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跟谨秋被带上来，前者的嘴巴被勒住，防止她找机会咬舌自尽。
常妃看着清晓，“谨秋，你跟清晓是最熟悉的，她平时提及最多的人是谁？”
清晓浑身紧绷，被一个小太监捏着下巴抬头，连避开审视目光的可能都没有。
谨秋回道：“她娘亲身体不好有咳疾，她最担心的就是到年岁出宫后不能再见一面。”
常妃继续问道：“她家里除了老娘还有些什么人？”
“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年幼的妹妹也在去年初嫁了人，但夫君是个赌徒，日子过的艰难。”
常妃留意到清晓的眼眸有一瞬间瞪大，又问：“她妹妹模样如何？”
“称得上小家碧玉，不过性子柔弱，在夫家受了委屈也不敢寻求外援。清晓有一次得了出宫的机会正好撞见妹妹要被赌鬼拖着卖去青楼，她拿出所有银子才作罢。”
谨秋偏头看了清晓一眼，咬牙继续说道：“赌鬼拿捏住这个软肋后就逼清晓每月都要给他二十两银子，否则照样会把人卖去青楼。”
“一月二十两她怎么可能拿得出，无奈之下只能请主子帮忙。”
“主子待我们极好，这样的事自然会帮忙，让人找了府衙疏通要来和离书，这才让她妹妹解脱。”
常妃皱眉，“这么说关于她妹妹没有后文了？”
谨秋面露哀戚之色摇头，“那赌鬼报复心极重，两月后寻了个机会把清晓她妹妹掳走，让人强了，这种事放在哪个女人身上能接受呢，事后人就寻了短见。”
常妃觉得哪里不对，“那她两个兄长如何？”
“她大哥脾气倔几年前跟人起了争执被打断一条腿，性子越发暴躁，连妻女都打。
她二哥要好一些，跟木匠师傅学了手艺一家子勉强过得去，老娘也是跟着他们过活，但她二嫂是有怨言的，有清晓的月例银子补贴才将就。”
说着，谨秋猛的想起什么，“娘娘，清晓她妹妹还有个两岁的女儿，但有一次被赌鬼带出去就没回家，说是走丢了找不到。”
常妃留意着清晓，笑道：“所以指使你的人找到了你那个外甥女，以此为要挟。”
清晓面如死灰，那个赌鬼死不足惜，可孩子也是妹妹的女儿，她做不到冷心绝情。
常妃轻叹一声，“若那个孩子能找回来，赌鬼为何不以此为把柄逼迫你妹妹就范，多一条生钱的路子比简单的报复对于赌徒来说会选什么？”
清晓瞪大眼，不可能！
她见过那孩子，虽然丢了将近一年有些变化，但看模样跟妹妹小时候很像。
可她现在不敢肯定了，对于赌徒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比银子更重要。
常妃示意小太监解开勒着清晓的绳子。
清晓依旧不愿意开口。
常妃冷笑一声，“你真是愚不可及，又蠢的可悲，别人找一个相似的孩子就让你要了自己主子的命！”
“不是的！”清晓哭道：“我不想害主子，可害她的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她逃不掉的。”
常妃皱眉，“什么意思，佳常在活着还是死对幕后的人来说就这么重要？”
清晓一脸愤恨，“她犯了最大的忌讳，娘娘，您忘了你们进宫的目的吗？”
常妃脸色一凝，跟贵妃对视一眼后说道：“清晓，所以你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亲外甥对吧？”
清晓愣了一下，“对，不是。”
不是就可以活，不是才会有人救那个孩子。
“很好，所以你谋害自己主子最大的怨气就是因为她救人没有救到底，最开始就该要了赌鬼的命。”
清晓点头，“是，所以她提出利用中毒一事的时候奴婢就生了杀心，她该死。”
她自嘲的笑了笑，“可惜奴婢算错了谨秋这步棋，本以为大家会将怀疑的目光放在皇后身上，到了现在奴婢无话可说。”
佳常在被害一事被清晓顶下，但后宫就像凝了一层黑云，不知何时雷霆降下。
秀贵人战战兢兢，心思郁结差点滑胎。
看见水月端着安胎药进来，她脸色一白，“我不喝，肯定有人要害我！”
“主子，这里是储秀宫，没人敢加害于您。”
不管谁出手嫌疑最大的都是皇后，一个失去管理后宫之权的皇后若再来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那后位也就坐到头了。
秀贵人紧紧抓着水月的手腕，指甲都快抠进肉里，她的目光就像淬了毒。
“佳常在就是被她信任的宫女毒死了，你会不会被人胁迫收买毒害我？”
她的精神高度紧绷，夜里睡不安白天吃不下，看谁都像藏着阴谋要对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