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嫉妒秦晖月。
明明她们都是父皇的女儿,都是大晏的公主,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难道就因为她投胎投得好?就因为她是中宫所出?
秦晖月出生时皇后难产,父皇连早朝都不上了,苦苦守在凤梧宫。
而她呢,母妃生她时,父皇看都没来看一眼,一心扑在凤梧宫,照顾产后虚弱的皇后。
父皇还给秦晖月取了个这么好的名字,冠以字辈,取名晖月,寓意日月同晖。
名字引得满朝非议,父皇为她力排众议。
反观她的名字,不过是父皇随口。
这样的不公平,她怎会甘心,心里怎会服她秦晖月。
这边秦丽姝思绪纷飞,那边容妃开口了。
“长宁身体此去江南疗养可有好转。”容妃温声询问,她五官柔婉,声音也温柔。
秦晖月淡淡转眸,漫不经心开腔,“多谢母妃关怀,身体已有好转。”
就算没有,也要说有,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储君是不能身体有佯的,储君有佯则意味着社稷不安,故此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体便不能不好了。
“哦?长宁身体有好转了。”容妃有些意外。
宫中谁人不知长宁公主身上余毒未清,身体十分羸弱,年年要下江南养病。
怎么可能说好转就好转了,是真的吗?
秦晖月颔首,“确实好转了,昨个还出城走了走。”
皇后听她提起昨日出城一事,心中不悦。
秦丽姝闻言回神,盯着秦晖月看了几眼,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身体好转了?
还盼着她早些死的,她怎么就好转了呢。
真是祸害遗千年。
秦晖月走到皇后身边坐下,与皇后同坐凤椅。
她过来,皇后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手怎么这么凉。
“现下虽已是春季,但还是有些冷的,怎么不抱个炉子。”皇后关切说道。
知道母后这是关心她,秦晖月乖巧认错,“出来得急,这才忘了带。”
皇后看向一侧的麦冬,“公主忘了,你怎么也忘了。”
“奴婢知罪,请娘娘责罚。”麦冬惶恐,立即请罪。
到凤梧宫是公主临时起意,故而没能提前准备,这是做奴婢的失职,她无从辩解。
秦晖月还没说话,就被秦丽姝把话抢了过去。
“母后息怒,看在她尽心照顾皇姐多年的份上饶了她吧。”秦丽姝面上保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
秦晖月抬眸看她。
皇后侧目。
麦冬面露疑惑。
要你多什么嘴,她从哪里看到娘娘想惩罚她的?
娘娘这么说不过在警告公主,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否则会连累身边人。
就连容妃也都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要为长宁身边的侍女求情。
皇后面色如常,“既然姝公主为你求情了,那就小惩即可,罚俸一月以示惩戒。”
“谢娘娘,谢姝公主。”麦冬一边腹诽一边行礼。
一个月的俸禄折在她那张破嘴上了,真是晦气。
皇后本就不想应付这二人,如今女儿来了,她就更不想看见她们了,示意身边的刘嬷嬷让她们赶紧离开。
“娘娘您昨晚不是还说今天要亲自下厨给公主炖补汤的吗?看这时辰是不是该开始了。”刘嬷嬷凑近,低声提醒。
刘嬷嬷声音高低把握得刚刚好,高一分刻意,低一分听不见,如此这般刚刚好,在坐诸位都听到了。
秦晖月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不知道母后还会炖汤。
容妃闻声,起身告退。
待那两人离开,皇后长长吐了一口气,“装模作样。”
明知她对她们不喜还过来碍眼,真是让人心烦。
秦晖月弯唇,“娘,您做皇后也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啊。”
“能习惯才怪,说道这个我就生气。”皇后撇嘴,“都怪你爹,要不是他我现在该在边境,而不是在这四方天里看这群女人恶心我。”
“娘,这话你都说十几年了。”
“怎么不耐烦了?”
“不敢。”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话锋一转,一脸深沉的对秦晖月说,“昨日去青秀山了?”
“是。”秦晖月如实回答。
皇后的脾气彻底被引爆,她二话不说,沉着脸站起身,顾及女儿,她努力克制住熊熊烈火,压低声音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出去。”
宫人整齐有序退离,殿内只剩二人。
“去青秀山的目的是什么?”皇后问。
“请尧光道人入世辅佐我。”
皇后抿着唇,气势汹汹的去内殿将她的长鞭拿了出来,那架势十分骇人。
她板着脸,再次问秦晖月,“去青秀山的目的是什么。”
“请尧光道人入世辅佐我。”秦晖月毫不退缩,直视皇后。
“秦晖月你当真要惹娘生气吗?”
秦晖月撩起裙摆,双膝跪地,明眸仰视,“娘,我知道您为什么反对,因为您怕我会成为皇兄。”
她的皇兄之所以被害,是因为他太优秀了。
这是氏族所不愿看到的,他们不想要一个优秀的中宫嫡子,只要皇兄还在,其他皇子没有丝毫的可能。
无论是从民心,从才能,从嫡庶,都没有可能。
皇兄因为太明亮了,所以他陨落了。
皇后顿住,语气低沉,“娘只有你一个女儿了。”
“娘……”秦晖月有些哽咽。
她真的太不孝了,明知皇兄是母后的伤心事,她还提,明知母后疼爱她,还做出这种令她忧心的决定。
这时,隆昌帝忽地从外面进来,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皇后手拿鞭子,女儿双膝跪地,眼角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