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萧梦岩的问话,让我觉得很扎心。
她一张嘴,就问我在哪里潇洒?
我能在哪潇洒?
自打妻子尹秀珍患病后,我就如套上了犁铧的老牛,公司和家庭的大小事儿落在我的头上,让人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甭说外出潇洒了,每天苦逼的日子,让我疲惫不堪。
我将手机立在手机架上,叹息道,萧梦岩,你就别作践我了,我还能在哪儿潇洒?现在忙完公司的活儿,正赶回家!唉,家里还有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我。刚才我才想起,做了六七年的保姆陈姨,她说做完这个月,就不准备做了,得回家带孙子。你看我这,正头疼找保姆呢?
萧梦岩一听我说头疼,她没有同情,相反在那边嘿嘿笑,她说蒋望,你现在知道经营一个家庭不容易了吧!既当爹又当妈,不头疼才怪。
本来正心情郁结的我听到她这番话,当时就好像吃了一颗酸葡萄,心里酸涩无比。
我埋怨她道:你这人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还笑得出来!也不知安慰半句。
她依然在那边笑道:我不笑,那我陪你哭?行吗?能解决问题吗?
与她斗了会儿嘴,我才问她道,打电话给我,啥事?儿女的抚养费,我会准时打过去的。
萧梦岩却没有与我谈这事儿,而是说:“我想让你最近这几天抽二天时间!陪我去趟惠州,上回我跟你讲过,那边有一块地马上进入拍卖程序,我想先踩个点,实地走访下,做趟外围的调查,看能不能将这块给拿下来!”
“然后呢,我想去趟广西,去看看秀珍。毕竟怎么说呢,大家认识一场,也不容易!”
听了她的话,我沉默了。
妻子尹秀珍自打躲进那深山古刹之后,手机停用了。而且那边根本没有留电话,现在想联系她,都联系不上。也因此,这些天来,一想到她在那边可能遭遇的问题,我就整宿整宿睡不着。这胡子,也是噌噌地长,二天不刮,脸上全是胡渣。
若是这次萧梦岩能说动她,能将她接回来,那就最好了。
毕竟怎么说呢,她在那边静养,其实我在家里,一点也不安心!若是她离开几天,还没啥。但若呆上一个月或几个月,还不知会出什么问题。
现在,萧梦岩提议陪我去看看她,那是再好不过了。
迟愣了一会儿,我沉声回答:“好吧,待我这两天将工作安排好,我们就去一趟。”
两人商议了之后,我趁着公司里也没有什么事,反正定成天价的楼盘,有人凑热闹,却没有人来签单成交。所以,我跟自己的亲信副总陈三哥交代,自己需要去邻市走访同行,察看下市场……然后约上萧梦岩,先去了惠州看地皮。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作为我们公司来说,我也想看看同行们现在拿地皮,是什么行情。
毕竟这个楼盘开发完了之后,我们也面临没有地皮开发的问题。而公司若要继续发展地产业务,拿地是必须的,不然公司的地产业务部门就得解散。
所以,这次陪她去看地皮,事实上,真算察看市场行情。
我开车到了萧梦岩的公司,然后开了她公司用来接送客户看房的埃尔法前往惠州。这车是豪车,行驶稳当,舒服度高。而在那边,经由一个熟人介绍,一个做二手房中介公司刘总,带着我们到了预定拍卖的那地块,转了一圈。
这块地皮,位于惠州交通枢纽中心,邻近几个大的电子厂,交通便捷,位置优越。如果是做商住房的话,应当销售不成问题,而且价格可能超越同区别的楼盘。
但是听了熟人刘总的介绍,特别是知晓当地相关部门在规划设计,要求紧邻某电子厂的附近,需要留一条街心公园出来。这就让我有些退缩,有些不看好了。毕竟一个两三百平米的街心公园,占据的就商品房的面积,这意味着楼盘销售面积的减少,企业成本增加。
在看完这地皮之后,我们到熟人刘军的办公室里坐了会儿。在聊天中,粗略地掌握到这座城市的楼市情况,以及这块地皮可能起拍的价格。这一聊,才知晓这地皮拍卖的价格,可能起拍在1.1~1.2个亿左右。
听说这么贵,而且知晓占用的空间多,我就没兴趣了,但萧梦岩似乎对此地热情不减,比较满意!她一直和刘军说话,也问了一些此地块历史的遗留问题。而整个谈话,她对建设这街心公园没有什么意见,只提过这起拍价,可能超出她公司预算。
在离开刘总的办公室后,我忍不住对同行的萧梦岩提醒道:“梦岩,这街心公园,很占地方的,而且价这么高,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萧梦岩走在我的左侧,她的身子轻挨着我的身子,边走边说:“这些,我觉得摊在成本里边,应当也不是大问题!而且,说真心话,蒋望,我是想趁着现在有队伍,资金也不是特别难,所以想接下来,就是让团队有活干,也让他们成长,学习!我个人赚不赚钱,先撇到一边!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见她如此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默默无言上了车,然后按照我们的计划,朝着我妻子尹秀珍所静养的小城驶去。
坐在车上,我不时扭头看萧梦岩。三十六岁的她,出落得落落大方,而且无论是气质,还是胸怀,以及思想,都有了做大事的担当!或许,这也就叫成熟吧!
从惠州出发,到梧州的那座小城,足足用了七个小时。
到了那座古刹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望着浓荫掩映的古刹大门,我又有些犹豫,毕竟带着前妻,去见妻子,就算那些妻子豁达通透,没说什么,但是,这让别人怎么看,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