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你个大头鬼。”蒋川柏推着她后背：“你先把安排给你的活干好吧。要是做不好，你就等着我收拾吧。”
“工资多少啊，都不先谈好。到时候是广告公司这边给我发，还是集团发啊？”若言被他推着往外，边走边叫。
“钱钱钱，就知道钱。”蒋川柏敲了一下她的头，“不是说了吗？蒋家分一半给你。”
“那一半给你啊？不行，我要大头。”
“都给你好吧？都给你，我正好图个清净。”
“这是你说的。我敢给我就敢要。”
几次来都是晚上，昨天上午走的时候也没有留意。这次出来若言才发现，这是四栋独立的小别墅，外面另有一道大铁门将它们跟其他别墅分开。
若言坐在贺锦年的车上问：“这里四栋，除了夏哲楠，蒋川柏还住了谁？”
“我和司徒。”
“司徒又是谁？”
“一会你就可以见到了。他是医生，最近在蒋爷那边。”
若言打量一下贺锦年，“那，恐怕你和这个司徒也不是一般人吧？”
“小女人，没事别太聪明。”贺锦年扫了她一眼。
“哼！你们臭男人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呢。说给我听，我都不想知道。”
“你男人的事情你也不想知道？”
“你别瞎说。”若言脸一红，“夏哲楠才不是我男人呢。”
“我又没有说是夏哲楠。你怎么一听到你男人，就想到了他了。”
若言知道他这是在报复刚才洗碗的事情，气得哼了声，咬牙切齿转头看着窗外。
若言以为自己去的会是一家大医院，却没想到车子驶出了市区，停在了一个湖边群楼建筑前。她下了车看到上面挂着的牌子，知道是本市最高端的养老社区。
她跟着贺锦年一起往大门去，没想到居然要经过好几道关卡，保安非常地严密。“这里是不是住了很多大人物？”
“什么算是大人物？”夏锦年穿过大厅，往侧边一个门去。若言三步并两步地跟在后面，来到院子里。
她叹了口气，“难怪人人都想有钱。这里草地应该都是高尔夫球场上的那种吧，光养护修剪都是笔不小的花销。住在这里估计不是养老，是修仙。”
夏锦年懒得搭理她，朝不远处的一张椅子走去。若言看到蒋爷和一个穿医生袍的年轻男人正坐在那里。
她小跑两步上前去，蒋爷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子奔了过来。他视力已经大不如从前，眯起眼睛看着，“小北，这姑娘是谁？”
“是川柏和哲楠安排过来陪您的，叫董若言。”
“是那个丫头啊。”他眼睛一亮，笑着招招手说：“跑慢点。”
“蒋爷好。”若言站到他面前。
“叫爷爷就行了。”他拍拍旁边，“坐下歇一歇。”
若言坐到旁边，又扭头看了看医生，他和夏哲楠他们年龄相仿，应该也是三十刚出头的样子，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她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哲楠舍得让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他没有让你多陪陪他吗？”蒋爷手撑在拐杖上，微笑看着若言。
“我前两天辞职了，现在离职流程还没有走完。蒋川柏怕我白拿工资，又嫌我在眼前乱晃碍他眼，就把我安排到这里了。”若言把手机放到一边，从包里拿出水杯喝了口水。
蒋爷哈哈大笑，递过去纸巾：“你这么机灵，他是不想你从公司走，想变个法子留你呢。”
后面贺锦年慢悠悠地晃了过来，“老爷子，这丫头放在边上，您给好好调教调教。不然以后哲楠恐怕要被她欺负死。”
蒋爷见了他，伸出拐杖在他屁股上敲了一下，“那个药是你小子找到的？你怎么也开始学着多事了？”
“我就是闲着无聊，写了程序帮我读这方面的医学资料。这不是赶巧遇上了吗？”他拍拍屁股，随意地坐到椅子扶手上，又看向医生，“司徒，你跟那边联系了吗？”
若言听了好奇地看看贺锦年，这个肌肉无脑男，居然还会写程序？
司徒笑笑，“已经把详细的资料拿到手了，正在和老爷子说这事呢？”
蒋爷说：“我不吃。听你说的就吓人，我不想再受这个罪了。”
司徒和夏锦年对视一眼，“所有的药物都要把有可能的反应写出来，但不是每个人吃了都会有反应的。我觉得有这个机会，还是要试一试。”
蒋爷看向若言，“丫头，你说呢？”
“啊？”若言被他问得不明所以，转头看向了司徒北。
他解释道：“老爷的病，国外研发了一款新药，刚在人体上实验完成，很快就要推出使用。老爷子觉得吃了之后的反应太大，他不想尝试了。”
若言点点头，“都会有哪些不良反应啊？”
“除了呕吐，食欲下降之外，还会引起睡眠障碍，记忆力减退。人会……”司徒北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若言挥挥手，挽住蒋爷的胳膊，“那爷爷不想吃，咱们就不吃。”
“哦？”蒋爷眼睛又一亮，“你支持我的决定？”
夏锦年轻笑一声，“是叫你来劝吃的，不是叫你来鼓励他不吃的。”
若言伸手推他，“你懂个屁。”
蒋爷微笑地看着她：“那你说说，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若言想了一下，站起来摊开胳膊说：“我会想多活出来那些日子是怎样的状态，好吃的吃不上，睡又睡不着，每天看着眼前的人也想不起来他是谁，那有什么意思？我反正不要这样，我要笑着和我认识的每个人好好地告个别，你们不要送了啊，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记在心里，等到了那边好好跟我说一说。”
“你这个丫头……那我再问问你，要是我想吃呢？”蒋爷又问。
“想吃的话嘛。”若言又转身坐下，拉着蒋爷的手说：“那我也支持。有你们喘气的权利，就有我喘气的权利。凭什么你们活着，我要先走一步。这空气嘛，也不是谁家的，多喘一口是一口，反正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