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川柏低下头：“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她来公司在我的手下工作后，有一次我们在外面吃饭，遇到了一个女孩子，若言说是她的表妹，我曾经和她接触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才知道那女孩的妈妈就是董慧生。之后，我留意过，若言虽然是董慧生的侄女，但是因为她表妹不喜欢她，所以和姑姑家来往并不密切。也没有沾过程家的什么光，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蒋爷点点头：“当年这个董慧生是个不安份的女人，搅和到你大伯和大伯母的家庭中去，弄得他们一家四口家不像家。你大伯母不肯离婚，也不管孩子，你大伯更是天天都在外面混。也可以说，你两个堂哥就是让这件事情给耽误了。那个姓董的女孩子，你感觉怎么样？”
“她很好。”蒋川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工作很努力，人也很单纯。父母在她上大学时相继去处，是程家资助念完的大学。品质上没有问题。”
蒋爷人老心不老，看到孙子的表情，轻笑一声：“恐怕你对这个女孩子，也有点意思吧？”
蒋川柏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她身上那份真诚很难得。大四的时候来公司实习，分到我这边，什么也不会，人也傻傻的。慢慢做久了，有了经验人也开始自信了。不过还是傻丫头一个，公司人来人往，新人进来老人出去，呆得稍久一点的同事辞职，她都要难过一场。”
老人沉吟了片刻：“你是怕和她在一起，以后两家人一定会见面，到时候肯定很尴尬是吗？要是你大伯母不高兴，又要闹得家无宁日。你这个孩子啊，表现看起来什么也不当一回事，但是心细得很。真是难为你了。”
“现在这样也好，她要是愿意的话，嫁给哲楠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好。没有必要搅和到两家长辈的这些破事情里去，到时候左右为难。她现在也只有姑姑一个亲人，这个亲人再有问题，毕竟还是亲人。”
“你真能想得通才行。”蒋爷拍拍孙子的手，“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和哲楠这么多年的朋友，比起一段从来没有开始的感情来，谁轻谁重你自己应该会分。”
蒋川柏笑笑。“放心吧爷爷，我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会以事业为重。”
“我的重孙子也是一件必须要保证完成的任务。”
若言背对着银杏私房菜馆，拿着手机找角度构图，拍着眼前的建筑时，夏哲楠追了上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小样儿，明知道我在这里吃饭，为什么不来找我？”
若言本来还想大叫救命，听到这个声音又停住了，翻着白眼问：“卡收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退聘礼啊？”夏哲楠不松手，推着她转身往银杏走，“你这样子把卡还给我，是不是想让我自己下来追你啊？”
若言挣扎着想挣脱，“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自大？总觉得女人干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没有目的吗？这样不好，我比较喜欢你对我有目的。”夏哲楠拉她过马路，来到对面他才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想吃什么？”
若言想到这事就生气，瞪了他一眼：“我有这个资格吗？人家是预定制，还有最低消费，怕我一个人吃不起。”
“他们不要命了？”夏哲楠夸张地说，“你说你也是，怎么不把卡扔他们脸上，叫他们把客人都赶走，你要把场子包下来？”
若言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生气了啊？”夏哲楠拉着她往餐厅走，“你中午怎么想起来这里吃饭的，是不是昨天和我一起路过这里，想来这里呼吸一下有我经过的空气。”
“真不要脸。”若言笑得直跺脚。
“那你来这里想吃什么？”
“菠萝虾仁。”
“正好点了，已经上来了，都给你吃。”两人走进餐厅，夏哲楠又看向领班问：“酒酿小元宵今天有吗？”
“不好意思夏先生，今天没有准备。”
回头看到若言吞了下口水的馋猫样，夏哲楠冲她使了使眼色，给了个鼓励的暗示。看到这个刚把自己拦在门外的领班，若言挺起胸膛，冷哼一声，神气地道：“没有准备就去买啊。”
“啊，好的好的。”领班挥挥手，一个年轻男孩子跑了过来，听到领班的话就准备出门了。
“等一下。”若言见他只穿了件衬衫就要出门，于心不忍了，“没有就算了，有什么主食吃什么吧。”
领班点点头，赶紧去厨房安排了。
夏哲楠笑笑，搂着若言道：“我媳妇儿人真好。”
“谁是你媳妇？别动手动脚的。”若言挣脱不开，只能小声地说：“我是怕他们往我的元宵里吐口水都看不出来。”
“你怎么这么机灵？”夏哲楠夸张地称赞着：“这样的事情，我肯定是想不到的。还是我媳妇有生活经验。”
“不要再叫我媳妇了。”若言伸手推开他。
夏哲楠大笑着领她进了包间，若言跟在身后先是望见了蒋川柏，正想说话，又看到了蒋爷，她不敢动了。
自己任职的广告公司，在两年前刚被蒋爷的地产营销集团收购，当时做过一次大型的发布会，请来了所有合作过的开发商。那天蒋爷也去了，若言是老员工，负责在会场外面做签到的工作，远远地见过他。公司的介绍里，他也是在ppt的前页，这张脸她很熟悉。
她突然想起早上贺锦年好像提过一下，蒋川柏是蒋少，以后也是蒋爷。这会才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一起共事这么多年，蒋川柏的身份居然隐藏得滴水不露。行业里的人都很八卦，却从未有人传过他的家世背景。若言瞬间对蒋川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距离感，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她不禁往后退了退，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夏哲楠。
蒋川柏坐在位子上，喝着茶问：“怎么？现在就想和我划清界限啊？你昨天不是还说要把公司买下来，让我给你拎包吗？”
若言脸一下子红了，撅起嘴瞪着他：“怕你给拎坏了，所以不想买了，行吗？”
“哈哈哈哈。”蒋爷大笑了起来，“董小姐真是情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