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撇嘴，“姑且就相信你这个说辞。”
她指着他身后又被乱草掩藏起来的山洞，问：
“你特意让老谭找我来看的，就是这个？”
凤凌颔首，“是。”
“不过你得进来看。”
谭栓才十分识趣，自己拿着火把悄然退走。
临走前还不忘说，“公子，我还有事儿，那我先回去了啊。”
“我把两匹马留下了。”
“只能劳你等会儿护送舒大姑娘回去。”
他边走，还边回头，继续叮嘱：
“晚上不安全，只有公子和姑娘两人。”
“公子可一定要保护好舒大姑娘啊！”
谭栓才还想继续说，却被凤凌一个眼刀甩过去。
“不如你坐下慢慢说？”
谭栓才一个激灵，用上轻功飞快地遛了。
他还在心里给凤凌打气：
公子，机会难得，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啊啊……
只剩下舒然和凤凌两人，气氛突然显得有些过于静默。
舒然道，“你这个属下，还挺有意思的。”
凤凌说，“他就是个话唠。”
两人再次沉默。
过了会儿，突然又不约而同地开口，“还是先……”
舒然笑了下，把剩下的话说完。
“还是先去山洞里面参观吧。”
凤凌拨开乱草走在前面，舒然随后跟上。
靠近洞口的墙壁上挂着一柄燃烧的火把。
凤凌抬手取下，解释道，“这山洞中没有任何光源。”
“无论白天黑夜都需要照明。”
舒然点头，抬眼打量四周。
她往前走了一段，渐渐发现石壁上有凿刻的痕迹。
怎么看都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舒然转目看向凤凌。
发现他正含笑望着自己，一副等她公布答案的表情。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山洞是你搞出来的吧？”
凤凌说，“嗯，确切说是我和很多人一起搞出来的。”
舒然一指北地群山的方向，“是那些人吗？”
凤凌道，“一部分吧。”
舒然再次看着延伸的山洞。
惊叹于这么大的工程，可见凤凌不知已经集结了多少人为他效力。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山洞的用途。
舒然问，“这山洞是通往何处的？”
凤凌答：“乔家峪外。”
舒然心头一震，乔家峪，就是从外界进入山谷的门户。
是跨入北地这条路的第一站。
她有些惊诧道，“可是我记得山谷过来的那条路很远。”
“步行需要走三四天。”
凤凌淡淡道，“你说的那是最远，也相对最好走的路。”
“原本走山路距离就会拉近许多。”
“这山洞是从山石岩体中打通，抄了近道。”
“脚程快的人，只需两个时辰便可走出去。”
舒然吸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她立刻笑着问他，“那你这条山洞，以后能借我用么？”
凤凌觑着她，像是早就知道她肚子里打得什么主意。
“带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随便用的。”
舒然得到他的保证，脸上笑开了花。
“多谢！以后我若得利润，少不了你的好处！”
有了这条路，她偶尔也能出去做点买卖。
之前积攒的那些盐巴兴许就可以变现。
不过快点走两个时辰，四小时，那也不算短了。
舒然看着脚下延伸的路，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念头。
“我有办法了，索道啊！”
“用索道就可以省时省力了！”
凤凌蹙眉，“你是说，矿井之中用的那种吊绳？”
“那东西必须自上而下，还要有人力拉扯。”
“要用这个节省时间，并不现实。”
舒然见他还没明白，索性弯下腰在地上比划起来。
“不是那种，是在这个地上修一条轨道。”
“轨道从山口这一头直通那头。”
“带轮子的车卡在上面，可以嗖地一下，向前滑行。”
凤凌很聪明，舒然一说一比划，他就基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这样的确有效。”
“但是只有遇到下坡路，轮子才能顺利滑行。”
舒然发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她神秘地朝他笑了几声，说，“放心吧，不就是动力问题吗？”
“这个我有办法解决。”
凤凌也很干脆利索，“做你说的索道，都要用什么材料。”
“你告诉我，我尽快命人准备。”
回去的路上，舒然掰着指头历数所需的材料：
“各种大小的铁钉要准备一些。”
“还有木材，这个好弄。”
“最重要的是做索道要用铁和熟练的铁匠。”
“这两样你也能弄来么？”
秦凤国严格限制私人开矿。
尤其是金矿、盐矿、铁矿铜矿这几种。
金矿主国家财政。
盐矿主民生。
铁矿和铜矿就更是涉及到军、政、民等多方面了。
所以，要想弄到打造轨道的生铁着实不容易。
凤凌却淡淡道，“有，这个我来想办法。”
“你只需专心考虑怎么做便是了。”
舒然愉快地答应了一声，朝他笑道：
“我越来越发现，跟你合作真的很痛快呀！”
月光下，她的笑颜皎洁明亮。
凤凌不由一怔，眼神闪了闪，垂下眼帘说：
“我也觉得，这样不错。”
走到营地附近，两人先后下马时，舒然忽然一拍脑门。
“哎呀，差点忘了还有事跟你说！”
凤凌波澜不惊，牵过她手里的缰绳系在树上。
边问，“什么事，现在说。”
舒然将自己从祖母那听来有关凤家卜算词告诉了他。
凤凌平静道，“我知道这段卜算。”
“不过，我并不知道舒家老太爷也知道此事。”
他顿了顿，望着她的眼睛说，“你会对我坦诚，谢谢。”
舒然哼哼两声，不屑道，“这不是应当的嘛？”
“未来谁知道会怎么样？”
“你我共同分享讯息，才能提早商量着应对。”
“我可不是只为了帮你。”
凤凌望着她，一直沉甸甸的心头刹那像是放松了许多。
他笑了，“说的也是。”
当晚舒然回到家，家里人还以为她刚从周家回来。
也没有多问，只说给她留了饭菜。
舒然吃过饭之后就回里间开始写写画画。
舒荷给姐姐端了一碗水，然后就坐在旁边看。
“大姐姐画的什么呀？”
“看着像是个箱子，又没有盖。”
“说是马车吧，又好像小了点。”