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瞧不起小镇的医疗水平，就镇上卫生所的技术，不到一个月能养好的伤，说没受什么伤一点都不过分。
夏禾连续两个问题出来，基本上已经等于直接说明白了，张主任当然也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眼睛不由得惊讶的睁大“不可能吧，那可是人命，而且也没什么过往……”
张主任并不是没见过杀人犯，毕竟他是这样的工作性质。
但就算是杀人犯，大多也都是冲动杀人，都是有缘由的，大部分也都是有往来，有仇怨的，就算是图财，也都是为了非常巨额的财富才会敢动手杀人。
总归虽然是杀人犯，他们的行为也都是有逻辑因果的，毕竟是个人都知道杀人偿命，总归是要为足够的好处才会敢铤而走险。
但这只是个家具厂的部长啊，就算当上了，一个月工资也就是四五十块钱，比组长的工资也就多个十几块。
临镇家具厂的效益不如他们河桥镇木材厂，生产部长也没什么机会吃回扣，也就是工作之外也赚不了几个钱。
所以就为了每个月多赚那十几块钱工资，就杀人要命，疯子才会这么做吧，那可不是猫猫狗狗，是活生生的人命！
“疯子！”张主任说到最后都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知道杨文清当部长这事儿整个看起来好像很正常，仔细算起来的确有经不起推敲的地方，最后只能骂了这么一句。
可不是疯子么。
夏禾又回忆起淞城那个宛如人间炼狱，血肉模糊的凶杀现场，眼睛泛红。
可真是太巧了，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疯子和变态，她正好认识一个。
夏禾见张主任满脸气愤，都顾不上给她介绍杨文清的资料了，就自己继续翻下去。
她的阅读速度非常快，基本上一目十行，没过多久，那厚厚的一沓资料她就全部看完了。
“夏老板，杨文清既然做这样的事，肯定不会毫无痕迹，我想派我信任的人顺着这个线索查他。”
夏禾看看资料的工夫，张主任也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恢复了冷静。
既然知道杨文清背后是这么一桩血案，那从这个线索查下去，就能扳倒杨文清。
“很难！”但夏禾听他说完之后却摇了摇头。
她合上所有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时间太久，对方做事也很谨慎，要找到确实的线索，基本不可能。”
不是夏禾故意唱衰张主任，而是因为这就是现实。
杨文清升职这个事情里，表面上逻辑非常成立，足以见得当年下手的人把证据链做的很完整的。
当年查不到，过去这六七年时间，想查到线索就更难。
就算这其中更深层次的逻辑的确有非常不通的地方，但法律只讲究证据，不看所谓的推理和逻辑的。
想从这个角度把杨文清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夏禾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但她可以很确定的说，非常难，几乎等同于不可能发生的那种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