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还算晴朗,没有下雨的迹象。
两个大汉搬着一个罗筐,罗筐里用黑布盖着什么东西。
而张海涵则是一手举着黑伞,遮住箩筐跟在这两个大汉走。
他们行走在山间,路边经过的是一块块“山”。
在我们这边,通常把埋葬骨灰的坟墓叫山。
走到了提前挖好的山,两位师傅就掀开箩筐里的黑布。
黑布下,是一个青花瓷骨灰坛。
两位师傅小心翼翼的搬起骨灰坛,放进挖好的坑洞里面。
“师傅看好方向啊,别摆歪了。”张海涵提醒道。
“我们干这一行很久的,不会弄错的。”其中一个师傅的普通话带着很浓的方言口音。
“你不是说过死者还有个儿子吗,怎么不见他来?”另一个师傅撬起铁锹,慢慢把土埋进去。
“会来的会来的,可能迟一些而已……”张海涵收起伞说道。
张海涵其实不知道程凯安会不会来。
自从那天自己从酒店离开之后,就再没见到程凯安了。
然后又因为要去处理定盖山上出现的异星,导致现在才有时间给程翠曼安葬。
终于将土给盖平后,张海涵从另一只手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块石板。
石板上刻着程翠曼的名字,还涂上了红墨水。
把石板放到碑位上,张海涵开始烧香点烛。
一套流程下来之后,张海涵对着山拜一拜,才带着两个师傅离开。
他们没有注意到。
比他们这边更高的山上,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和一个高中生在默默看完了全程。
“你不下去拜一拜吗?”陈沂南看见张海涵他们走了之后,问旁边的程凯安。
程凯安静静的站着,眼睛一直盯着埋葬自己母亲的那座山。
“没有必要去拜。”程凯安转身离开。
去拜死人的墓,只是找一个慰藉,或者说是一个传统。
那天在医院里,程凯安和纪学真见面。
纪学真说,他能看见鬼魂,他看见,自己母亲的灵魂已经离开。
已经知道自己母亲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那也没有必要再去拜山了。
等以后再去看吧。
陈沂南跟着程凯安来到旁边的一座小屋。
这是墓地管理员的办公室,不过现在没人在值班。
他们只是要过来利用这个门当跳板。
用来发挥任意门的功能而已。
程凯安一手按在门的中心位置,同时闭眼开始运转功力。
他的功法能感知到自身为中心一定范围内的所有能量波动。
而通过在任意门上使用时,这个感知范围会被任意门的属性加强,让自己能感知到更远的地方。
不过限制就是,只能感知到门的存在。
毕竟是通过任意门来感知的,也只能到达门的位置。
陈沂南看见程凯安的动作之后也忍不住惊叹。
和他爹李光耀一样,在使用任意门能无视任意门的距离限制,而且程凯安还能精确定位,看来他对于空间的能量比较敏感啊。
程凯安感知了一阵子之后,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直接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门后并不是这个小屋的里面。
而是来到市中心医院内。
‘果然又无视任意门的距离限制了。’
陈沂南跟着程凯安走进医院里,跟着他去到一间病房内。
这间病房内的设施与其他病房完全不同。
有的只是两台黑色的机器,几个显示器和一台胶囊式的医疗舱。
程凯安来到医疗舱旁边,透过玻璃看着自己妹妹躺在里面。
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白桃。
陈沂南看着病房里面的医疗仓,以及那两台巨大的计算机主机……
这里的东西,怎么……
风格这么像是她的手笔?
吱呀一声。
病房的门又被推开。
进来穿白大褂戴眼镜的男人。
这个男人和陈沂南四目相对,注视良久。
陈沂南看见他的眼镜镜片有一片非常隐蔽的彼岸花的雕刻。
“方医生!”程凯安看见方叶程进来,赶紧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方医生,我这里有四十万,你先拿着。”
程凯安成为新一轮的擂主后,就没有停止过打拳。
但凡是来擂台挑战的人,都被他那完全不符合拳击运动的身材震撼到。
毕竟他那点肌肉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较优秀,但对于拳击运动者来讲,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是小身板。
可是在对擂的时候,挑战者的进攻完全攻击不到程凯安,而程凯安却能在最后三十秒将对手终结。
程凯安的比赛奖金越来越高,现在他只要守住一场擂台,就能得到五万块的高额奖金。
只要他继续打下去,奖金只会越来越高。
想起来不久之前,他还会为了下个月的伙食操心,每天一边上学,一边兼职打工,一个月只能拿那么一千块钱。
现在,他只要去守住一次擂台,就能得到曾经的他遥不可望的数字。
“赚钱真快,你不会是去打劫银行了吧?”方叶程没有收下那张银行卡。
而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纸币,在上面写下来一串数字,对程凯安说:“这个是脑构企划的银行卡,你把钱转到这个卡号吧。”
“知道了。”程凯安拿过方叶程的纸条,“方医生,我妹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方叶程点点头,走到显示器旁边一边查看,一边对程凯安解释道:“就目前来讲,脑构世界的构建还算稳定,大概还要花上几天时间才能构建出来一个较为完整的世界,放心吧,现在的情况很顺利。”
“嗯我知道了,”程凯安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再看一眼医疗仓的位置,“那我先走了。”
现在自己卡里才赚了四十万,一年需要两百万。
还差好多,但又不是差太多。
果然还是要继续打拳了吗。
程凯安推开门,进到一处狭长的甬道内。
陈沂南要走的时候,方叶程忽然叫住了他:“喂!”
“怎么了?”陈沂南回头问道。
方叶程挑眉看了看方叶程的胸口:“你的花已经完全谢掉了,还不去找她换?”
陈沂南低头一看,自己胸口的那朵红色的曼珠沙华,现在已经完全枯萎,细长的花瓣蜷缩起来,泛起灰色。
“不着急。”陈沂南头都不回跟着程凯安离开。
“哼,这还不着急?”方叶程推推眼镜,继续检测显示器上的代码运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