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用左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怒道:“看你还往哪跑!”
青樱这才意识到抓她的是人,还是熟人!
她连连摇头挣扎,“青竹姐姐,你做什么藏在这里?”
青竹冷笑,“我为什么藏在这里你不是最清楚?娘娘待我们不薄,你却悖主害她,你指天发誓的话都喂了狗不成?”
“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樱晃过神来强自稳定心神想办法自救,她突然恶狠狠的看着青竹,“我知道了!你这是贼喊捉贼,难怪大家都找不到药渣,原来被你藏在这里,你跟着慧隐师傅学药理是假,想借此机会毒害娘娘是真,好歹毒的心思!”
青竹被反咬一口气的憋红了脸,“呸!明明就是你偷偷摸摸过来想要毁尸灭迹!”
她平日里不善言辞,气狠了也说不出更多辩白的话。
青樱冷哼一声,“我亲眼所见你躲在这里,药渣也在你手里,你还想怎么狡辩?不过这么大的事我不信你一个人能办成,后面肯定有人协助,是你师父对不对?”
青樱本来就被冻的狠了,如今又被这番抢白气得咬牙,整个身子抖的厉害。
“你胡说!我没有!我师父更不可能谋害娘娘!”
青樱反而笑道:“你看你害怕的都发抖了,皇上那么生气你跟你师父肯定难逃死罪,说不定还会牵连整个聂家,你忍心吗?”
“你别诬赖人,明明是你······”
青樱打断她说道:“你觉得皇上面前会有你辩驳的机会吗?这回你彻底害死你师父!”
青竹连连摇头,“不可能,你才是凶手,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没有!”
青樱拍拍她的肩头,一副好姐妹的样子,“我知道,你肯定没这个胆子,不过你真的了解你师父吗?你知道聂邦辞官前做过什么吗?殊不知灯下黑才是最危险的,你怎么不想想宫里以前可从没有什么女大夫,你师父怎么就那么巧得了皇上皇后的眼呢?”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把直脑筋的青竹都带偏了,她不由得顺着去想这些为什么?
青樱又道:“显然你被她看中收为徒弟不是偶然,储秀宫里比你聪明伶俐的多了去,她凭什么要挑你这么个榆木脑袋?还不是因为你最好骗!”
青竹一张脸白了又白,嘴皮颤抖翻来覆去只会说“师父不是那种人”。
青樱扯了扯被拽住的手臂,“我有个办法,不止能救你,还能让你师父免于危难,只要你们藏的好谁都不会发现对不对?”
青竹脸色一变,另一只手也用力拽住,“不行,我不信你说的这些,我们拿着药渣喊上我师父去皇后跟前对峙。我是傻,但不会被你哄骗了去!”
说着她一只脚迈出水缸,冻的厉害反而打了个趔趄差点栽倒。
青樱顺势用力一推,青竹一下仰倒后腰不偏不巧磕在缸沿上,疼的她都没力气翻起来。
青樱脸色一狠,顺手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柴就要来个死无对证。
就在此时,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映碧一脸怒容,“青樱,你好大的胆!”
她带着人在外面好一会儿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也是想试探看看青竹的反应。
并非不信任青竹对主子的忠心,而是太容易被他人左右的早晚会被人利用。
好在青竹没有令人太失望,可惜进来晚了一步人还是受伤了。
小筒子等人一把上前制住青樱三两下拿绳子把青樱捆上,连嘴巴也拿破布堵住。
映碧上前把青竹扶起来,“伤哪了?别急,怪我晚进门一步连累你受伤了。”
青竹忍着疼指向青樱,又指了指水缸,“是她害了娘娘,药渣在水里。”
“知道了,余下的事我会把人带到娘娘跟前处置。”映碧朝青虹招招手,“你赶紧扶着青竹下去换身衣衫再拢一盆炭火,聂姑娘正在给娘娘施针,去喊个医官过来。”
一行人分两拨离开,映碧等主子行针结束才带着青樱进去,她打开油纸包里的药渣交给聂隐娘,让她帮忙验证里面的毒药。
聂隐娘细致翻找,药渣里没有发现,但仔细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这绝不是方子里药材带的味道。
“娘娘,看样子下毒的人用的是成药直接掺入药材里泡发后再熬煮,毒性更猛!”
映碧一脚踹在青樱身上,“娘娘,就是这个狗东西吃里扒外在娘娘药里下毒!”
青樱面如死灰,她知道此刻无论如何狡辩都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机会自我了断。
“青樱,本宫平日里待你如何?”
苍白的脸色挡不住玉琦散发出来的威压,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寒。
哪怕她知道这个时代主仆之间存在巨大鸿沟,但她始终坚持人人平等的原则不愿意将这些人当奴才折磨。
该给的待遇赏赐她从不苛刻,她总想着以心待人总能换得真心。
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身份不受限制的会被权、色、欲诱惑,身份受限的会被权势逼迫。
她被迫认清现实,‘身不由己’跟‘背叛’这两个东西总是伴随着宫女、太监,不是每个人都能为了主子抛出性命不受胁迫。
也许就在今天,她的手会沾上人命,有些事终究还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