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舒然跟小灰灰说话，说十句，或者重复数遍。
小灰灰才能大概意会到关键内容。
但就在刚才，舒然突然意识到，小灰灰最近变的不一样了。
她随便说句话，它几乎是立刻有所反应。
显然是当时就听明白了！
舒然转身扑了过去，双手捧住小灰灰的狼头。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对不对？”
“能听懂你就叫两声！”
小灰灰望着舒然的眼睛，有些疑惑她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不过它喉咙里还是发出呜呜两声，以作敷衍。
舒然高兴地跳了起来。
她抱着小灰灰的脑袋摇晃，“小灰灰你变聪明了！”
小灰灰歪头，更加迷惑了，啥意思？
舒然心情颇佳地拍着小灰灰，说，“今晚我还有件事请你帮忙。”
她趴在狼耳朵边，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话。
毛茸茸的大耳朵竖了竖，又抖了抖。
舒然直起腰，回味着手感很好，又忍不住在狼毛上揉了揉。
“好了，我得先回去了。”
小灰灰同时也望着舒然。
一人一狼眼里都流露出几分势在必得。
蹲守抓人什么的，她（它）最喜欢了！
晚饭时舒荷大展身手。
盐烤小河虾、雉鸡汤菌菇粥、野枸杞子拌野菜、烧鸡瓜肉……
当然还少不了一盆柴火烤熟的番薯。
舒荷最后从灶间出来，将一盆红艳艳的小莓果放在桌上。
笑道，“这是饭后点心。”
舒然看了一圈菜色，问，“这么丰盛啊。”
“你们下午又进山了？”
舒荷却笑着摇摇头，“没有。”
“我跟姨娘上午去地里锄了锄草，下午就一直在家待着。”
舒然记得有些东西是家里没有的，就询问地看其他人。
白姨娘没像舒荷那样卖关子。
挨个儿指着说，“这雉鸡是凤三公子送来的。”
“小河虾是白书生分给咱们的。”
“这个小莓果，是张娘子放在咱家门口。”
“她把东西放下，隔着窗户说了一句就走。”
“我这追出去都没来得及。”
“还有枸杞子。”
“遇见老江家媳妇从外头回来，硬是塞给我两把。”
舒然听得不由笑了。
“敢情咱们这一桌还是吃了几家凑成的？”
他们这些从镐京流放来的人，已经真正过起了日子。
若不是每个人手上还戴着象征罪犯的手环。
这营地看上去还真像是普通的小村落。
白姨娘感叹道，“过去总听说市井中远亲不如近邻。”
“如今咱们也算是体会到了。”
舒子睿挥舞双手，还在兴奋中。
“大姐姐，凤三叔叔今日送来了好多好多雉鸡。”
“有母鸡，还有会飞的公鸡！”
舒晴也站起来，努力地比划，“对，这么大这么大。”
“翅膀一张开，颜色可漂亮了！”
“是吗？”舒然捧场地点点头。
才意识到自己从方才回来就听见什么声音。
“咱家怎么有鸡叫声？”
舒荷掩饰不住的高兴道，“不是在家里，是在外面。”
“凤三叔中午时一次送来好几只鸡。”
舒然忽然眉头一皱，“等等，你管凤凌叫什么？”
舒荷不明白，本来正说着雉鸡呢，大姐姐为何专门问这个？
但还是回答，“风三叔啊。”
舒然想起刚才舒子睿也喊凤三叔叔，就问：
“你们怎么突然就叫上叔叔了？”
舒荷笑了，“哦，大姐姐是说这个啊。”
“今日凤三叔来时，祖母留他吃饭。”
“饭桌上就说起过去祖父与凤家已故老爷的交情。”
“祖母说，就算舒家的门户不堪与凤家结交。”
“但辈分摆在那，不能乱。”
“咱们家的小辈理当叫凤三公子为叔辈。”
舒然看向舒老太太。
老太太略微点了头，表明这就是她的意思。
舒然内心哀嚎。
本来凤凌嘲讽她时就总叫她“大侄女”。
现在好了，这称呼得到老太太的权威认证。
她以后见到凤凌，岂不是更矮他一头？！
舒荷又把话题绕回了雉鸡上。
“这么多鸡，一次吃不完，我就想，可以养起来啊。”
“所以我跟姨娘、子睿马上在外面选了个地方。”
“准备搭个鸡窝！”
舒然被三个妹妹弟弟簇拥着去看鸡窝了。
鸡窝选址就在木屋旁边的树荫下。
暂时只挖出了一圈地基，距离完工尚早。
整整七只鸡都被拴住了一只脚，绳头固定在树干上。
因为绳子够长，它们还能咕咕叫着随意溜达。
自己在周围啄点虫子、草叶吃。
舒荷得意道，“大姐姐看我想的这法子如何？”
“它们飞不走，也跑不掉。”
“只能安心做咱们家的鸡了。”
“额……”舒然默默看着满地跑的雉鸡。
简直惊叹于人类对自然的适应力。
她转向舒荷，“不错，干得漂亮。”
舒晴拍着小手说，“等咱们给雉鸡盖好了房子。”
“它们就可以赶快住进新家啦！”
舒荷摸着下巴道，“嗯，这个估计还得三五天。”
舒晴：“那万一下雨了怎么办？”
舒荷想了想，“放在房檐下就淋不着了。”
四个人围着七只鸡，不约而同地双手托腮。
舒荷：“以后就有鸡蛋吃了。”
舒然：“然后鸡生蛋，蛋生鸡。”
舒子睿：“那咱们岂不是能拥有一大群鸡了？”
舒晴：“一大群鸡啊……”
白姨娘隔着窗户喊，“饭菜都要凉了。”
“你们快回来，洗手吃饭！”
舒老太太端坐在饭桌上首，神态自若地看着。
过去在舒府，白姨娘是万万不会这样隔着窗户大声说话的。
但舒老太太并不觉得眼下这样有什么不妥。
既然已经不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有些规矩适当放宽些，也无伤大雅。
眼看孩子们都洗了手上桌。
却都端坐着，无一人着急动筷。
舒老太太这才第一个起筷，道，“都吃吧。”
晚饭后，舒然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嘴角噙笑。
舒荷看见了，问，“大姐姐遇见什么好事了？”
舒然神秘一笑，“的确是好事。”
“咱们先休息，等会儿天色黑透了，带你们出去捉贼。”
几人听了异口同声：
“捉贼？！”
灯火下，舒然眼中精光闪动。
“对，抓一个要坏大家好事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