猎者的运筹帷幄,可自己还是忍不住一步一步走进他织好的网里。
“酒好喝吗?”
“还可......唔”他话没说完,就被风倾羽吻住,哺了一口酒,来不及吞咽,顺着脖子流进水里。
“咳咳咳......”月笙躲着,拉开了些距离,气喘不匀的说:“无厌,你现在还是想要无厌的对吧!”
风倾羽一顿,表情有些微妙:“废话那么多干嘛?双修不就为了这个吗?”,他捧水抹了把脸,慵懒一笑,说不出的风流与潇洒。
“这次你作鼎炉,知道我半夜为什么不睡觉吗?”他拉开月笙的衣襟,从两边脱下:“因为我要浇花,我在等着我的花。”说完,抱着月笙沉入水底。
说来奇怪,明明在殿内的浴池上空,一会儿袅袅白烟,一会儿下起了雪,一会儿又像火山热得不行,整个大殿里,满是花香。
“里面那件第二个扣子没系好。”月笙背坐在风倾羽怀里,指挥着他为他穿衣,因为他实在是没力气动了。
“这样呢?”
“还行,袖子长了。”
风倾羽又给他挽袖子,顺便给他把头发梳好。
“别这样散着,待会还要干活,全部弄到发冠里去。”
“好,你往上坐一点,我不好梳了。”
“不行,我起不来。”
“都这样了,你今天能干活吗?”
“能!”月笙坚定的说。
风倾羽替他整理完毕后,拿了镜子,月笙对着镜子一照,倒吸了气。
“你!怎么弄这么多......在我身上!换件高领的!”
风倾羽笑着摇了摇头:“这叫公平,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也不少,你穿这件好看,别换了。”
“求你了,哥哥,倾羽哥哥,羽哥哥。”刚刚他被逼着叫了好多声,现在已经能无脸无皮地信手拈来,叫风倾羽耳根发红,慌忙给他换了另一件。
月笙头重脚轻的回到竹屋,天已经蒙蒙亮了,过长的衣摆被他踩得乱七八糟。艰难的换了身衣服,下楼,见子伊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大师兄这么早?”
“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以为时辰到了。”
“哈哈哈,不用这样,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海棠,去把黑一叫来。”
“可我睡不着了。”
“好吧。”
“怎么受伤了?”子伊看着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忍不住开口。
“哦,没,昨天跟二师兄切磋了一晚上。”
“这样啊。”
“月笙,你这个黑心的人!知不知道蛇是要冬眠的!呀!伊君早!”黑一看到子伊,差点没给跪下来。
“哟,我还担心我来的太早了,好漂亮的房子呀!”玉尘走了进来。
“三师兄早啊!”
“反正我一个孤家寡人没什么事,提前过来帮忙。”
“好呀。”月笙忍不住欣喜,只是玉尘师兄意味深长的多看了他两眼,让他忍不住把衣领往上提了又提。
“还有我们!”瑶瑶师姐和漪蔹师姐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
瑶瑶和海棠在河边洗菜,两人隔得非常远,仔细一看,海棠剥叶子的手都是抖的。
本来还准备教子伊如何将肉切得肥瘦得当,薄厚均匀的月笙,看到子伊拔剑的那一刹那就闭嘴了。
“切朵花,雕个萝卜,雕个豆腐,大师兄你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哈哈哈,月笙,大师兄神乎其神的剑法被你指挥着来做这些事,这得让多少英雄好汉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啊!特别是剑尊!”玉尘笑到弯腰,手里叉着刚从卤锅里捞出来的蹄髈,上面的汁水差点溅到身上。
“难道剑尊的剑法比不上大师兄?”
“你想多了,谁能跟大师兄比?”漪蔹默默的将雕坏的冬瓜给丢了。
有师兄师姐的帮忙,进展比想象中的快得多,月笙忙里偷闲烤着烧烤,变着花样准备着今天的午餐。
“好香,这个什么时候能吃?”
“这个你们最好不要吃。”
“为什么?”
