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来寺庙,叫上我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求姻缘了,你都十八了,一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我跟你爹都愁死了”
“那能怪我吗,汴梁城里的王孙公子哥我都瞧遍了,没一个我看得上的,不是长得丑,就是没有才华,本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又身怀绝技,能配得上我的男人当然是要人中龙、云中凤,不然怎么对不起我的绝世容颜呢”
“那你眼光也不能太高啊,娘要你嫁个权贵,只要他家里有钱有权,能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享尽荣华富贵不就行了?你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大哥”
“说到底还是为了大哥,我算看出来了,你跟爹根本就没替我想过,让我嫁个权贵,还不是为了以后能照顾我那个傻哥哥,压根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乖女儿,娘和爹就你和你大哥两个孩子,疼你都疼不过来,你大哥他不是脑子不灵光吗,娘一直都担心他将来被人给骗了,你打小就聪明机灵,你就忍心看着你大哥今后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吗?你说定远侯府的小侯爷,多喜欢你啊,他不就胖点吗,你就是不乐意”
“他那哪叫胖点啊,整个胖的都没人形了好吗,隔老远看还以为是头猪在学人走路呢,我看见他那张脸就想吐!”
“胖点可以让他减肥啊,定远侯的夫人年轻时是青州城第一美人,就是现在岁数大了也是风韵犹存,小侯爷眉宇间就长得像他娘,他要是瘦下来,保准是一美男子!”
“那你让他瘦下来之后再来找我吧,没瘦下来之前,少在我面前出现,我看着犯恶心!”
“你这丫头,怎么说都不听,哪天你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时候,你就知道小侯爷的好了!”贾媚儿指了指女儿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到菩萨前求完卦,见寺院里景色不错,挽着女儿的胳膊闲逛起来,在寺塔处撞上了同样来寺庙祈福的关琦,关琦看眼面前的妇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贾媚儿!”
“你是?”时隔多年,贾媚儿早已忘了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关琦,她是忘了,但关琦没忘。
“你不记得我了?十年前,被你乱棍赶出云府的女人,就是我!”
经她一提醒,贾媚儿想了起来。
“哼,真是冤家路窄,这么多年,你还活着呢”
“我当然活着,而且活的比你好,听说云笃之被皇上降了职,不光降职还被没收了财产,真是老天有眼,我要是你,就待在家里不出门,省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娘讲话?我爹就算被降职,也是朝廷命官,你说话放尊重点!”看着娘亲被人羞辱,云起菱插着腰教训起关琦,关琦刚要回嘴,乔幽扶着娘走了过来。
“姨娘,出什么事了?”见到姨娘在和人争吵,乔幽走上前询问,当看清吵架的人,当场楞在了那。
贾媚儿认出了乔幽,心想怪不得这丫头对自己的事这么清楚,原来她和姓关的女人是一伙的,刚要张口大骂,再一看还有一个女人,望着她瞧了几眼。
“你、你是,冯馨若?”
“你认得我?”冯馨若并未见过贾媚儿,可贾媚儿却私下见过她很多次,就是因为她的父亲,云笃之才迟迟不敢把自己接进家门,让他们母子三人在外租房住了好几年。
“娘,她就是抢走你正牌夫人之位的女人,那个,戏子!”最后的两个字,乔幽着重加强了语气,带着满满的鄙夷和不屑。
被休多年,冯馨若才第一次见到害得自己原本温馨的家变得支离破碎的女人,心里早已没有恨意和不甘,只有释怀。
“冯馨若,这么多年过去,你比以前看着更老了,见你过得这般凄惨,我心里痛快多了,就你这样子,怨不得老爷不想看见你了!”
“住嘴!你一个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的戏子,也敢评判我姐姐,她当年是何身份,你是何身份?她的父亲官居正三品枢密使,你爹呢?一个走街串巷卖货的低贱货郎,也配跟冯家小姐相提评论,我呸!”
“你个贱女人,敢诋毁我爹,看本夫人我不打烂你的嘴!”被关琦一顿侮辱,贾媚儿怒火中烧,抬起手就要打过去,巴掌举起还未扇下,就被乔幽挡在了半空中,在贾媚儿瞪着眼珠子看她的功夫,乔幽反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惊呆了冯馨若、关琦和云起菱,云起菱要上前帮忙,被关琦死死抱住。
“你刚说谁是贱女人?要说贱,也是你,别以为云笃之当个小官,你就可以在京师为所欲为,在汴梁城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别说他被降职了,就是没降职,我也敢打你打到服为止,他都不敢吭一声,你信吗?”
“你、你到底是谁?我哪里得罪你了,三番两次与我作对?”
“哪里得罪我?云夫人不记得我了?我就是十一年前,被你赶出云府的小女孩啊,云笃之的嫡女,云乔幽,现在的,冯乔幽!”
“是你!”此时的贾媚儿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那么眼熟,再一看冯馨若,母女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不到十一年后,她们竟回来了。
“娘,她说什么呢,她怎么会是爹的女儿?你不是说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吗?”被关琦死死抱住的云起菱不解乔幽话里的意思,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姐妹?
“你不知道吗?我是云笃之的嫡女,云家唯一的小姐,云乔幽,而你,和你那傻子兄弟,只不过是下贱戏子的私生子,你娘当年用卑劣的手段抢走了本属于我娘的一切,包括你们现在住的那所宅院,别以为我当时年纪小什么也不懂,那套宅子,是外公生前盖给我娘的,借给你们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还回来了,回去告诉云笃之,我限他三日之内滚出云府,不然的话,整个京师的人都会知道他云笃之是个抛妻弃子、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让你们云家所有人在京城都待不下去!”
乔幽放下狠话,贾媚儿瞪着她,满腔怒火,奈何形势对她不利,她只得带着女儿先行回家,找夫君商量对策,临走之时,云起菱狠狠地瞅眼乔幽,被娘硬拉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