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萧梦岩,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狠狠地盯着她,良久才说道:“你什么意思呀?就现在?我们?”
我真以为萧梦岩为了给女儿苗苗治病,就要在这时与我发生关系。她的这主动,真让我一时不适应。
萧梦岩白了我一眼,嘴里哼一声后又撇撇嘴,一脸嫌弃道“现在我可没心情!”,然后,她起身,移到这标准间的另一床上,往被窝里重重一缩,嘴里大声道:“我是说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们就要个孩子!……只有这样,苗苗这病才会有救!你不懂吗?而且,蒋望,我先跟你声明,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家里那个怎么想,同不同意,反正我无论如何都要将苗苗治好的!就算她不同意你和我生个孩子,我也会想尽办法的!”
我真的不知道,她所谓的想尽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但见她情绪糟糕,心情很坏的样子,我也没有顶她!而是依然闷闷地靠在床头,嘴里回答道:“我知道了!……苗苗病了这事儿,你也别着急下结论,现在都还没有拿到结果呢!看把你急得!你先将心放宽一点嘛。”
萧梦岩想想也是,她着实是太急燥了,现在苗苗都未有确诊,自己就寻思与男人造个小孩出来用脐血治病了,这也太那个了吧!所以……她翻了个身,将背朝着我,嘴里道:“那就不说了!先就这样吧!苗苗明天要手术,你早点睡吧!……呃,我其实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我只希望苗苗好好的!”
想到苗苗,她又忍不住在被窝里发感慨:“……哎,什么鬼医院啊,也不让家属陪护的!苗苗一个人在医院里,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她!”
在异乡,萧梦岩在此时确实是想到了孩子,此时她一个人身在这专科医院,孤苦伶仃的,肯定很可怜很孤独很担心,这在她的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我安慰她道:“没办法啦!明天要做那手术,今天就要住在无菌病房!咱们怎么可能陪护啊?”安慰了她这句之后,看着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抽泣的样子,我又不由心疼道:“梦岩,孩子一向很自立,她没事的!你就早睡吧?……!”
她不出声了,偶有抽泣,从她那边传来。
其实在这样的夜晚,我们两人都睡不着。但是,面对眼前的种种问题或者困惑,我们也不知说些什么?彼此之间,我们经历太多,伤害太深,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说起。
所以,只有各睡一床,默默无言以对。
如此僵持了个把小时,我在黑夜里抽了两支烟,也玩了会儿手机,回复了几条短信。但是,依稀还能听到她长吁短叹的呼吸,趁着睡前上厕所的时机,我再次问她。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这是试探性的问题,想不到她竟然还回答了。
她说关你屁事。
我说,萧梦岩,你别这样子冷漠无情好不好?我又不是你仇人!
她冷哼一声,不是仇人?你特玛比仇人还狠?!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从洗手间出来,我借着房间内昏暗的灯影,见她依然背对着我。我便坐在她的床上,然后挨着她的背躺了下去。我把自己的身子,轻轻地贴在她的后背上。
很明显,在我上了她的床的刹那,她的身子一哆嗦,很不自然地痉挛一下,接着,她屁股一拱,胳膊肘往后一击,咬牙切齿道:“蒋望,你要干什么,你tmd给老娘滚蛋。我讨厌你。”
在黑暗中,我并没有放手!在这时,我一句话也没说,相反一下伸手到她的肚皮上,一把张开肩膀,紧紧抱住了她!她挣扎起来,用手掐我的手,用胳膊痛击我的小腹,用腿蹬我……如此多下,我也没有松手。
后来,我抱着她,她一动不动,我也一动不动了。
就是这样,就以这样别扭的姿势,我们都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凌晨三四点钟,我感觉到胸口有些柔软的磨娑。微微一睁眼,便见她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她现在正窝在我的怀里睡得安详。
我一愣,以为是梦。再眨巴下眼,才确定这是事实。她的脸,挨着我的脸是如此近,她那柔软和富有弹性的地方,正紧紧地贴着我的胸膛。
我望了望她睡意安详时长长的睫毛,一时呆住了。
怀里的这个女人,曾经自己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又将她搞丢了,那姣美的脸庞和纯澈的笑容也不再属于我。
但在此时此刻,那熟悉的一切仿佛又回来了!
那整夜里,虽然睡不着,但我不敢动。她就睡在我厚实而温暖怀里,紧紧靠着我,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和心事,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她从迷朦中醒来,马上就将身子转到了另一边!过了会,她彻底理清了头绪,纵身从床上掀被而起,冲进洗手间、然后穿衣化妆……直接喊我出门,直奔医院。
其实这次苗苗的手术其实很简单,也就是从背部抽一管脊血做化验!下午的时候,基本对这个病情,已经有了确诊的报告。那就是骨髓异常,很有可能是早期白血病。
我和萧梦岩一起去化验处取到报告的时候,虽然我们俩拼命的强制自己冷静,努力去接受一个苗苗患病的事实,但其实,我们俩的脑子都是一团糟。她盯着那报告揣着看了很久,似乎每一个字都要刻进脑海里一样,而且,读着这检查报告的时候,她脸上不停流泪,一下子将化好的妆都冲得七零八落,任脸色有些难堪。
倒是我,或许是经历的事儿多了,也可能作为男人,本来心就硬。在看完检查报告,又与医院交谈了半小时后,我沉静了拥了拥萧梦岩说:“梦岩,你就别哭了!你哭了,到病房之后,苗苗一看你的脸色,心里肯定就多想了……再说!医生都说了,这发现得及时,应是早期症状,通过药物治疗,再加人工干预,治愈的可能性大!所以……这段时间,我会将手头的事儿放下来,专心陪着孩子治病!你就放心吧!”
听了我的话,萧梦岩的鼻子酸酸的,但是,她确实停止了哭泣。而且,她身子靠在我身上,碰了碰我道:“我不哭了!……走,去病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