“你们最好不要知道。”风倾羽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剥着橘子。
“二师兄的缩地术好像又进了一步?”玉尘打笑道。
“你不是说回去了吗?快尝尝这个腿,刚烤的。”月笙将已经烤得金黄娇嫩的兽腿拿到唇边吹了吹,就要往他嘴里塞。风倾羽愣了一秒,捉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为什么二师兄能吃?”瑶瑶不解的开口。
“你要知道吗?那是黑一捉来的鹿妖,四灵,很补的,要不要尝点?”月笙悄悄凑到她耳边解释道。
“不了,不了,谢谢。”这样一来,导致瑶瑶在吃午饭的时候,肉,一筷子也不敢动。
“二师兄,这个时辰了还不回去?”
“谁说我没回去。去了又来的。”
今早,风帝刚起,侍女们为他穿衣梳头,递上漱口的盐水,含入口中。
“早啊,父皇。”
凭空出现的声音,吓得风帝将漱口水直接吞入腹中,还狠狠的呛到了。
“怎么了?小心一点。”风倾羽从传送阵里跳了出来,赶紧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你!”风帝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到风倾羽脑袋上:“你个不孝子!要吓死老子啊!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也是急嘛。”
风帝一听,心里有些欣慰,儿子总算懂事了,惦记着他所以赶着回来。谁知,下一秒,风倾羽就开口说:“招呼我打过了啊,可不准再念叨了,我还有点事,晚上再回来。”话音刚落,人就消失不见了。
气得风帝差点晕了过去。
将两张桌子合并了起来,月笙弯腰抱面粉袋时,差点折了腰。风倾羽见到了,瞬身到他背后,接过面粉往桌上一丢。
“没事吧?腰痛不痛?”
月笙面上一热,用胳膊把他杵开了。
瑶瑶瞠目咂舌,这个二师兄该不是什么妖怪变的吧?
见大家表情怪异的看着这边,月笙心虚的解释道:“昨晚跟二师兄切磋的时候被打伤了,他比较内疚,呵呵呵......”
“哦~”玉尘升高语调,附和着。
“倾羽,你下手注意分寸。”子伊道。
“是的,是的,二师兄,你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玉尘看着子伊认真的神情,笑叹了口气。
风倾羽在心里把玉尘狠狠地骂了整整一千遍。
“月笙,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什么伤?抱个面粉,都差点跪了?”漪蔹擦着刚洗完湿漉漉的手,调侃着。
“哎,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人家月笙长得又好,又会做饭,还懂得示弱,你呢?平时少挥着个枪乱跑。”玉尘高深莫测的拍了拍漪蔹的肩膀。
“?”漪蔹不明所以。
哎,都是些不是人间烟火的人,连面粉和水变团,都要稀奇个半天。
风倾羽坐在藤椅上,剥着橘子喝着茶,一点都没有参与的意思。
所以说二师兄过来干嘛?月笙想不明白。
“看这样,饺子就包好了。你们试试。”
玉尘师兄还好,游刃有余。
四师姐的手法简直看不下去,太可怕!就这个力度,三层饺子皮被压成一层,四团肉馅被捏成一团,硬塞进去,这还能吃吗?!
瑶瑶悄悄的站到子伊旁边,替他擀饺子皮,又细心提醒,不时还把沾在他脸上的面粉拭去。
见此,月笙高深莫测的拍了怕四师姐的肩膀。
“哎!”
“??”被打断的四师姐很不开心。
“哟,你们都忙上啦!”迟来的浩驰肩上背着一个小女孩。
“叫太爷爷太奶奶好。”
“不用,叫姐姐就可以了。”瑶瑶强调着。
“这是?”月笙看着扎着两小辫的女娃娃开口道。
“这是我曾孙女,‘馨儿’”
瑶瑶捏了个小包子递给她玩。
“曾孙女?!”月笙难以置信的蹲下来,玩了玩她的小辫,手上的白面全沾到人家头上去了。
“是啊,入门比较晚,当时我女儿都有了,被师尊看中,入了门。不过,我成亲也早,很早就当爸爸了。”浩驰师兄提起师尊,眼神有些落寞。
“好羡慕!”月笙捏了捏女孩的脸蛋,馨儿红着脸抱着浩驰的腿,不敢看他。
“有什么好羡慕的,以往,遇到什么封妖除魔之事,从未胆怯过,妻子已逝,儿已成家,本无牵挂,如今不同,若初三那天守不过去,他们就没了,搞得我这些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玉尘拍了下他的头,塞了颗糖到小孩手里:“不提,不提,开心过年。”
浩驰看了一眼小小的馨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抱着馨儿举高高,小孩手里的糖和面团包子掉了下来,顿时狼嚎大哭,众人又是哄了半天。
“所以说小孩就是麻烦,对吧?子伊神君,不信?你自己生个玩就知道了。”
“你生过?”
