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玩?
玩什么?
晏云归突然变得无法思考,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根根无形的线,深深地扎在他的身体各处,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每次往周遭看过去,他都能看到一张张熟悉无比却又让他恶心至极的脸,真的太恶心了。
晏云归脑中闪过一些片段,除此之外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不剩了,没有了,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不是。
江银素。
江银素她……
晏云归默念着这个名字,恍若冻僵的身体终于回暖了一些,有了些许温度。
江银素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明天早上,他们可以去湖边看睡莲,江银素一直想看的,她一定会喜欢。
江银素给他做饭,做了饭,都是他喜欢的,很喜欢。
江银素说想他,说会想他的。
江银素,江银素……
可是程暮深,程暮深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晏云归的脸色本就难看,现在更是阴郁病态,仿佛滋生了无边的阴森戾气,眼中迅速爬上血丝,满目的暴戾阴鸷,诡艳而又瘆人,周身上下更像是笼罩着一层浓稠的散不去的黑暗。
袁管家一看他这样担心的不得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暮深知道晏云归疯,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但他可不怕他,面对这样的晏云归,他反而更加怡然自得,语气悠悠。
“小晏总应该比谁都懂,那个江银素,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极品,她每次看我,我都觉得她在勾·引我,和我说,让我快,上,她。”
他看着青年愈发阴暗的脸色,最后几字特意说的又重又慢,摆明了在点火。
晏云归怒极反笑,将快要拿不住的酒杯放了下来。他凝视着一脸得意的程暮深,骤然拽住他的领口,阴森森的笑:“你要玩她是不是?你要玩她?你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只知道玩,都想玩……”
程暮深虽然觉得晏云归这样有点吓人,但依旧毫无惧色,晏云归再疯,难道还敢杀了自己不成:“怎么?小晏总可以玩,我就不可以了,做人不能这样,江银素难道不是给钱就能玩的吗?”
晏云归听到最后这一句,神色突然平静了下来,只是那双发红的眼睛,诡异依旧。
看了一眼程暮深手里的酒杯,嘴角缓缓勾起:“程暮深,你今天进这个门,是因为江银素,还是因为你,怕,我……”
程暮深得意洋洋的表情一滞,一道细小但清晰可见的裂痕缓缓浮现出来,他开始挣扎,想要从晏云归手中挣脱开,但这个看似清瘦的青年,双臂犹如钢铸,丝毫不动。
程暮深只能保持着这个被人拎着衣领的憋屈姿势,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怕你?呵!晏云归,你别高看自己了,我会怕你?!”
晏云归低声笑着:“要我举例吗?程总。”
“你,在我面前,有赢过吗?”
话虽简单,句句扎心。
这就算了,孟太子在这时突然顿悟了,他伤害值打出来了,在旁边大声嚷嚷。
“就是!程暮深,你有赢过晏哥吗?现在跑来狗叫吵人!还江银素给钱就能睡,我呸!她到现在也就晏哥一个睡过,你要不要问问江银素,把你和晏哥放在她面前,她会选谁?程暮深,人家漂亮姑娘眼睛不瞎!”
孟太子的表情不屑到了极点,还特意大声哼了两声,以示自己对程暮深的鄙视。
程暮深差点被孟明谦这段话气到吐血,这个智障竟然敢这么嘲讽自己!
狠狠地瞪了孟智障一眼,程暮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换上了一张笑脸,看向晏云归的目光中却满满的都是恶意。
“小晏总,江银素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和她说了一件事,”程暮深故意停了一下,“一件关于你的事。”
程暮深非常期待晏云归接下来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他可真是太期待了:“我和江银素说,小晏总三年前想要自杀,说你发疯捅伤过别人。”
他笑的极为恶劣,仿佛带着扎人心肺的刀:“这是事实,小晏总不愿意说,但是人家在你身边呆着,有知情权,等哪天小晏总又开始发疯捅人,江银素也能有个心理准备,要走也可以走的快点。不过这种情况或许不会发生,可能过几天江银素就要走了。”
晏云归的听觉在一瞬间变得格外迟钝模糊,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能理解程暮深说的话。
程暮深刚才在说什么?
说他自杀,发疯捅人,说了……说了就说了,要走的,他不会留,不会留……
看着眼前充满恶意的程暮深,晏云归突然笑了:“你很想要万晨那个项目,是吗?可以啊!这里是酒吧,那就按照酒吧的规矩,只要你喝酒赢过我,我就退出这个项目,让你赢一次。”
江银素这个名字,好像瞬间就被遗忘了,好像她完全无足轻重,微不足道。
晏云归用极为侮·辱的方式,在程暮深的脸上拍了拍,发出啪啪的声响:“程总不会不敢吧?不敢也正常,你输给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没用,没用,连喝酒都比不过我,程总一直都这么没用。”
程总有没有用不好说,激将法倒是有用,程暮深压制着满心的怒火,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好!”
袁管家借着点酒的空档,出去找到酒吧负责人,先让他们慢点上酒,慢点开酒,然后打电话给别墅,一边叫佣人准备好车,一边让佣人将电话给江银素,睡着了也要立刻叫醒。
江银素还没有睡,她白天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角色理解上有些小问题,就翻出共逐原著,找了崇华长公主那部分在看。
佣人拿电话上来的时候,她有些疑惑,刚接过电话,那边袁管家火急火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江小姐!少爷和程暮深程总在酒吧包厢发生了一些矛盾,现在他点了一堆红酒白酒,要和程总比喝酒,这么混着喝下去,今天晚上少爷一定会进医院,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劝劝他?”
江银素心里的某个地方微微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冰墙里面躁动,但很快就被自私冷血的本性快速压制下来。
袁管家真的太高看她了,自己现在和晏云归的关系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她怎么可能劝得动他?
最主要的是,晏云归和程暮深闹矛盾,她要是去,说不定会得罪程暮深,她这样一个小演员,怎么得罪得起一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
不过管家现在把这件事和她说了,她不能和管家说自己不愿意去,也不能不去,晏云归先不说,如果她这样做,会失去她目前为止在袁管家面前积攒的好感。
袁管家从小照顾晏云归,她只要在晏云归身边,和这个人的关系不说好,至少不能太差。
江银素思维迅速转动着,语气略带迟疑:“袁管家,我过来可以,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晏少?我害怕惹他生气,害怕他一气之下就要和我结束关系。”
袁管家异常清楚他们少爷这次就是为江小姐发疯的,结束是肯定不可能结束的,他赶忙道:“江小姐你不知道,程总刚才在少爷面前,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还说,他和你说了少爷以前的事,江小姐,你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