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行至这宅院正厅,看到站在厅中的两人,正是定国公谢鸿,以及其嫡长子谢羽。
对于谢羽,萧烨只是冷然一眼扫过,遂将视线落在谢鸿身上,不愧是同和镇北王一样,是他父皇左膀右臂的定国公,即便是年近半百,这通身威势,依旧强横,丝毫看不出有半分衰退之色。
谢鸿、谢羽父子二人,在萧烨高坐主位后,一齐朝前,行君臣叩拜之礼。
“微臣参见皇上!”
萧烨看着他们,道:“免礼,坐。”
“谢皇上。”
此刻,谢鸿父子恭敬在旁坐下。
萧烨对着谢鸿说道:“想必,定国公都已知晓朕到南境的用意了吧。”
谢鸿站起身来,躬身一礼,回答道:“是,微臣都清楚,先前,皇上在北境巡视北境边军的消息,镇北王都传讯于微臣,皇上亲临,北境边军,得皇上圣泽,将士们,更是斗志昂扬,此时,皇上驾临南境,南境之军,亦是能感受到皇上圣心。”
“北境和南境,都是天盛至关重要的所在,父皇在世时,就格外重视,朕所行此事,亦是效仿先皇。”
“将士们知道皇上对他们的器重,定当坚守自己职责,守卫天盛边境,责无旁贷。”
“不用这般拘束。”萧烨示意谢鸿父子坐下,转而问道:“最近南泱国,可都还稳当?”
谢鸿回答道:“南泱国自先皇上位,就主动归顺天盛,他们本是南疆蛮夷,这些年,依托于咱们,才算是有了几分进益,他们心知肚明,断然是不敢有半点违拗之心,先前盛京乱臣生事,皇上抽调南境铁骑,南泱国那边,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倒是明智。”萧烨沉然一声,随后又道:“说起盛京乱臣谋逆一事,朕还得多谢南境铁骑配合呢。”
“皇上这么说,可折煞微臣了,天盛是皇上的天盛,南境铁骑,隶属天盛之军,自当为皇上尽忠效力。”谢鸿的话,说的无比坚定。
萧烨淡然一笑,道:“定国公的忠臣之心,朕岂能不清楚,当时是谢羽率军入盛京,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将来,南境,还得依靠定国公府。”
“微臣自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皇上所托。”谢鸿站起来,向皇上表明忠心,而谢羽亦是随着他父亲。
“有定国公这番话,朕没什么不放心的。”萧烨继而往下说道:“关于入南境军中巡视的事宜,想必定国公都已做安排。”
“是,微臣自接到消息,所有布置都是到位,皇上只要抵达南明城,随时可出发,前往南境军营。”
“今日不急,明早辰时三刻,咱们在南城门汇合,你们不必再过来这儿了。”
谢鸿自然是一一遵从,“是,为臣遵旨。”
这话落,谢鸿缓声说道:“其实,定国公府府中,都已为皇上准备好所有,皇上或可……”
“定国公府有心,朕此番出行,早都做好了准备,不必麻烦。”
“皇上入南境军营巡视,需花上两三日,微臣……微臣听闻,皇上此行微服私访,皇后娘娘是与皇上同行……”谢鸿话说到这儿,瞬间察觉出萧烨眼神之中冷冽之色蔓延,那股压迫感,忽然骤增,即算是他,一下子,也是有些承受不住,要说的话,不得咽回去。
萧烨淡声道:“定国公细心思虑,朕与皇后已知晓,但这儿一应条件都是上好,定国公就不要费心了,好好用心在接下来的正事上即可,这些招待之事,都是琐事,朕和皇后,都不会计较。”
谢鸿连声应道:“微臣明白。”
“行了,你们先回吧。”
“是。”谢鸿和谢羽躬身一礼,便从这厅中退下。
萧烨在谢鸿和谢羽离开后,起身,重新回后院,卧房。
……
这边,谢鸿和谢羽走出这方宅院,他们父子二人上了马车,回定国公府。
马车内。
谢鸿看了眼谢羽,凝声道:“皇上会带皇后娘娘离京,一同巡视天下,足见皇上对皇后娘娘非同一般,而且,据我盛京的旧友所给的消息来看,皇上待皇后娘娘的情意,绝非寻常,按理来说,盛京诸事已定,皇上原先后宫的那些嫔妃,都已有结果,若为皇嗣传承,皇上应当选秀,充盈后宫。”
“但是,皇上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当年送你去北境,皇后娘娘是对你有教导指点的缘分,可也仅限于此,你若执迷于其中,对你、对整个定国公府,都不是好事,上次在盛京,你不是见到了皇后娘娘,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不然,便是执迷不悟。”
“父亲的教诲,孩儿谨记,只是……”
“没有只是。”谢鸿语气中添了几分怒色,“方才,你也看到了,不要触及皇上的底线,失了为臣的本分,你在北境那些年,若真有可能,就不会是现今的情况,皇后娘娘,我这个宁老哥的小女儿,可以说举世无双,皇上与她、她与皇上,天造地设。”
谢羽沉凝了好久,才对自己父亲说道:“孩儿懂的,小曦姐,她从来都只是拿我当弟弟看,父亲,我没有心存妄念,只要小曦姐幸福,过得好,我就觉得好。”
“你能想通最好。”谢鸿伸手扣在谢羽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我的儿子,为父老了,也是该由你来肩负起定国公府的重担了。”
“是。”谢羽定声应下,当初在盛京再见到小曦姐,他就知道,心中奢望过的那些,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他会将曾经的那些,都深埋入心底,正如父亲说的,他现在要做的是,肩负定国公府的职责。
……
另一边,萧烨回到卧房内,见床榻上,睡得正香的人,自是舍不得吵醒她,就这般安静的坐在旁边,看她安睡。
宁曦感觉自己又睡了好久,确实是昨晚有些劳累过度,不过,这又睡了一觉醒来,倒是疲倦之意,基本散去,她刚一睁眼,就见萧烨安坐在旁,“夫君,你坐这儿很久了?怎么没叫醒我?”
“曦儿好睡,我怎舍得把你弄醒。”
“夫君和定国公谈事,都谈好了?”
“谈好了,明天便开始去南境军营巡视,曦儿可能需要在这南明城待上两日。”
宁曦坐起来,道:“嗯,夫君只管忙正事要紧,我这儿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