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嫔笑道：“咱们是姐妹，往后是更好的姐妹，没外人不用这些虚礼。
妹妹看起来气色不错，都说会唱歌的人最懂得保养，可在妹妹身上印证了。”
睦答应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姐姐过誉，后宫有皇后娘娘持掌一片太平，我没什么烦心事心宽了看着脸色好一点而已。”
祥嫔端起茶盏悠悠的喝了一口，“昨日寿安宫的事想必妹妹听说了吧？”
“宫里那些奴才到处瞎传，我听两个碎嘴的说了几句，已经责罚过了。”
“妹妹误会我的意思，本来就是事实也没什么不能让人说的。如今贵妃母凭子贵，又有皇后依仗，妹妹就想这么一直隐忍下去？”
睦答应心头一跳，这可不符合祥嫔往日说话的习惯，开门见山还暗含威胁之意？
看来是真的有把柄落在祥嫔身上了！
睦答应叹道：“姐姐可别借此奚落我了，我就是个答应，拿什么去争抢？”
祥嫔笑了笑，“宫里统共就那么几个妃嫔，若没了皇后跟贵妃，皇上自然是要晋封我们的。”
睦答应隐隐的不安还是让她有了些急躁，“姐姐，你是爽快人，我也不扭捏，既然说开了不妨把条件亮出来吧！”
“也好，说开了以后合作起来才顺畅。”祥嫔偏头看过去，“在睦答应眼里，你觉得瑞亲王如何？”
睦答应右手攥着帕子紧了紧，“我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瑞亲王虽是小叔子，但终究是外男。我们就这样讨论，不合规矩吧？”
祥嫔反问：“那妹妹偷偷藏了他的香囊就合规矩吗？”
睦答应脸色大变，这件事就连贴身照顾的绿萼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揭出来？
难道她下面的人趁她不在的时候进殿里偷东西发现的？
不可能！
虽然她不会每天都把香囊拿出来睹物思人，但藏的地方刻意做过掩饰，若有人动了她会第一时间发现。
既然如此，祥嫔又如何得知？
还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圈套？
是祥嫔暗中跟瑞亲王合伙做下的局？
不会的！瑞亲王不是那种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睦答应没有反驳，她很清楚祥嫔能说到香囊那就不是胡编乱造诈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纷乱，问道：“姐姐想让我怎么做？”
祥嫔笑道：“先不急，我虽然肯定那个香囊此刻还在你殿里，但不知道藏哪对不对？所以为了体现诚意，妹妹是不是该把藏的地方说出来？”
“我既然已经答应配合姐姐，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那就由妹妹选好了，是直接告诉我藏哪了，还是等着我让人禀报皇后，让她带着人去搜？”
祥嫔打定主意要握紧这张牌，哪里会信口头承诺。
现在答应的好好的，回头就把证据毁了，她上哪哭去？
睦答应暗自咬牙，两条路都铺满尖刀，一旦踏上那就注定会流血，甚至死。
而她答应了祥嫔就算侥幸扳倒皇后，作为棋子难道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我告诉姐姐，那只香囊放在妆奁右边抽屉最里面的上方，在倒贴着的牛皮套子里。”
她每天都会用一根头发夹在抽屉上，若有人动了头发就会掉在地上。
心虚做贼的人哪里会注意到一根头发丝。
而她殿里的规矩就是，她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准踏进殿门半步。
祥嫔很高兴睦答应这么识趣，她立刻走到门口把云燕叫到跟前耳语几句。
云燕点头，“主子放心。”
祥嫔这才朝门外候着的绿萼说道：“你跟云燕去琴韵阁，你家主子特意送我一份大礼，到地方了你听云燕吩咐即可。”
绿萼看向里面坐着的主子。
睦答应僵着脸说道：“祥嫔怎么吩咐的你就怎么做。”
绿萼只好认命的跟着云燕和一个太监离开。
祥嫔坐回矮榻，说道：“妹妹此刻恨不得将我抽筋剥皮吧？”
睦答应摇头，“成王败寇，是我做事出了纰漏怪不得别人。如今我最大的把柄在姐姐手里，接下来要如何做？”
“我知道妹妹是聪明人，不妨先说说你的想法。”
睦答应脖子上被人架了刀，还能如何？
“直接从皇后身上下手并不容易，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她跟贵妃最大的弱点就是小皇子，没了这个筹码她们做多少功夫都没用。”
祥嫔点点头，“思路不错，那要如何从这个弱点着手呢？”
“服侍的宫女嬷嬷不能买通，就只有一个办法，从换洗的襁褓上下手，婴儿扛不住大病。”
“妹妹说的如此顺畅看来早就有了打算，是在等机会找个替死鬼出手吧？”
睦答应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我现在就是姐姐手里的一把刀，你要扎哪里刀不够锋利岂不成了破铜烂铁。”
今天的一切她都会记住，等她抽丝剥茧找到证据毁灭的那天祥嫔的死期也不远了。
沉静下来她已经想出整件事的脉络，定然是她捡到香囊的当日无意间被某个人发现了。
人证加上物证，这才是祥嫔有恃无恐的底牌。
而这个人是投靠祥嫔的时间不会太长，有了这个线索查下去无非是时间长短而已。
祥嫔笑道：“那就说说接下来怎么才能让小皇子’意外‘生病吧！”
婴儿用的最多的是尿布片，而上好柔软的细棉布要从内务府广储司领。
这个过程可以做文章，但钟粹宫里有个医术了得的聂隐娘，送进去的东西必然会经过层层检查、消毒。
所以，寻常的小毛病很难通过这个途径传播。
但不是没有。
两人都想到了一条最恶毒的办法，死一个人被揭发了要死，多死几个又有什么打紧。
这边商议出了详细的实施办法，云燕他们也办妥事情回来交差。
祥嫔拉着睦答应的手拍了拍，“妹妹，回去好好准备，不用花精力去想着如何毁灭证据，这样我们合作的才会愉快。”
“多谢姐姐提点。”
睦答应回去路上就问绿萼，“云燕他们进了琴韵阁都干了些什么？”
“她让奴婢把人都支到外面亲自看着，荣安进了您的寝殿后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奴婢留意到他的袍角沾了一点灰尘，其他的并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