“没。”
“那么多莺莺燕燕围你身边绕啊绕,怎么连个孩子都没有?”月笙突然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忍不住开口。
“......”风倾羽一时语塞。
月笙恍然大悟般,看了一眼他下半身,点了点头。
风倾羽一个瞬身到他面前,捏着他脸:“你点点头是什么意思?我行不行,你又不是......唔!”月笙赶紧捂住他的嘴。
“总觉得二师兄跟月笙格外的亲?”瑶瑶看着他们俩抱作一团,忍不住开口。
“当然,月笙是二师兄的亲弟弟。”风倾羽和月笙的打闹在浩驰眼里,亦然是兄友弟恭的玩笑。
“啊?!”
“真的哦。”玉尘将一枚铜钱包进饺子里。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
“你们家净出美人啊!”
“那是。”
“月笙真是越来越好看。今日一见,只觉得比那天下第一美人灵倩芸都漂亮些许。”瑶瑶皱着眉打量着。
“什么眼神!倩芸跟我家月笙根本没得比好吗?”风倾羽说完一顿,拿出那柄碧□□,箫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月笙是男孩子,怎么能和你相提比论呢?”
“二师兄是不是傻了?对着柄玉萧说话?”
“那柄玉萧上面附着倩芸仙子的生魂。”
“啊?是吗?!我刚才在洗菜的时候说了好多她的坏话,不会被听到吧?!”瑶瑶有些忐忑,两人是明面上的好朋友。
“应该没有吧。”浩驰流下一滴冷汗,他不大明白女生之间的友谊。
入夜,大家都散了场,风倾羽早早的走了,月笙跟其他人约好了团年的时间,明天将一起守岁,期待新的一年。
收拾完后,月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心里平静又满足。
突然床上一重,月笙还没睁眼,双眼就被捂住了,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嘘!子伊在隔壁呢,待会可别叫得太大声。”语毕,唇便落下。
捂着眼睛的感觉比较被动,格外无力失措,月笙几次想挣脱,都无果,又不敢出声,哼哼唧唧,刺激得风倾羽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吃掉肚子里,合为一体。
“闹这么大动静,大师兄不会知道吗?”月笙气喘吁吁的问道。
“废话,还用你提醒吗,我一来就布了结界。”风倾羽亲了亲他的脸,坐起了身。
月笙一拳砸在他胸口,差点没把他打吐血:“早说啊!我还心惊胆战的!”
风倾羽捉着他的手,不让他收回,又揉着胸口,笑着开口道:“某人白天说什么来着?我行不行?亲身感受了一会,怎么样啊?”
“还可以吧。”月笙仰躺着望着他笑,目光盈盈。
“什么叫还可以!你以为孔雀是那么容易怀上的?好,你若今天不怀上我的蛋,就别想睡了。”风倾羽捏着他下巴,故意狠狠的说着。
“喂......!”
直至,天边鱼肚泛白,风倾羽才离去。
月笙有点想哭,两天没睡,真的好累!简单收拾了,起床开门,门口站着一位白衣公子,眼梢和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月笙早啊!还记得我吧。”说着跳上来,一把把月笙抱住。
“记得记得,你下来!”月笙的腰都快断掉了。
白狐凑近了,在他身上嗅了嗅:“你身上这么重的味道?”
月笙一点也不想继续那个话题,把它扯了下来,问道:“他怎么没把你带走?”
