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者竟飘零?泷月嘱清秋。
芳笙追皖隅,莲动倚渔愁。
风华接萤苾,自在黄庭后。
悠悠十八载,天地一小舟。
——“幽都f4”张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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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难道,那场梦……确有其事?”陆游冉大惊失色,暗道:“这孩子……难不成是自己与那女妖的骨肉?”
但过几日就是婚期,他爱笃了静萱,万万不希望心上人有任何困扰,亦根本无法肯定这婴儿是否真与自己有关,于是,只能佯装镇定,吩咐叮宁将孩子带到鸿轩阁,好好教养。
陆游冉要与肖静萱大婚,婚后双方继承了弈剑听雨阁和婉莹堂的掌门之位,郎才女貌相敬如宾,人人称美,只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而那个被取名为凯峰的孩童,也在鸿轩阁渐渐长大,平日习剑起居,与其他弟子一般无二。
陆游冉常常有意无意的授意大弟子叮宁多看看这个小师弟,于是,鸿轩阁中,亦常常见叮宁陪着凯峰习剑比武。
“诸多关照。”凯峰朝着眼前的叮宁嬉笑说道。
叮宁则是对待张凯峰如同爱徒一般,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还记得有一次,凯峰在后山竹林练剑,由于贪玩,返回鸿轩阁稍晚一些,被掌门罚戒不可进食晚餐,而叮宁则私下偷偷的趁着夜半给凯峰送吃的。
日常小错的求情,护短,都在叮宁身上淋漓尽致展现。
很多年以后,身为幽都魔君的张凯峰回忆起在弈剑听雨阁的那些日子,不禁地感慨道:“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很亲切的凡人。”
在凯峰后来回忆往事,提到自己孩童时代,曾经这样评价说:“也许他对我的善意只是出于他师父的旨意,但不可否认,他对我温和且很有耐心。”
—————————————转场景———————————————
古西凉国,边外。
“毕竟,在凡人眼里,我是异类。”这句话凯峰是对七夜所言,“其实,在凡人和妖魔的眼里,我都是异类。”
“所以,你才更没有退路。”七夜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你唯一的路,就是踩着凡人和妖魔的头上,让他们对你——顶礼膜拜。”
“没错,我自命不凡”凯峰说。
七夜淡然道:“你想逆天?”
“这嘉王朝早已腐朽,怎奈这整个天下又有哪里是归处?”张凯峰放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十八年前————————————
是的,在凯峰的孩提时代,鸿轩阁的许多弟子都悄悄发现,这个孩子,常常在暗淡无光的朔月之夜,自顾自地伸出双手指向天空,让人心惊的是,他的手指间就萦绕着闪闪的蓝光,许多时候,他还会自顾自地对那些蓝光依依呀呀地说话。
长大后,凯峰明白,那些蓝光都是漂浮于大荒的人间魔气,萦绕到他身边,是对他身上母亲那一半高贵的魔族血统表示敬意和依赖。
但这些,让以除魔为己任的弈剑听雨阁弟子见了,又该做何等感想。闲言碎语传到叮宁耳里,他一面极力平息流言,一面悄悄观察,然后,确实发现在朔夜里,凯峰挥舞手指,用他听不懂的声调,与一群带着浓重浊气的蓝色荧光交谈。
“”他,绝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正欲喝止凯峰,叮宁却发现,不远的草丛后面,还有股深不见底的浊气极深的力量,正是那股力量,在悄悄聚集魔气到凯峰周围,吸引这个涉世不深的孩子与魔气沟通!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孩童,竟会被一股这么强大的力量觊觎!”叮宁暗想,凯峰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这股神秘的力量,究竟想把这个孩子变成什么样子!
叮宁心中诧异,便下定了决心,先将凯峰带离鸿轩楼,找个平凡人家寄养,躲开那股神秘阴浊的力量和门派其他人的怀疑,然后再把原委禀明师父,找寻凯峰身上隐藏的秘密。
第二日,叮宁带着凯峰离开,一路上,那些暗伏的妖魔终于出现了。虽然叮宁亦是个少年,但毕竟到过锁妖塔,深深感觉到,这群妖魔比锁妖塔中寻常小妖强大了百倍。
叮宁不敢正面迎击,于是踩上飞剑,稳稳托着凯峰站在剑上,一直往山间御剑而去。只见为首的妖魔手中金光顿出,寒光呼啸着击碎了飞剑,叮宁和凯峰急速地向无底山涧中落去!
危急中,叮宁一手拉住凯峰,一手将剑插入悬崖,两人在空中悬着,摇摇欲坠。
过了片刻,插入悬崖的剑承重不胜,岩缝开裂,细小的岩块噼里啪啦打在叮宁的脸上,而头顶传来妖魔闷闷的传音:“把魔君交出来!”
“魔君?”
如果他手上拉住的孩子时魔君,若是被妖魔抢走——定然……后患无穷!
若是如此,不如……就让这孩子就此坠崖死去,好过他日苍生涂炭,民不聊生!
心下一念,叮宁只觉右手一滑,然后他闭上眼睛,再也不敢向下看。
他不敢直面——那孩子的眼神。在坠崖的刹那,凯峰眼中,是否有倔强、愤恨、诧异、痛苦或者是绝望……叮宁无从知晓。
叮宁只记得,当年,凯峰没有哭。因为叮宁只听到搜搜风声,长风吹起他的衣袖,冰冷如斯,凄冷入骨。
————————————————转场景——————————————
嘉王朝,弈剑听雨阁门派山门。
“十八年前君何愧。”多年之后,那桀骜的白衣幽都魔君张凯峰冷笑着问叮宁,叮宁只能沉默无声,惭愧地低下了头。
叮宁自己最清楚,十八年前,他松手的那一刻,凯峰的确只是个孩子,不是魔君。若十八年前,他没有放弃那个孩子,是否现在的幽都魔君也不复存在?
是的,时光匆匆,从无人有机会后悔。
此时画面回到十八年前。
当逃生后的叮宁向陆游冉禀报凯峰坠崖一事时,此时叮宁跪立着不敢抬头,陆游冉很平静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向少年挥了挥手,说:“不怪你,退下吧。”八壹中文網
然后陆游冉走入后堂,而叮宁分明看见,师傅刚刚喝过的那杯茶,茶杯柄上有丝丝裂痕,分明可见。
再之后,凯峰坠崖后再被幽都找到,种种机缘,偶得姓张,受幽都王座下三大君侯之一的静心侯张天升的栽培终成一代魔君。
当虎印节堂龙叁驱使打开太古铜门时,陆游冉与八大门派弟子一道力战群妖,身中幽都浊气之毒奄奄一息。静萱为夫吸毒,救起陆游冉后,自己一病不醒。而陆游冉抛下门派,远走天涯寻找良药,只为救醒昏迷的爱妻……
时光荏苒,十八年后,江南乱葬岗,叮宁于幽幽鬼火间再逢张凯峰,只能叹一声人世苍茫,只是,未来的路,仍要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