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妮合上书，起身开门，“怎么了？”
“我姐姐，她要死了，杨医生，快救命啊。”计二妮扯着杨小妮的胳膊，边哭边抹泪。
“啊？”
杨小妮都懵了，只能安慰道，“你别哭，好好说，你姐到底怎么了？还有你娘呢，她去哪儿了？”
“我娘去找我爹了。”
计二妮哭得眼泪鼻涕都混到了一起，“我姐，她吃了药，现在肚子疼得厉害，下面流了好多血，她是不是要死了……”
“什么东西啊？”
杨小妮转身推门进了王秀芳的家。
一股霉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计大妮脸色惨白的躺在家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除了偶尔一两声难忍的闷哼之外，其余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起来，有进气，没出气的；
像是要不行了。
“大妮，大妮，你怎么样了？”杨小妮上前，拍了拍计大妮的脸，但是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杨小妮急了，扭头看着跟进来的计二妮，问道，“你姐到底怎么了？你娘什么时候能回来？”
计二妮边抹泪边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只知道，我娘临出门之前，灌了我姐喝了一大碗的药，然后就出门找我爹拿钱去了，没一会儿，我姐就肚子疼然后就成这样了……”
这样一说，杨小妮明白了：应该是王秀芳强行给计大妮灌了打胎的药。
“现在你姐姐这样不行啊，得马上去医院才可以，不然会没命的。”杨小妮皱着眉头，心头也忍不住焦急起来。
由于计二妮之前的哭声太大，很快惊动了楼里的家属们。
附近几个相邻的邻居也很快出来，看着一直哭的计二妮，又看了看屋内的情形，顿时大家心里也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王秀芳强行给计大妮灌了药。
不知道是谁，吐槽了一句，“这个王秀芳也是，就算是不让闺女生下孩子，那也应该要去正规的医院里啊，这个样子多危险。”
“就是啊，这个时候怎么也不在家里，难道她想让她闺女死么！”另外一个家属也不满的皱眉。
杨小妮也有点头疼，“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把人送去医院才行，要是耽误了说不准还要出什么事情呢，张家嫂子，你去喊一声周大姐，二妮你也别哭了，给你姐收拾收拾，咱们马上送她去医院。”
“可是，家里已经没钱了。”
计二妮瘪着嘴巴还在一个劲儿的哭，“我娘就是为了去找我爹拿钱，才晚饭都没吃就去找俺爹去了的，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家里根本没有钱。”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
齐刷刷的看着杨小妮。
这事儿是她提起来的，怎么解决还得她给个说法，王秀芳有多难缠，他们是知道的。
没有准话的事儿，谁也不敢随便搭腔。
毕竟，这年头谁家都没有多宽裕，就算是有一点余钱，也不敢随便的拿出来啊。
杨小妮也知道大家的担忧和考虑，“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先把人送去医院。”
有了杨小妮的拍板，大家这才敢帮忙搭手。
大家七手八脚的帮着忙，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帮忙抬人的帮忙抬人，等着家委会的周瑞云赶过来的时候，计大妮已经被抬到了楼下。
“哎，这王秀芳到底怎么回事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在家，这不是乱搞嘛！”周瑞云也实在是忍不住吐槽，她不知道之前杨小妮说干医药费的事由她来想办法。
便提议道，“各位家属……这计大妮的医药费，我这个月也还没有开工资，我拿不出多少来垫付的，要不，咱们一人凑一点吧？”
大家顿了顿，有人提醒道，“不是说杨医生帮忙垫付么？”
“啊？又是杨医生垫付啊？”
周瑞云觉得自己有点开不了这个口，担忧的看着杨小妮。
“没事，我来。”
杨小妮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十块钱，“嫂子，你先拿去交住院费，救人要紧。”
“那还得派个人去找王秀芳，孩子做手术，没有家属在可不行。”计二妮虽然也是家属，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没有大人，可不行的。
家属们面面相觑。
谁都知道王秀芳是去找计庆平拿钱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那一定是没拿到。
其中一个家属开口道，“别看我，我可不知道老计租的房子在哪儿，再说了，我家里还有孩子要看的，走不了多久的。对了，小李，你家那口子不是跟老计关系不错嘛，你应该有听你家那口子说过，老计租的房子在哪儿吧。”
被点名的小李也急忙的想要撇清关系，“我也只是听说他在西六街那边，但具体位置我们家那个也不知道啊，再说，我家那个跟老计的关系，也没有多好，只是一个办公室上班而已。”
老计的事，现在家属楼里都传开了。
只是大家碍于面子，没有去搭理而已。
这作风有问题是肯定的，她们现在对计庆平，都有点避之不及，深怕受到连累。
杨小妮见大家都推脱，只好接话道，“行了，我去找王秀芳。”
“你知道在哪儿么？”
“不知道啊。”杨小妮摇头，“但是左右不过是那些地方，再说我家里也没孩子需要照顾，又年轻脚程快，一来一去的也省时间。”
其实，她是打算直接从空间里去。
这样会更快。
“那行吧，杨医生你小心点，我们先去医院了。”周瑞云说完就招呼着大家把几近昏迷的计大妮给送到就近的医院去。
而杨小妮，则是趁着没人了。
直接进空间去。
再出来的时候，杨小妮已经到了计庆平与刘春芳租房的院子外头。
这个时候除了上夜班的人之外，基本上都回来了，可是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静的不像话。
甚至，好多人连灯都没亮。
而唯一亮着点灯的一家，里头传出明显带着压抑的吵架声。“姓计的，你说，那个狐狸精到底在哪里，我跟两闺女在家连饭吃不上了，可是你却在外头花天酒地，拿钱养着狐狸精，今天你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王秀芳，你发什么神经，整个房子里就只有我和儿子住着，哪里有什么女人，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你知道现在对我来说，有多关键嘛，你要是想死你就去死，别带着我！”计庆平气急了。
今天王秀芳出乎意料的来找他闹。
为了不吓到小刘，他提前让小刘出去避一避，所以王秀芳根本就没有抓到刘春芳。
没有被抓到的事，他当然不会承认了。
而今天的王秀芳，似乎也格外的不怕死，即便是他狠狠的将她给打了一顿，但她却根本没有收敛。
反而还跟他抓扯起来了，“计庆平，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现在就这样对我么，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