“皇宫里有孔雀神布的结界,谁进的去啊?我说的以前那位。”他作势又要往月笙身上扑,却被背上伸出来的一只手提住了后领,变成了一团白毛球,耷拉着耳朵。
“大师兄,早啊!”
“嗯。”
月笙看着瑟瑟发抖的小白球,心有不忍,主动接过,子伊看了他一眼,下了楼。
“他刚刚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因为你一副被喂饱餍足的妖孽模样,让人移不开目光。”白狐说这话的时候,还舔了舔他的脸,金色眼眸里耐人寻味。
月笙将蒸好的鱼头端上,上面红的黄的一片,辣椒的香味让白狐狸打了好几个喷嚏。
陆陆续续,人也来齐了。
玉尘让黑一搬来了好几坛酒,漪蔹和瑶瑶穿上了美美的新衣,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四师姐,让月笙多看了几眼。
漪蔹师姐放下了高马尾,柔顺的乌黑的发配上粉红的新衣,淑静又温柔。
玉尘摸了摸她的头,刚夸了几句,她便把袖子往上一刷:“月笙,你这都搬不动,让开!我来!”玉尘见此,忍不住扶额。
浩驰抱着馨儿走来,白狐一见小孩,两眼发光,子伊看了他一眼,他才不敢造次,坐在灯托上,当个吉祥物。
“哇,我都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团年饭是什么时候了,一百年前?”瑶瑶看着这满桌子的菜,忍不住开口。
“年年如一日,日日如一年,修炼,封妖,镇魂,哪有节日之说。”漪蔹回忆着过往。
“哈哈哈,我比你们幸福多了,我每年还回去,我女儿,后人,见了我都开心的不行,尘世难断,我可不想断。你修你的无情道,我修我的有情道。”浩驰豪迈的笑着为大家斟酒。
玉尘笑笑不语。
子伊坐上座,旁边是瑶瑶和玉尘,月笙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众人欢呼着开席。因为大家平时口味清淡,大部分时候只吸收天地之灵气,不食人间五谷,所以那盘红红的剁椒鱼头硬是没人敢动。
“月笙,不得不说,这些菜光看着都令人垂涎三尺,好手艺。”
“这肉是大师兄切的,雕花也是大师兄雕的,菜是六师姐洗的,肉酱是四师姐剁的,卤菜是三师兄卤的,饺子和长面是大家一起弄的,我就负责加了工。”
“啊,真希望每年都能这样!”瑶瑶喝了口酒感叹道。
“当然!以后我们每年都这样!月笙,别想赖掉!”漪蔹举起酒杯,指着月笙说道。
“哈哈哈,没问题,我包了。”
大家干了一杯,其乐融融,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天以后。
子伊的碗里已堆积成山,子伊手里的筷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瑶瑶还在不停的给他夹菜。
“瑶瑶够了够了,大师兄吃不了那么多!”玉尘出声阻止道。
“你们为什么不吃这个?可好吃了,我在黎城学的,大师兄尝一口。”月笙指着那红彤彤的鱼头说道。
子伊伸了筷子,不知道吃哪,干脆就夹了一团辣椒放入口中。
月笙愣住了:“大师兄,不辣吗?”
“嗯。”子伊依旧清冷的开口,只是脸上已经全部红了。
玉尘笑着扶额。
“喝这个鸡汤,熬了一晚上,超级香,里面是大家一起包的饺子。”
瑶瑶为子伊盛了一碗,鸡肉入口即化,汤汁回味无穷,子伊一愣,这是从未食过的味道,忍不住又尝了一口。食了一口汤饺,却硌到一块硬物,吐出来一看,竟是枚铜钱?
“哇!大师兄中头彩了!”
“哇!红包!红包!”
子伊不知所以的看着大家,要什么他就给什么。月笙看着这样的大师兄差点没笑到桌子底下去。
玉尘只好为他解释其含义,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何有这种奇怪的仪式。
师兄玉尘早早的给门派中的弟子放了假,山里面虽然冷清,但不妨碍他们几个欢天喜地。月笙搬出烟花点燃,烟花射向空中绽放炫彩,色彩在几人眼中跳跃着,就像生生不息的生命和希望。
“铛————。”
凌晨的钟声响起,新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