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卿在和周露分享上课时的轶事。
然而说着说着，她就感觉后颈的衣服被拽住了她走不动路了。
再一回头，就看见厉寒声那张魅惑众生的笑脸。
他微微勾起唇角，提着她的衣服跟拎小鸡仔似的，挑着眉头，懒洋洋地问：“你不好好在教室里待着，到处乱跑什么？”
温可卿鼓着脸去拍他的手，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厉寒声，你做什么？放开我。”
厉寒声心情好，放过了她。
放开她时，还准备给她理理衣领，可小姑娘眼疾手快躲开了。
厉寒声：“你病才刚好，不好好在教室待着到处乱跑什么？”
“我就出来吃个饭怎么就是乱跑了？”温可卿自己把衣领理好，瞪他一眼，水润的眸子，故意装凶也没什么威慑力。
“不是自己带饭吗？”厉寒声笑着说，“生了几场病反倒是不怕吃坏肚子了。”
“我有分寸，你别操心。”
她那声音脆生生的，还把这话说的，像是厉寒声平日里对她有操不完的心一样，不耐烦地扬高音调也让人感受不到情绪，反而给人几分撒娇的意味。
周露感受到了，另一个女生感受到了，偏偏两个心眼不够的当事人毫无察觉。
周露看了看温可卿，一言不发往旁边挪了挪，总觉得看着自己曾经喜欢的男生和别的女生打情骂俏有些尴尬。
而她身边的女生留着稍长的斜刘海，微微遮住的眉眼不动声色瞄向她。
她们长得高挑，穿得也不多，怎么看怎么清爽。
裹成粽子的温可卿默默挤进两人中间，一手挽住一只手臂，亲昵地说：“我们走吧。”
周露清了清喉咙问：“你喜欢吃什么呀？”
“不辣的，不冷的，都行。”
“恩岁，你呢？”周露隔着温可卿看向冷恩岁。
“随便，我没忌口。”
三个人渐行渐远，厉寒声眼眸含笑，看着她们离开。
“才认识几天啊，就手挽手了。”跟他怎么就没这么自来熟？
跟过来的梁星宇“咦”了声，伸长脖子好奇道：“为什么温可卿能和周露走这么近？”
“不知道。”
梁星宇：“你是不知道，冷恩岁和魏泽谈恋爱那会儿，周露老爱来找他打听你的消息，结果一来二去的，和冷恩岁倒是混熟了。”
厉寒声说：“是吗？”
“这么说起来，我怎么感觉魏泽有点像工具人啊？”
要不然，怎么她俩关系好了，魏泽的爱情就黄了？
她们不就靠着魏泽建立起友谊的桥梁的吗？
厉寒声轻哂，回眸看了眼身后垂头耷脑的少年，浑不在意地说：“那也算是当了回活雷锋了，不比他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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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温可卿把习题册还给厉寒声时，看见了后者眼里的惊讶。
温可卿把书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放进桌子里，动作迟缓，不太有精神的样子，“都帮你写好了，包括以前的。”
厉寒声吃惊地翻开习题册，随意翻了几页后，扯着嘴角笑了。
他做不做作业全凭心情，从来不会担心老师的批改，因此留下了不少空白。
然而现在却发现，以前留下空的地方，在一夜之间全被娟秀的字迹填满了。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帮我做了啊？”
“随口一说？”温可卿讷讷道，“我怎么知道你是随口一说？”
她略显疲惫的眉目下挂着淡淡的乌青，也不知昨晚奋战了多久。
“你怎么这么实诚啊？”厉寒声伸手捏捏她瓷白的侧脸，心疼又无奈。
而温可卿大概是真的睡眠不足，反射弧也跟着延长了。她甚至没羞怯地拍开厉寒声的手，只乖乖地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呵欠。
她双眸染上一层水汽，有些含糊地抱怨：“那你以后不要随便说话了，害我大半夜没睡着觉。”
厉寒声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不然还是我自作自受吗？”
“不是吗？”
“......”温可卿不想和他争，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偶尔轻颤一下。
厉寒声沉默看着她，几分钟过去，他把习题册小心地放进了桌子里。
一整个上午，温可卿都不太能集中精神，她又不会像厉寒声那样，困了就把教室当卧室，把桌子当床，甚至有自动屏蔽其余所有人安心入睡的功能。
温可卿逼迫着自己去接受课堂上的新知识。
然后就出现了小鸡啄米的场景。
这昏昏欲睡的模样在她身上实在是少见。
最后连厉寒声都看不下去了，“我说你昨晚究竟几点睡的啊？”
温可卿慢半拍地说：“两点多。”
“......”厉寒声无语，“我两天多不睡也不会困成你这样。”
温可卿：“那你真厉害。”
厉寒声：“......”可别告诉他这是夸奖。
温可卿拍拍脸，下巴搁在冰凉的保温杯上醒神，“厉寒声，其实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熬夜。”
“第一次？”厉寒声心里惊讶怎么有人作息这么规律。可一思及到她是为了他的事熬夜，那点惊讶很快便被星星点点的愉悦取代。
温可卿说：“我以前都是十一点准时睡觉，你那个作业，落下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真就随口一说啊。”厉寒声再次重申，“你那字，和我的又不一样，你看不出来吗？交上去老师肯定一样就看出来了，我怎么会真让你帮我做作业？”
他这么说，温可卿不免回想起昨晚。
其实她也想到了这点。
她想着模仿他的字迹，可写出来的东西又过于生硬。
于是她就按着自己的习惯写了。
当时到底抱着什么心态写的，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不过说到这儿，厉寒声倒是跟想起什么似的眯了眯眼，他危险而审视的目光落到温可卿身上。
“我说，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手段来谋害我吧？”
温可卿瞪大眼，“......你胡说什么？”
“我们那字差别有多大你看不出来？不是想让老师也看出来批评我是为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来次熬夜初体验。”
“胡说。”
温可卿憋了憋，半天过去实在是找不到能辩驳的理由，干巴巴丢出两个字。
她熬到大半夜，他现在居然这么说她。
分明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嘛。
温可卿忽然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