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远道而来,朕自不能怠慢,琼枝阁风景不错,七皇子可愿下榻此处?”
“愿意的愿意的。”七皇子的小脑袋点的飞快,生怕慕蹊反悔一般,“多谢陛下,您人真好。”
端的是一派天真无邪的小模样。
慕蹊额角一跳。
大人在这个小世界,走的该不是清纯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的小白花人设吧?
那这岂不是很适合这个戏精的发挥?
emmm……她是不是也该走一下“哦,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甜美,我要他要他”的霸道无脑女皇人设?
别说,还有点子带感。
已经开始期待了。
至于在大殿上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合时宜,旁观者是不是尴尬的用脚指头抠出了一座皇陵,
被霸皇蹊普信的无视掉了。
“陛下……”
一道略带严肃的中年人的嗓音响起,打断了慕蹊奇奇怪怪的脑补。
循声望去,是原身一手提拔上来的丞相——元笃。
“元卿何事?”慕蹊一秒正色。
“臣以为,七皇子入住琼枝阁一事……”不妥……
七皇子是外邦使臣,怎可住在陛下的后宫?
更何况,琼枝阁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太祖皇帝为玉衡公子专门建造的、离帝王寝殿最近的行宫,是帝王正配夫君的寝宫都比不上的富丽和讲究,代表着帝王对他独一无二的专宠!
太祖皇帝虽是一位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但却不是一位负责体贴的好妻子(丈夫?)
——为权衡各方势力,将一个又一个的美人抬进宫里,根据时局发展给他们宠爱,但决不允许任何人走进她的内心。
直到遇到了玉衡。
玉衡是某个番邦小国的王子。
此前那个番邦小国不知天高地厚,屡屡侵犯姜国国土,太祖皇帝便遣镇边大将军前去平叛。
番邦小国没有中原地区那么明显的女尊男卑,男子一样可以披坚执锐,征战沙场。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立场对立的玉衡和镇边大将军俗套的坠入了爱河,在一次次交锋中,将二人的心绑的紧紧的。
太祖皇帝第一次见到玉衡的时候,正是镇边大将军凯旋的庆功宴上,一眼万年。
镇边大将军注意到了太祖皇帝的神情,眼眸暗了暗。
酒过三巡,在太祖皇帝询问镇边大将军有何想要的赏赐时,她提出愿用此次“将番邦小国变为附属国”的军功,来换求太祖皇帝给她和玉衡赐婚。
太祖皇帝虽对玉衡一见钟情,但很显然她更在意自己的江山是否稳固,下属是否衷心,想都没想的便同意了。
只是好景不长。
那时天下初分、动乱频发,镇边大将军四处征战,与玉衡聚少离多。
意外死于一场暴乱时,她与玉衡成亲还不到三年,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
太祖皇帝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先是派人嘘寒问暖、百般照顾,后来直接懒得掩饰,扯了一个“照顾外邦王子、促进两国和谐发展”的旗号,将人接进了宫里。
向来勤俭节约的太祖皇帝一反常态,极尽奢侈的在自己的寝殿旁建立了一座琼枝阁,甚至还力排众议,让她与玉衡的孩子——也就是原身的母亲登上了皇位。
只不过太祖皇帝拿的是强取豪夺的强宠剧本,玉衡拿的却是追妻火葬场的虐文剧本,
他一心认定是太祖皇帝害死了自己的妻主,心里对太祖皇帝只有恨意。
但他又干不过太祖皇帝,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自然成了他恨意的倾泻口。
儿时亏损过度,也是先皇早早离世的原因。
(先皇:听我说,谢谢你……)
抛去三人狗血爱情故事,和怨种先皇的成长经历来看,
琼枝阁,不过就是藏娇的金屋罢了。
慕蹊让七皇子入住琼枝阁,意图很明显了。
“嗯?”抛去冗杂的思绪,慕蹊轻嗯了一声。
察觉到元笃似要提出反对的声音,一瞬间帝王的气场全开。
“臣以为,七皇子入住琼枝阁一事……”话在嘴边转了个弯,元笃果断换了个说辞,“应交由礼部。”
“嗯。”慕蹊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
元笃一时摸不准帝王的意思。
外邦使臣理论上不可入住女帝后宫,但,若只是与女帝年龄相仿的外邦皇子呢?
她提出礼部去办,就是想试探一下皇帝是否有将人纳为后妃的意思
——毕竟女帝马上就要及冠,后宫里却干净的连作为摆设的夫侍都没有,属实让大臣们心焦。
若陛下真有这个意思,也算是了却了众位大臣的一桩心事。
可陛下却没说将七皇子纳成什么位份!
看着慕蹊左边写着“正直”,右边写着“正气”的脸,众大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高估了这个“注孤生”的老六(不是)
“两国邦交大事,诸位爱卿需尽心尽力。”
“是,陛下!”
好在没等她们纠结太久,小姑娘就直接解了围,将事件定了性。
他们可是纯纯的友谊呢,嗯,纯纯的!
末了,还唯恐宫里有拜高踩低的宫女侍卫给七皇子气受,慕蹊特别允许他将驿站里的两名随侍带进宫来。
字画、珠宝、锦缎,一水的好东西更是不要钱似的,一大箱一大箱的往琼枝阁里搬。
一副要把自己的私库搬空的架势。
“七皇子在陛下心里是不同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包括处于事件中心的七皇子延礼。
羞涩,却又带着满足和甜蜜的小脸一红o(*////▽////*)q
等东西都放置完毕,小小的寒暄过后,延礼将笑眯眯的女官送出门。
看着满目绚烂的珠宝,延礼整个人像一只快乐的花蝴蝶,左瞅瞅、右看看,
那一副被收买的小模样直看得冬青和黄杨两名随侍捂脸。
等他看够了,才意犹未尽的合上了珠宝箱,重新端起了高贵冷艳的范来,朝着二人扬扬下巴,安排道,
“去备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或许是儿时的经历,延礼对金钱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喜爱和痴迷,
所以在他的概念里,能给他这么多金银珠宝的慕蹊可是个大大的好人,
一定是喜欢惨了自己!
于是他决定等慕蹊今晚来的时候,勉为其难的欢迎一下她吧。
唔……亲手做一桌子菜怎么样呢?
哼哼,他的手艺可是一绝,一般人才吃不到他煮的东西呢!
要是……要是她再努努力(多给点好东西),他和她天下第一好,
也、也不是不行。
刚刚沐浴更衣完延礼像一只勤快的小蜜蜂,一头扎进了厨房开始忙碌,
同时开始脑补他和慕蹊关系进展的飞快,她甚至能够为他将国库大门打开,他躺在金子上打滚的画面,
不由得傻乎乎的笑出了声。
只是煮饭的人在构想未来美好生活的人没有想到,他设想的对象是为了国家劳心劳力的怨种打工人,未必有空会来。
果然皇帝什么的,都是狗东西。
一夜未眠,看着桌子上的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的延礼大逆不道的想到。
对此,只想将所有好东西都给大人、所以误打误撞刷了五子好感,却因为国事耽误,又降低好感度的慕蹊表示:听我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