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查到那姑娘的来历没?”
“没有,我把府里的下人都派出去打听了,周围的商家百姓都说不认识那姑娘,眼看天色这么晚,我想也打听不到什么,就先回来了,跟您汇报下”
“那人肯定是汴梁本地人,不然不会这么清楚云家的事,明天加派人手,给我接着找!”
“是,夫人!”
打发走所有下人,贾媚儿靠在椅子上回想着下午那个神秘女子,想着她熟悉的面孔,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不由得感叹年纪大了,记忆下降了许多。
“娘!我被人欺负了,你跟爹要给我做主啊!”
就在贾媚儿想着事时,爱女又哭哭啼啼走了进来。
“又谁欺负你了?”
“还不是李筱儿、林婉悠几人,李筱儿说我爹做了贪赃枉法之事,皇上正准备降他职,把他发配到边远地方当个小官”
“她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她爹告诉她的?”
“不是她爹说的还能有谁?娘,爹都进宫这么久了还不回来,是不是真的被降职了?他要被发配到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可不去啊!”
“别胡说,你爹在朝中好歹混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撤就撤?”
“怎么不可能?大理寺卿不是被撤了吗,他的官阶跟爹一样,皇上能撤他,怎么就不会撤爹的职?我不管不管,我就不要离开汴梁,我还没找到如意郎君呢!”
“谁说咱们要离开汴梁了?你爹走,我们娘三都不走,就住在这,哪也不去,好了,娘今天烦着呢,你就别添乱了,回屋待着去,以后不许再和李家那丫头做朋友了!”
“哼,我离开李家的时候就跟她绝交了,以后再也不想看见她和林婉悠!”云起菱别过头,扭着小腰气呼呼地走了,她走后没半个时辰,云笃之回到了家,见夫君回来,贾媚儿连忙走上前去,扶他坐下,给他倒杯茶递过去。
“老爷,怎么样?皇上怎么裁决的?”
“没收家中所有财产,降为刑部侍郎”
“什么!”听到这,云夫人彻底崩溃了。
“这可怎么办啊,没收了财产,我们娘三还不得喝西北风啊,这以后让我在那些官太太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呢,以前总被我欺负的安夫人、常夫人、李夫人,还不把我给挤兑死,哎呀,想到这我就窝火,与其让人臊死,不如我现在一头撞死得了!”
“行了!别哭了!这次皇上没有把我革职查办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我早就说禁品不能卖,你非得让我卖,这下好了吧!”
“这时候你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俸禄微薄,我至于让你这么干吗,不这么干,怎么养得起两个孩子!”
“你别老拿两个孩子说事,还不是你花销过度、不懂持家之道,才造成今天这局面,看看你的手帕丝绢,哪条不是苏家绣坊买的?他家绣坊的东西比别家卖的都贵,你一件一件买的时候怎么不嫌银子不够用呢?”
“老爷,您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我一件一件买,还不是为了咱闺女,她不穿的好点、用的好点,怎么找个好人家?京师里的千金小姐们用的穿的哪样不是好的?你就忍心看咱女儿穿的破破烂烂的,你就高兴了?”
“罢罢罢,我跟你说不通,反正以后咱家日子不好过,你再不改改你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性,咱家这宅子都要抵押出去!”
“皇上没说要咱家这宅子?”一听家能保住,贾媚儿立刻不哭了。
“这宅子是先前冯馨若她爹在世时出钱盖的,跟我的那笔脏银无关,不充公”
“太好了太好了,咱就数这宅子最值钱了,要是宅子没了,我可真就要一头撞墙了”
“嗯,你可得好好感谢冯馨若,要不是她爹,我们连房子都得失去了”
“哼,感谢她?怎么?想起你糟糠之妻的好来了?她这么好,你找她去啊,让她给你生儿子,她回来,我立马带着宗儿、菱儿走!”
“你又来,这些年你动不动就拿冯馨若说事,我都把她们母女赶走了,你还想怎么样?”
“人是赶走了,私底下你有没有接济她们,我怎么知道?嫌我用钱无度,冯馨若会过,你把她找回来啊,嫌我无理取闹不懂你的心,你找个懂的啊,忘了你当年是怎么花言巧语哄骗我的了?我年轻时也是一代名伶,多少公子哥要娶我为正妻,我都没答应,当了你的妾室,生孩子都得偷偷摸摸的,要不是冯馨若她爹走得早,我还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有个名分呢,呜呜呜。。”
“把嘴闭上!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起那母女,就当她们死在外头了!”
云笃之一声怒吼,贾媚儿止住了哭泣,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他。
“老爷,看你,又生气了,人家不说了还不行吗,都是我的错,我改,我今后再也不提她们了,行吗?您为了这个家,受了那么多委屈,以后我好好补偿你,我也跟你保证,以后勤俭持家,好好相夫教子,眼看咱们儿女都大了,我托媒人给宗儿找个好媳妇,让他生个大胖孙子给云家,老爷,我知道我这人有很多缺点,可我好歹给你生了儿子不是?只要你在这个家,我跟宗儿菱儿才安心,你是一家之主啊”
盛怒中的云笃之在贾媚儿的浓情蜜语下渐渐火气褪去,这么多年,贾媚儿对付云笃之,那是自有一套办法,当戏子多年,最擅长的就是演戏装可怜,眼泪,那是说来就来,说收就收,而云笃之也很吃她这法子,对她宠爱有加,瞒着发妻在外面租了个宅子养着她,在贾媚儿两次怀孕期间更是对她呵护有加、关怀备至,岳父一死,就迫不及待把发妻母女赶走,扶正贾媚儿。
贾媚儿之所以能牢牢抓住云笃之的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驻容有数,年纪已有四十五,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多岁,让云笃之带出去都特别有面子,逢人便介绍这是自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